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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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园！
黎婉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越安，
他坐在屋檐下，身边是燃烧着的火炉，炉子旁边放着橘子，他靠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还未消融的雪发呆。
越安的那副皮囊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丑字。
因着天冷，他又有些病弱，看上去像是画中的病弱美男。
他一看见黎婉就开口道：“回来了。”
黎婉看着他不语。
前世的她大概一直在期盼着他能回头，能等等她！
转身，她就准备进自己的屋子。
越安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开口道：“该是为新年准备了，婉儿可别忘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越安一点也不恼怒。
他想要的东西很少，那个位置，以及黎婉！
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以前那么对她，如今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他不介意。
他有耐心等她回头。
若是回不了也不要紧，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的王妃难道还有什么选择吗？
越安还挺享受如今这种感觉的。
他站起了身，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门口的椅子和火炉被下人们收了起来，然后轻轻的关上房门，隔绝了风雪。
影卫不知何时到的，如今半跪在地上：“王爷，王妃今日去了将军府，之后和封将军出了城，出城之后我们就……就跟错了马车。”
影卫战战兢兢，显然是害怕受到惩罚。
不过出乎意料的，越安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影卫走后，屋子角落里，一道人影缓缓开口：“你这个时候不该放她出去？”
“还轮不到你来教本王如何做事。”
越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黎婉的错只有他能说。
人影沉默了一瞬又道：“王爷最好分清轻重，马上就是新年，转运之事必须在新年前完成。”
“我知道了，你的方法当真有效？”
“那是当然。”
越安心中是有几分怀疑的，但已经走到这一步，后悔也来不及了。
夜幕降临，风雪突袭，狂风肆虐，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黎婉听着外面的风声坐在火炉边紧紧的抱着自己。
黑夜的孤寂夹杂着狂风的怒吼似要将她淹没。
屋子里太安静了些，甚至让人生出了些恐惧。
黎婉想到了卫浅，如果她在的话还能陪着自己说说话。
忽然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真冷。”
看着熟悉的面容，黎婉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外面守卫松懈。”封元应道。
他脱掉斗篷，站在火炉前将自己烤的暖和了些才在她的身边坐下，然后将人拥入怀中。
黎婉没有挣扎，此时她确实需要一个怀抱，以此证明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难得你还会走门进来。”她说。
封元应似乎察觉到她心思沉重，并未如之前一样。而是就这么抱着她。
火焰跳动，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些小食放在了火炉边上：“尝尝看，听说上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最爱这等雪天坐在火炉边吃些小食。”
黎婉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没动，显然是不想吃。
封元应则将一个小橘子剥好了，自然的放到她的嘴边。
这下，黎婉也不好再拒绝，慢吞吞的咀嚼着。
橘子的清甜还带着几分酸涩，黎婉忽然仰头看着他，眉目含情。
封元应哪里控制的住，低头就吻了下来。
心跳比平时要快上很多，似乎要冲出来一般。
黎婉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低声道：“抱我去床上。”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封元应将人横抱着，手都微微的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示意。
以前的她不拒绝，但也从没有表现出什么迫切，总是让人感觉不情不愿。
外面狂风还在肆虐，风雪与之纠缠不休，也不知道天亮前能不能停下。
身体上的炙热让她有一种自己不再孤独的错觉，让人着迷。
封元应一次又一次的盛情相邀，而被邀请的人一次都没有拒绝，哪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受不住。
火炉里偶尔会发出滋滋的响声，封元应看着怀里已经沉睡的人眸子幽深。
他相信有一天自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
清早，外面的积雪很厚。
黎婉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收拾好了之后就让管家备了马车，这天气实在是不合适出门。
不过她答应了纪农，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纪农的家在清平巷，据说原本叫做清贫巷，只是这个贫字实在是不好听，最后改成了清平巷。
这里的屋子一家连着一家，房屋有不少都是刚修补过的，有的还没有修补。
黎婉走到巷子的尽头看到了一群人在围着什么。
走近，她看到纪农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黎婉愣了一下，慌忙道：“快让我看看。”
纪农抱着女人没松手，目光甚至都有些涣散。
他看着黎婉，好半天才道：“死了。”
黎婉的手僵在原地，看着纪农自责道：“抱歉，我昨晚应该和你来。”
此刻的黎婉真的很自责，她应该来的，也许她来了，这个女人就能活下来。
不应该等的！
纪农没说话，他大概也在怨吧，怨她昨晚没来，也怨自己没有坚持。
旁边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黎婉也听到了不少。
昨晚上风雪大，纪农的妻子怀着身孕，屋子里有些太冷了，于是纪农去外面买碳。
因为太晚，好多家都关门了，纪农自己还摔了一跤，等买回碳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许久了。
而他一回来就看到了死在床上的妻子。
没多久，公孙学府来了不少人，都是同窗，纪农又是今年最有希望中榜的人，人缘自然是好些。
公孙学府的人帮忙不少，丧事也有条不紊的处理着。
黎婉一直站在人群中，纪农自己也没悲伤太久。
之后黎婉还听周围的人说了关于纪农和他妻子的事情。
纪农家里穷，父母双亡，自己读书能走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他的妻子是一个同窗的妹妹，那个同窗读书不行，出去和人学做生意了，然后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算是入赘。
如此这个妹妹就没人管了，对方也不同意他带着自己的妹妹来。
那同窗就求上了纪农，知道纪农有望高中，自己妹妹跟了她算是赌一赌了。
最重要的是纪农这个人好，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他妹妹。
黎婉看着还有些低落的纪农，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堆官兵突然到来，而带着官兵的人是封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