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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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云儿比起寻常的闺阁女儿是多了一分野性，总觉得她不高兴下一刻就会掀桌子。
她容貌寻常，但这份气势与开朗却让黎婉羡慕。
“云儿姑娘，我是黎婉。”她说。
樊云儿一手搭在膝盖上，微微歪头看着黎婉：“我知道，安王妃嘛。”
黎婉温和的笑了笑：“不知云儿姑娘怎么看待嫁人这件事。”
一听这话，樊云儿的眉宇间露出几分不耐：“你不知道吗，我不嫁人。”
“为何？”
樊云儿冷笑一声：“嫁人？然后困在后宅因为一个男人和女人因为斗来斗去。”
“那你想做什么？”她问。
“和我爹一样，做个将军。”
黎婉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她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今年武举大比就要开始了，你不想试试吗？”黎婉道。
樊云儿的脸上露出几分不甘：“想又能怎样，我又不能去参加。”
“为何不能参加？”
“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子参加武举大比。”
黎婉轻笑：“是，但据我所知，似乎没有规定说女子不能参加。”
樊云儿一愣，猛的将腿放下，思索了一会之后火急火燎的站起来说：“我这就去查。”
她跑的很快，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黎婉顺着窗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收敛了些许笑意。
樊云儿性子刚烈，其父也甚是宠爱，她闹的话或许还真的能达成所愿。
不过说到底，樊云儿本身的实力够硬。
她记得前世樊云儿女扮男装参加了武举比试，成了武状元。
只可惜这事被人揭破，遭受了不少非议。
她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奖赏，武状元的身份也不被皇上承认，甚至还被她爹禁足，最后随随便便的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
这些事情她也只是偶然听说，所以并不清楚是嫁给了谁，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
重来一次，她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搞定了樊云儿她又去找了孔玲珑。
孔玲珑忙着准备婚事，六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仓促，这定亲，下聘，合字等等都需要时间。
“婉儿姐姐，你找我。”孔玲珑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黎婉嗯了一声问：“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房间里，孔玲珑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婉儿姐姐，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去参加科举。”
此话一出，孔玲珑手中的茶壶都跟着抖了一下，茶水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身后的侍女连忙前来清理干净。
孔玲珑冲着她摆了摆手：“不用收拾了，下去吧。”
“是……”
确定四周没人，孔玲珑才压低了声音道：“婉儿姐姐，你刚说我，参加科举？”
“嗯。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些鲛纱，你大婚的喜服不是要用吗？”
鲛纱这个东西纵使是在宫中也不多见。
孔玲珑立刻道：“婉儿姐姐这就见外了，只是这从未有女子参加科举。我怕是有心无力。”
黎婉轻叹了一声，将自己在偏远村子看到的习俗说与她听，以及那九十六名少女之死。
孔玲珑听完，忽然就红了眼：“我以前从不知道这些。”
“嗯，束缚太多，但我们都习以为常。玲珑，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才学深厚，有能力去影响很多东西。”
黎婉说的是夸张了些，也将孔玲珑往上捧了点。
原本按照她们的交情不需要这么委婉，可孔玲珑已经和姜妄有了婚约，他们可以安稳的生活。
姜妄虽没有建功立业，但有一颗赤子之心，亏待孔玲珑不大可能。在加上孔府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孔玲珑可能无法理解那些被困世俗的女子。
孔玲珑并未直接答应，她是相信黎婉的，也同情那些女子的遭遇，但让她站出来……
黎婉知道她在犹豫，并未催促。
前世的孔玲珑就是死在了世俗之下，为了所谓的清白就草率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这世道，该变！
“婉儿姐姐，我有心帮忙，可参加科举并非易事，而且我没有丝毫准备，就算是参加了也只会让大家蒙羞。”她说。
黎婉看着她，轻声道：“玲珑，你父亲是大儒，你自小在书堆里长大，以你的才学，考个小小的功名不在话下。”
“可是……”
“试试好吗？”
这一次孔玲珑终于点了头。
试试，没成功也不要紧。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考取功名，毕竟约定俗成，这是男子才可以做的事儿。
可如今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不能，就因为她是个女子吗？
送黎婉离开之后孔玲珑立刻就去找她爹了。
孔松文刚从太学府回来，还没落座就看到自己的女儿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爹，我要参加科举。”
孔松文：“……”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孔玲珑重复了一遍：“爹，我要参加科举。”
孔松文面露惊愕：“你一个女儿家参加什么科举？”
“谁说女儿家就不能参加科举了，我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不能考取功名吗？”
孔松文立刻站了起来：“你在说什么疯话，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这个节骨眼上你闹什么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参加科举。”
“玲珑，不要胡闹，这科举不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孔玲珑刚要张嘴，忽然想到她爹那是软不吃硬的性子，于是放轻了声音道：“爹，你就让我参加吧，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就只能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在那方寸之地。”
“爹，我读了那么多书，你就让我试试吧。我求求你了。”
孔松文态度软和了一些，不过还是道：“不是爹不让你参加，实在是没有先例。”
“那我就做那个先例，爹……”
孔松文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也时常感叹玲珑怎么不是个儿子，否则这状元也是能争一争的。
孔玲珑拉着她爹的袖子轻晃，撒着娇道：“爹，我想试试，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话，也就这么一次有些离经叛道，您就纵容我一次吧。”
“唉，罢了罢了，我来想办法。”孔松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