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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侍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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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亲,成了等于白成。怎么什么都不懂?”

康熙捏着济兰柔若无骨的左手,低声调笑。

“奴才不懂的是,照皇上说的,好像,好像奴才以前就不快乐一样。他虽然没法跟皇上比,但是待奴才极好的。什么事情,绝不自己做主,一定同奴才商量后才办。有个头痛脑热的小病,他也要亲自去请大夫开方子、熬药。奴才没有儿女,长辈们说,要,要娶偏房,奴才不敢反对,还是他去找公婆说,自己不愿意。奴才同他过日子,挺快乐的。”

“嗯,说得在理。朕听着也不错。”

济兰没料到他竟然这么随和,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你从前如何,朕现在知道了;朕打算以后如何待你,兰儿知道吗?”

康熙翻身坐起来,紧紧搂着她说话。

“说啊,你知道吗?”

“奴才不知道。”

济兰以为,皇上接下来一定会伸手脱她的衣裳,没想到,他却突然站起来,看也不看她。

“你过来,站到这铜镜前头。”

“是。”

那是一面用来检查上朝前仪容的全身镜,造办处的手艺登峰造极,镜面平整光滑,连头发丝都能照得一清二楚。济兰自打出生,第一次这样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在旁人眼中的样子。

刚才按摩的时候,她把袖口卷了上去,圆润晶莹的胳膊,骤然收紧的手腕,都暴露在外,配上那青衫,好似一朵白芙蓉,怯生生地绽放在七月里,细雨连绵的某一天。

白腻的脖颈以下,端端正正两轮满月,悬于胸前。腰线有些突兀地收进去,七拐八拐,消失在宽松的裙摆。

济兰习惯性地扭过头去,不看近在咫尺的自己。

她又要缩回到消极的壳里。每次妖娆的身体带来旁人的恶意时,她就用这个法子逃避:低头、驼背,缩肩,假装自己身上那些极具诱惑力的部分,不存在。

但,身后站着的男人,这次不准她逃。

康熙用他能开重弓的双手,强行掰正济兰的姿态。

“你自己看一看啊。兰儿,你是个,女人中的女人。他配不上你,所以死了。你只能陪伴一个,男人中的男人。除了朕,谁也消受不得。少造些孽不好吗?你若再嫁,还是得守寡;若是不嫁,岂不辜负天地精华?”

“皇上都知道了?”

“朕好奇啊。就派人去盛京打探。你的丈夫该是个怎样的男子,都没了好几年,还让你这么惦记着。朕到底哪里不如他呢?”

沉稳的呼吸,几乎听不见间隔,暗含一丝掠夺。

“兰儿想不想做个额涅呢?朕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只能宠,不能爱。若论这些,朕确实不如他。但是,朕能让你怀孕,生个健康又活泼的孩子。这份快乐,你要不要?”

济兰的手,慢慢拂过平坦的小腹。

她曾为了生子,喝过无数碗药汤,一次次期望,一次次失望。

“我可以吗?”

“给朕生个格格吧。最好,特别像你。”

“不!奴才是个最轻贱的人,格格怎么能像我呢。”

“你是个最好的女子。来日,也一定是个好额涅。”

再有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按祖制,嫔妃不准留宿乾清宫,可济兰又不是嫔妃,弄得康熙身边几个管事太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梁九功在值房里喝着私家茶叶,看他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只好出言指点。

“瞧你们那点胆量。怕什么。一来,皇上心里有数,不会错;二来,太后娘娘给的人,那太皇太后娘娘也不会为难,对付着就过去了。”

又等上好一会儿,才有值夜的小太监跑着来传话,说皇上让拿件厚实的披风过去。

梁九功亲自看着人开箱子拿东西,又脚不沾地,送衣服到寝殿里头。

康熙亲手把济兰裹得严严实实,先怜爱地亲过绯红的脸颊和小巧的耳垂,然后哄着她睁眼。

“你不能在这儿睡。留在这儿,朕就得给你位份,那十天半月,你都排不上侍寝一次。趁知道的人少,快回太后那里去。朕得空就去看你。别睡了。”

“可是,太累了……”

确实,他有点过分。

“梁九功,去弄顶小轿来,朕不管你从哪里调。”

“嗻。”

轿子来的时候,济兰已经打起精神,只是身上还难受。

往常都是济兰照顾妹妹,这回,桃若也能照顾她了。

济兰回到寿康宫时,桃若忙前忙后,帮她洗澡、倒茶水。

“我看姐姐如今还嘴硬不嘴硬。”

“别胡说,我没,没那样。”

“没那样,你身上这些都是什么呀,红的紫的绿的,跟打翻颜料铺子一样。”

济兰又渴又饿,没心思跟她争辩,捧着茶壶喝了个痛快,又抓点心吃。

之后,倒头就睡。

再醒过来,日头都好高了,晒得屋子里暖洋洋的。

桃若说的没错。

这要是天天伴驾,铁打的人也熬不住,至少得跟一个人换着来。

济兰发现自己竟然在想日后该怎么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难不成,还真留在宫里吗?

桃若听见屋里有动静,兴高采烈地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姐姐醒了,先端过来一碗红枣人参小米粥,给她垫肚子。

“好喝吧,我特意让小厨房帮忙准备的。大补。”

“嗯。”

“午膳姐姐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去准备。”

“有什么就吃什么啊,不都是份例。”

“姐姐现在跟我一样了啊,离当主子就差过个明路,点个菜而已,不用客气。”

济兰满腹心事,粥也喝不下去,拉着妹妹说体己话。

“我问你,皇上他,他怎么待你啊?”

虽然屋里就她们俩,桃若还是不好意思,贴着姐姐的耳朵,简单说了几句。

济兰听完,又添上几分困惑。

皇上要她生个格格,却不真正召幸。妹妹口中的,自然能叫女子怀孕;她昨晚死去活去大半夜,皇上却连衣裳都没脱。

难道宫里,有什么不外传的生子秘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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