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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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安十分冷静，可他的这份犹豫还是让不少人起了疑心。
他盯着黎婉，面露苦涩：“婉儿，你为了和他……咳咳……咳咳……”
越安忽然剧烈咳嗽，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鹜，不等他开口，太医院首就急忙给越安去把脉。
“皇上，安王这是气急攻心。”院首道。
人已经晕过去了，但事到如今，这件事必然要有一个结果。
“让人醒过来。”皇上道。
院首哪里敢不从，拿出银针在越安的身上扎了几处说：“一个时辰后安王便可醒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倒也不长，众人就这么的等着了。
皇上心烦，自顾自的先离开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再来。
他一走，场面顿时乱了起来，低声耳语的人不在少数。
封元青就站在旁边看着黎婉，毫不避嫌。
今夜过后，黎婉若是能活着走出皇宫，那她一定会成为整个上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封元青正看得入神，方七忽然低声道：“将军，小少主到了。”
垂眸，他就看到了穿着红色衣裳的望舒。
些许时日不见，望舒长高了一些，也比先前胖了，很是可爱。
“父亲。”望舒奶声奶气的叫了他一声。
封元青点了点头，原本他是没想让望舒跟来的，但今个是年夜，望舒性子孤僻了些，不喜和府中人玩闹，出门的时候就喊着要跟着他。
结果进宫之后很是好奇，他便让方七带着去转转了。于是来的晚了些。
封元青并不适合看小孩，对于这个白捡来的孩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觉得养着就养着了。
先前瞧着很像，但如今一眼瞧上去就没那么的像了，非得仔细看不可。
一个孩子并未引起什么关注，他们都在等着一个时辰后安王醒来的场面。
黎婉就那么站着，整整一个时辰。
越安醒了，院首确实是医术高超。
皇上在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越安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这里，悄无痕迹的皱了皱眉。
原以为皇上会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拖一拖，没想到会这么的有耐心。
来之前为了防止有人看出端倪，他特意加大了药量，还准备让自己昏迷的药粉，就是为了应对一些意外。
“安王可好些了？”皇上问。
越安咳嗽了两声，瞧着越发的羸弱了。
他既是醒了，有些事就没办法再躲了。
封元青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没等越安伸手接药，便主动的开口道：“皇上，臣这里有一些东西。”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
他一开口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越安也和大多数人一样。
他的目光在触及封元青的方向瞬间，忽然愣了一下，不过他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
皇上将信封打开，整个人怒不可遏：“安王，朕说过，上京禁行巫蛊，你明知故犯。”
信纸飘下，越安垂眸看了一眼。
他虽不能看到全部，但也猜得到，大概是蛊虫“天谴”的事。
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够隐秘，如今被发现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是臣错了。”他说。
众人见他直接承认都有些诧异，紧接着就听到越安又道：“臣只是想……活下去。以前总觉得死就死了，没什么好眷恋的。可我娶了婉儿，有些不甘心了，所以想……想试试别的办法。”
顿了顿他又说：“那四个女人染上了瘟疫，也活不成了，我给了她们不少银两，算是交易。”
这么一说，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的严重了。
而且越安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是真的。
皇上皱眉，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他做不了什么：“瘟疫之事你又怎么说？”
越安摇头：“这件事臣不知情。”
黎婉立刻开口道：“我是离族圣女，没人比我更清楚巫蛊之事，安王……”
她还没说完，越安忽然身形不稳，一下子靠在了她身上，低声道：“你的孩子还活着。”
黎婉一愣，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她想到了越安应对自己的一万种办法，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提起孩子。
所有的滔滔不绝都在此刻哑然。
越安缓缓的站稳了身子：“让皇上见笑了，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黎婉看着他，双拳紧握，都走到这一步，她没有理由退缩。就算……就算她的孩子还活着，并且真的会因此死亡。
黎婉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早在几年前安王就有了谋逆的心思，他打算借用瘟疫之事来铲除异己，并要我……养蛊。瓦儿山的黑狐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后来……”
“那蛊被发现的时候并未成熟，所以才有了瘟疫。”
她编造了一个完美的故事，或者说她叙述了这个故事。
而她成了这件事的主导者，上京城人人恐慌的瘟疫是出自她之手。
只有她承认，越安才能成为主谋。
她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也没有办法拿出证据，便只能这么做。
听着黎婉说完，皇上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再加上云袖山预言，药人的指控，还有黎婉伪造出来的那些证据。
越安不承认，但已是死局。
最后，黎婉看着他说：“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敢吃解药，不是吗？”
越安确实不敢吃，可现在他吃不吃结果好像也没多大差别。
他接过黎婉手上的药，吃了。
他深情的看着黎婉，开口道：“婉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我成全你。”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匕首塞到了黎婉的手中，直直的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事情发生的太快，没人来得及阻止。
越安很快被太医院的人带走，闹剧进入了尾声。
黎婉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但她现在的事情还没完。
皇上揉着脑袋，显然有些烦躁：“安王妃，你可知你此番作为按律当斩。”
“瘟疫之事虽是意外，但到底是因我而起，我给出彻底解决瘟疫的办法。”他说。
“私盗虎符，也是死罪。”
这次没等黎婉说话，长公主便开口道：“皇上，安王妃这也是受制于人，如今大义灭亲，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太子也道：“父皇，安王居心叵测，若不是安王妃，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但也有官员道：“安王妃是离族妖女，上京瘟疫都是她干的，这等妖女不能留。”
孔大儒这时候站出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瘟疫还需要安王妃费心。”
最后是封元青，他走到黎婉的身边，对着皇上跪了下来说：“虎符之事，是臣看管不利，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