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恩威并施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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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之前大伙丢失的家禽，都能找回来？”
小莲花藏在泥塑后面的声音微妙，差点崩了自己的仙童人设。
好家伙！原来那只山猫还是个惯犯！
青年也是眉角微挑，看来还是太轻易，就放过了那家伙。
小虎恭敬的跪在泥塑下方，破旧的桌案上，摆着略显寒酸的贡品，这已经是他家里，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小男孩有些难为情，他摸了摸后脑勺，又语气振奋。
“是的！仙童大人要是解决这件事，大家的信仰就更多了，您也会越来越厉害的！”
小家伙真是赤子之心呐，青年别过脸去，握拳抵唇，肩膀微颤。
小莲花不满看他，有什么好笑的！回头出力的不还是你！
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如果忽略掉这个离谱的请求。
对方的目的和心意，还是向着自己的，于是小莲花努力调整下状态，慢声道。
“时日久远，原物归还怕是难办。”
小虎低头呐呐出声。
“这样呀，确实太难了……仙童大人的法力，也不能这样浪费。”
“不会浪费，你回去打探一番，各家丢了什么活物，养来何用，全都记下后再来见我。不可谎报！否则山神发怒，你等皆受牵连。”
小男孩喜出望外，纳头便拜！
“小虎知道了！多谢山神大人，多谢仙童大人！”
看着小孩欢快离开的身影，小莲花再次叹了口气。
她伸手揉了揉额角，对青年道。
“谭玄青，现在怎么办？”
“世间因果，一饮一啄……”
“说人话。”
胆子见长啊小花妖，蛟龙睨她一眼也不计较。
“再去抓到那畜生。”
“然后呢？”
“吃下去的，都得自己还回去。”
小莲花闻言赞同。
“咱们也是按天意行事，那走吧！”
话落熟练伸出小胳膊，青年单手抱起。
两人原路过去，再次来到山猫老巢，一大一小望着岩洞，里面早已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小莲花：“它好像搬家了，是知道咱俩会再来么。”
谭玄青：“许是上次吓破了胆。”
小姑娘冷笑一声。
天真！
以为这样就跑得掉吗！
山猫上次漫山遍野的搜寻，才找到一只正在下蛋的芦花鸡，赶紧送还回去。
发现印记消失后，它连洞都不敢回，撒丫子奔逃了半座山头。
直到再感受不见，那两个魔鬼的气息，这才停在一棵老树枝丫上。
正吐着舌头喘气，下一刻耳边传来恶魔低语。
“滚下来。”
来自身体的肌肉记忆，让它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趴伏在了地上。
山猫：“！！！”
小莲花上前一步，再次叉腰气势汹汹。
“你好好回忆下，到底偷吃过村里多少人家的活物！”
山猫：“？？？”
碍着你们了这是！？几个意思？
见对方虽是臣服姿态，眼神却非常叛逆。
小莲花：“现在全都告到我这来了，世间因果，一饮一啄……你之前偷吃了别人多少，现下都得还回去。”
青年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学以致用，这小花妖真是让他长见识。
小莲花感受到身后冷气，她缩了缩脖子，又对山猫振声道。
“念你照旧偿还或有困难，所以我都帮你商量好了，实在抓不到一样的，就替换成差不多的也行，不用太感激我。”
山猫听懂了，拜这家伙所赐，它又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一堆负债。
山猫想说脏话，但是它只开了些许灵智，不足以发声。
看着对方神情不忿，小莲花寻思，是时候给它一点甜头了。
不然万一山猫破罐子破摔，宁死不屈就糟了，毕竟这家伙的性子，一看就是个刺头。
于是小姑娘双手背负在身后，对青年打了个手势。
幸好去山神庙之前，自己就有所准备。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干……”
青年心领神会，记起出门前小姑娘的嘱托。
“你先备些圣水带着，如果有机会用上，看我招手就递给我。”
他将一节竹筒，放在对方摊开的小手上。
神态凛然，动作看不出任何变化，小莲花像表演杂技似的，手腕翻转一圈。
将竹筒放在山猫嘴边。
“此物乃是天山圣水，可助你早日开智。只要你物归原主，日后再不行偷窃之事，我会再赐你一份。”
蛟龙侧目过去心中微动，真是小瞧她了，就这会儿功夫。
小花妖的洗手水，又换了个更唬人的名号。
山猫鼻头轻耸，清甜的水里隐含微末竹香，它试探舔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灵气和生机，直冲天灵盖！
不怪自己不坚定，实在是对方太会拿捏！山猫当即伸出舌头，鲸吞虎噬。
“天山圣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最后它甚至恋恋不舍的，舔了一圈竹壁。
小莲花上前收回竹筒，这东西可是用一个就少一个，有机会的话，肯定要收回来，洗洗还能用。
蛟龙见状不由反思，他是不是，把小花妖养的太节俭了。
好歹对外也是“仙童大人”的贵重身份。
一只用过的竹筒都斤斤计较，像什么样子，决定了，回去再给她砍一袋竹筒！
山猫就地消化了会儿，这次不用青年物理镇压。
它虔诚对着小莲花拜了一拜，转身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小莲花满意点头。
“恩威并施，不愧是我！”
蛟龙没有否认，他只是有些不解。
都是一个洞里长大的，怎么小花妖鬼点子就这么多？
又扫了一眼对方娇弱的体形，心下释然。
小花妖实力不行，化形还得借助外力，就这还只能化到一半，成长空间太多了。
虽然天赋出众，但攻击力几乎没有果然还是自己更强壮！
得仔细养护着。
于是强壮的蛟龙，再次抱起小姑娘，俩人赶回山神庙。
途中也没忘记，再次霍霍了几根青竹。
趁着庙里没人，小莲花仔细打量雕塑。
“过几天可能有大批村民前来祭拜，咱们的最终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青年不置一词，又听她接着道。
“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事情都是咱们解决的，山神也得你来当！”
“何意？”
小莲花指着雕塑，义正言辞。
“你看，这个扭曲的长条……像不像你原形？”
蛟龙感觉有被侮辱到。
小莲花不等他发怒，继续说道。
“咱们想个法子，照你原形弄个泥塑。再修饰一下，届时把这长条换下来。对外示意山神本体是龙神……大家的信仰之力，不就到你身上了吗？”
事关修行，蛟龙无法拒绝，见对方没有抗拒之色，小莲花又道。
“不过还得试试，要是能征求他的意见，就再好不过。”
青年只觉她异想天开，就见小莲花走到泥塑前。
她理了理小裙子，又正下两边发髻，姿态肃穆又虔诚。
正准备端端正正行个大礼，膝盖刚弯，就见一阵穿堂风，泥塑身上“漱漱”掉土。
小莲花连忙要去清理，却见泥塑上的粉尘掉的更厉害了。
小姑娘神情紧张，我都还没动手呢！这山神该不是想碰瓷吧！
青年神色一凛！这泥塑上，似乎神魂还未散尽。
“和他交涉。”
小莲花正不知所措，听见蛟龙的话心中一定。
她一动，泥塑就要出岔子，干脆也不行礼了。
毕竟看这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前辈，我是小莲花，后边是谭玄青。虽然我们都是妖，但从未作恶。如今世道不易，村民日子过得艰难……”
泥塑这次没动静了，不掉土就行！
小莲花继续道。
“我欲同他暂代前辈身份行事，也教这一方水土更宜养人，您要是同意……”
对方就算同意，如今化身都快崩了，还能怎么提示啊。
小莲花愁眉苦脸，看到地上落尘。
“同意的话，就落左边！反之右边，我们绝不枉顾您意愿！”
泥塑没反应，蛟龙神情不耐，要不直接拆了。
小莲花心想也是，毕竟人家在这受了多年供奉，到嘴的肉，确实不好吐出来。
小姑娘苦口婆心的劝道。
“前辈若是不同意，大伙以后日子过不下去，说不准会来庙里打砸泄愤……还会怨您一山之神，却不作为。”
见泥塑全身又“漱漱”掉土，小莲花开始画饼。
“您若是同意，以后我俩定会深入村民，把周遭信徒都发展起来！我们所求不过识文断字，及微末信仰。”
泥塑右边的落尘，逐渐减少……
小姑娘面露喜色，甜言蜜语不要钱的放送。
“以后信徒多了，前辈接手也不再费心。化身我们会妥善安置，谭玄青有一方秘境，里面灵气充沛。您可暂居在那，定能重塑归位！”
山神泥塑右边的落尘停止了，只左边零星飘下微末粉尘。
“前辈果然高义！您真是福泽众生，令我等拜服。”
泥塑再无一丝动静，小莲花朝青年得意眨眼。
谭玄青:“……不错。”
何止不错，蛟龙简直叹为观止。
小花妖倒是没有任何欺瞒，但事实却是，这山神做出了，同那山猫一样的选择。
全都信了她的鬼话！
这小花妖对生灵情绪的感应，似乎过于敏锐了，哪怕是自己，日后也不得不防！
一片漆黑的地底。
乌龟背上的螣蛇，突然打了个喷嚏，它对身下的麒麟陆龟疑惑道。
“老伙计，咱都只剩一缕残魂了，怎么还能打喷嚏呢？”
麒麟陆龟闭着眼睛没有回应，螣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这天魔命可真够硬啊，再不彻底解决，我怕是也撑不了多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