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到太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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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李家灭门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李毅还是不敢进入燕州范围的县城,都是能绕过去就绕过去。
经过三天的赶路,终于是离开了燕州地界,进入了太河县。
目前在太河县城外的一个小集市歇脚。李毅坐在一个茶寮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商会,不禁感慨,太河县虽小,但的确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
在这个时候,一声怒骂传入李毅耳中:“哎哟,走路不带眼啊!撞疼本少爷了!”李毅循声看去,瞬间失笑,看来这个大少爷模样的人,是碰到小偷了,估计钱包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再看那小偷,长得五大三粗,一副憨厚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是个小偷?但李毅却是把这个小偷藏起作案剪刀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小偷不断道歉后,一转身,不知道身后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官差,他差点就撞上去,吓得立脚不稳,差点摔倒,其中一个官差伸手扶了他一下,说了声看路就不管他。饶是如此,但也吓得那小偷脸色发青。
但事情还没结束,一个大概是五六岁的小乞丐,应该是见那个被偷钱袋的人,一副少爷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就走到他前面乞求道:“这位好心的少爷,求你行行好,施舍个铜板给我买点吃的。”
“去去去,一边去,本少爷还有重要事要办。”说着抬脚把那小乞丐给推开。
谁知道这个小乞丐立柱不稳,就往一旁倒去,条件反射般一把抓住了衣脚,顿时给那少爷的衣服留下一个污印。同时,一个钱袋从小乞丐身上“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那少爷看见钱袋愣了一下,然后摸摸自己腰囊,顿时大怒:“好啊,你这个小乞丐,偷东西居然偷到我头上了?”说完抬脚就往小乞丐踹去。
“少爷不可!”身后几个官差大惊,马上出言阻止,但反应始终是慢了一步。
就在那一脚将要落到小乞丐脸色的时候,李毅身影一闪,护住了小乞丐,背后硬生生地受了一脚。
从力度上看来,这个少爷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至少李毅没受到多少痛感。虽然说着个少爷的行为不怎么礼貌,但是起码上,心也不算太坏。起码一开始用脚推开这小乞丐的时候,是没有用力的,就算是这个小乞丐弄脏他的衣服也没发怒,令他发怒的是钱袋被偷,即便如此,这一脚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实际上也没几分力度。
“这位少爷,先别动怒,你的钱袋不是这个小孩偷的。”李毅转过身来说。
“哪来的小屁孩?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他偷的?”那个少爷好奇地问,在他看来,李毅只是一个比这个小乞丐稍大的孩子而已,不过,看李毅的衣着,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家,而且气质也很好。
其实不管什么年代,衣着打扮都能反映出一个人的身份。在这个年代,普通农家、佣户、奴隶这些底层的人是穿粗布短衣的,只不过颜色上有些区别,奴隶一般是以灰黑色为主,其他人则褐黄色为主;而读书人和一些稍有身份的人,一般是穿长袍;只有像李毅这些富贵人家才会穿锦穿稠,颜色也比较多样。虽然李毅现在是逃难,但是有曾凯和吴生,他们是不可能让李毅穿得差,当然是按照少爷的行头来置办,一般人,都不会随便惹这些人,那个少爷也以礼相待。而那乞丐,应该也是看那个人的衣着,才会向他乞讨的。
“证据吗?很简单啊,证据就在你的身上。”说着李毅就伸手指了指那少爷的衣角,继续说:“你看,你的衣角,刚才这个小孩碰一下就留下一个手印,如果要偷你的钱袋,再把钱袋放入怀里,那么,这个钱袋必定留下污迹,但是事实上,这钱袋表面却是很干净,这点足以可以证明钱袋是别人塞到他怀里的。另外,你看你吊钱袋的绳子,很明显是被利器割断的,而这个小孩身上,搜,应该没有利器。凭这两点,应该可以证明这小孩是清白了吧?”
看着李毅自信的微笑,听着他那丝丝入扣的分析,的确是让人无法反驳,那少爷愣了愣说:“对哦,的确不像他偷的,那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来偷的?”
“你猜呢?刚才还发生了什么事?”李毅笑眯眯地提醒了一下。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那少爷也马上反应过来,抬头看了四周一圈,只见一个憨厚汉子,偷偷的挤出人群,马上喊道:“你这个该死的小偷,给我抓住他!”
那几个官兵反应也很开,立马就有两个人跑去追那个小偷。
“这位小兄弟很是聪明啊,在下太河县县令卢渊之子,卢守义,刚才是在下鲁莽了。请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从别处来的吧,是路过还是来省亲呢。”那个少爷,也就是卢守义自来熟般,问了一大堆问题。
“原来是县令儿子,官二代,难怪能使得动官差……”李毅心中暗思,但是脸色依旧保持这淡淡的笑意回道:“在下李毅,出来游学,自幼听闻老晋王治政有方,特意过来晋州看看。刚到贵地,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日子。”
“游学?这么小年纪就出来游学了?”卢守义微微惊讶,不过想想,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处事方式也显得老练,应该是自小就习惯了这种培养方式吧,或者说,附近有长辈暗中跟随也说不定。而且,身为县令之子,平时也经常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也算得上是半个官场中人,见李毅答得含糊,自然是明白对方有很多事情没有透露,但他也没打算深究,接着说:“老晋王一向贤明,天下皆知,日后在太河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来县令府找我便是。我先处理一桩事情,等有空再和小兄弟闲聊。”
李毅点点头说:“那先谢过卢少爷了。”说完后就转身看了眼那小乞丐,说:“老板,给他来一碗面,算我账上。”然后又掏出一枚碎银交给小乞丐说:“你自己看着花,以后小心点。”
刚处理完,官道上就传来一阵骚乱,人群很自然地分开了两边。很快,李毅就看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四个官差,还有一个士兵,拉着一具穿着士兵服饰的尸体,往太河县走来,尸体上插着一根箭,应该是被射杀。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个被锁链锁住,身穿麻布衣的青年。估计这个士兵是被这青年射杀的吧。
卢守义马上迎上去说:“辛苦几位了,这个就是射杀信使的奸细?”
“冤枉!人是我射杀的,但是我真的不是奸细,我是附近村庄的猎户,他是我误杀,但我绝对不是奸细,官老爷,你要相信我……”那男子一面焦急,同时也带有几分颓废,估计是自己也没想到,会失手射杀信使吧。
李毅好奇走近去看看,片刻就有了定论,然后对卢守义说:“卢少爷,这可能真的是有些误会了,这个信使不是他射杀的。”
卢守义不解地问:“他自己也亲口承认是他射杀信使的,你为何说他是冤枉?”
那男子刚听到李毅的话,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确射了这信使一箭,那支箭,现在还留在尸体上呢,随即再次黯然下来。
李毅微微一笑说:“不用着急,你们先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等下真相自然就会水落石出。这位信使大哥,你先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吧,你应该是这案件的第一发现者吧。”
那个信使好奇地看了看李毅,然后看了看卢守义,卢守义知道李毅有几分小聪明,同时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于是就想那信使点点头,那信使才开始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兄弟奉命送达文书到晋州王府,我那兄弟说要去方便下顺便去摘几个野果解渴,也没有阻止,然后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回来,就有点担心,于是入林去找他,谁知道我刚找打他就见我的兄弟就中了一箭,然后这个奸细,从他怀里慌慌张张地摸出了文书,被我逮住了他还狡辩说是我的兄弟让他拿文书的……”
“真的是他让我拿的!我没说谎……”那男子急起来,连忙辩解说。
“别急别急,你也说说,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射那信使一箭,还有为什么要去拿文书。”李毅打断那男子的话,让他冷静下来再说。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要相信我。今天我在林中像往常一般打猎,听到有爬行的动静,我以为是什么动物,于是我就一箭射了过去,我见没了动静,于是就上前查重,谁知道我看见我射中的是一个士兵,我就知道坏了,正打算抢救,谁知道那个士兵说,他活不下去了,让我摸出文书,送到他兄弟手上,我见是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负责,于是就应下来,那人就这么死了,我依言摸出文书,然后他就到了,然后就污蔑我是奸细了!但我真的不是奸细!”那男子解析说。
“真是一个妙人。”李毅闻言失笑摇头,只能说,这个男子真的是老实过头了,一般来说,见到自己射杀士兵,第一反应是逃吧,然而他却要去抢救送信,然后接着说:“事情大家都听清楚了吧,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话,但是这不是真相。”
说着李毅走到尸体旁边,指了指那支箭说:“这根箭,入体两寸,根本不可能射透要害,而且,肩膀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要害部位,就算是射穿,也不至于顷刻毙命。真正要这个信使的命的,是毒!他中毒了,而且是剧毒,这信使身体皮肤泛黑,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而这男子所用的箭,是没有毒的,你们看这猎物的伤口就知道了,猎物的伤口流的是红血,所以,他所中的毒,不是来源于这箭上。因而可以推断,箭虽然是他的射,但要这信使命的,不是这一箭,所以,这人没说谎,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杀人。至于这信使是怎么中毒,中的是什么毒,你们进城后找大夫检查下,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
啪啪啪!卢守义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围观的百姓也鼓起掌来:“真的是很精彩的推论,在下佩服!我想我父亲一定很有兴趣要见见你,不如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入城,去见见我爹。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案犯,还得要去衙门走一趟公堂流程,如果真相果真如此,我爹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射杀信使可是大事,卢守义不敢立刻放人,这是正常的事情,李毅当然不会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如果说了,真的有点狗拿耗子了。对于接触太河县县令这事情,他也不反感,也就答应下来,于是也随着众人一起入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