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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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靠坐在椅子里，目光呆滞的望着虚无的远处。
何平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来，坐在陈月君对面。
“他真的要走？”
“嗯，正常，人往高处走，挖他的那家公司，给他开那么高的工资，他有什么理由不去的。”
“那怎么办，我们可能要开天窗，一个走了，另一个呢，他们俩关系那么好，会不会也要走。”
“所以，我一直让你们做好人员储备，你们听了吗？hR，每次都说她有考虑，考虑什么了，现在弄得措手不及了吧。”
“那，下个星期的招标，怎么办，谁去说方案呢？”
“你们先招人，实在不行，我自己上。”
“招人也不可能那么快上手的，你还是自己先准备吧！”何平说话时忍不住带出情绪。
“怎么，现在还在怪我对他们太好？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没跟我好好配合着来，出了问题只会生气有什么用。好啦……你先出去吧，探探另一个的意思，再和hR合计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别到时候给我开天窗，那就真的很难看了。”
何平垂下头，喃喃地说：“知道，我出去了。”
陈月君看着被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有项目没人做，也挺讽刺的。
陈月君觉得憋闷，有些坐不住。她从办公室出来，想放松一下大脑。她抱着手，在写字楼下的公共绿地慢慢走着。她熟悉的或者能够的上的人，一遍一遍在她脑海里如同跑马灯一样转着。每次转到一个人时，总会顿一顿，她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想将那个人从脑袋里晃出去。
手机不停震动，她看了一眼来电人，闭了闭眼睛，接了起来。
“喂！你知道了？”
“这个圈儿就这么大，而且我和你们公司那几个人合作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猜到了。”
“你还打算拒绝我吗？我能帮你的，你知道。“
“你现在的待遇福利，我都提供不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的。“
陈月君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她当然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可能那么单纯，即使我做的到，你也做不到，何必呢！“
“如果我说我一点目的都没有，只想来你公司工作，你相信吗？”方少堃手握得有些紧。
“你明明知道……”
“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保证！”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如果你有其他合适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陈月君握着手机，低头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风声在耳边沙沙吹过，还有方少堃的呼吸声。
“工作是工作，我不希望受到干扰，也不希望别人影响我的判断。”
“如果我说，我能保证做到公私分明，你也不相信吗？”
陈月君再一次陷入长久的沉默，方少堃的耐心很好，安静的等着她。
“我再考虑一下吧，过两天给你答复。”
“陈月君，希望你不要矫情，据我所知，甲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不管你的决定如何，你都要考虑你的项目，对吧！最优的选择只有我，而且，我已经离职了，随时都能去你那里开始工作。”
“你离职了？什么时候？”
“那次去你公司做外援，我就离职了，不然，怎么可能在你公司待那么久。”
陈月君轻轻一笑，是的，有些事她当没发生，并不是真的没有发生，她只是捂住自己的眼睛而已。
回到楼上，从电梯出来，以前热闹的办公室显得有些过于空旷。
关掉摄影部门后，会展部做执行的员工都守在展会现场。3d这边不光走了一位总监，他还带走两个员工，剩下的几个人，大都没精打采的坐在电脑前。没了人气，办公室不管装修的多漂亮都有种萧瑟感。
孙月君站在两部大办公室过道的中间，望着自己办公室紧闭的大门。
“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呢？”陈月君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月君姐，你怎么站在这里，我正找你呢？”何平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见到陈月君站在走廊，忙招呼她。
“哦，什么事？”
“去你办公室吧。”
陈月君拉开办公室的门，问何平，“什么事？”
“刚刚hR说，跟着总监走的一位美术要回来。似乎他们在新公司待的不是很开心。”
“他一个人回来，还是他们几个人都回来。”
“hR说，就一个。”
陈月君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兴奋，她踟蹰一会儿，看着何平。
何平见她并不兴奋也不激动，不由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又有自己什么没注意到的细节，被陈月君发现了，心里不由地一阵发紧。
“方少堃想来我们公司。”陈月君背对着何平，慢慢的说。
何平一听是这个，心里松了口气，她想，“方少堃要来，一点也不新鲜，他得了消息，不来才奇怪呢。”
何平说：“这件事的主动权一直在你手里，是你一直不肯松口，如果他来，我们最少有一个能扛大梁的总监，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弄得这么棘手。”
“你认为这样很好？”
“我们现在有选择吗？别的人有他这么积极、主动吗？项目不等人，我们总是做一个，停一会儿，员工都快没信心了。”
“我……不想惹麻烦。”
“唉，你考虑吧，我总不能勉强你。”何平跌坐在沙发上，有气不力地说，“也不知道hR谈的怎么样了，我去问问。”
何平说完从沙发上弹起来，冲了出去。
………
陈月君去父母那边看了看，从父母家出来往自己家走时，她给聂良平打了个电话。
“约好手术时间了吗？”
“约好了，下周五，需要提前一天住院。”
“下周三，我过来吧。”
“好，小舅舅，南南呢？”
“”我带他一块。
“我妈手术顺利的话，要不，南南就留在北京吧。”
“不了，章立他们帮我带一段时间。”
“章立？”
“对，他们和南南特别投缘，特别是章立老公，所以，我先把南南放他们家一段时间。”
“行，你跟我爸妈说过了吗？”
“讲过了，他们知道。”
“小舅舅，你觉得我这样的转型，是不是太冲动了，现在公司员工不好招，项目时间又紧张，我……”
“你对这个行业有没有信心？”
陈月君深深吸了口气，将行业预算前景仔细、快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很有。”
“支撑你的数据可靠吗？”聂良平又问。
“当然，已经验证过了的。”
“困难是经营企业的常态，顺利才是少数。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可以利用的关系就尽量利用，个人的面子在企业的存亡面前算不了什么。要知道没了这公司，你就什么都没了。现在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时候。做公司有时候，只能往前，因为只要你一转身，你就会发现你身后只有悬崖。”
陈月君挂了聂良平的电话，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地挠了挠。
…………
方少堃歪靠在电脑椅上，看着何平发给他的项目信息。
他飞快地浏览一眼后，笑了一下，拿起放在一边的可乐，往嘴里灌了一口。
方少堃站在陈月君小区门口，给陈月君打电话。他等了很久，陈月君才接起电话。
“喂。”
“陈月君，我在你们小区外面，我们见面聊一聊。”
“我还没想好呢。”
“聊一聊，你听听我的想法，你再想，这关系到你公司，你不想听吗？”
良久，陈月君才说：“你去前面的咖啡厅吧，我等会儿过来。”
“好，你要喝什么，我帮你点一杯。”
“不用了，我晚上不喝咖啡。”
方少堃挂了电话，微笑着朝咖啡厅走去。
他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不过才等了二十分钟，陈月君就过来了。
陈月君要了杯柠檬水，才在方少堃对面坐下。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要做的，我能帮你，你需要的技术资源我都有，以我的技术，加上你的资源和项目，我可以肯定，你的公司一定能起来，而且，我还能帮你带出阶梯团队。怎么样！”
“条件呢，你要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公司百分之五的技术股份，同时，保证我现有的生活质量。” 方少堃看着陈月君，“我的生活要求不高，有钱租房，有钱打车，有钱吃饭就可以。如果你能解决我吃住问题，我的薪酬还可以降。”
陈月君听这话，忍不住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低下头，不再看他。
方少堃见她半天不说话，又说：“你们公司现在接的项目，我能吃下来，我还能帮你带几个人出来，你用我，绝对不吃亏的。”
陈月君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你还像你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
方少堃听到这话，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你并不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就像你现在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
陈月君盯着那只玻璃杯看了一会儿，“你对我们公司的项目有信心？”
“有，以前这些项目都是找国外的公司做。其实，很多都是层层转包，最后还是落回国内的公司做。现在特效服务这一块，国家是有补贴的，我不相信那些娱乐圈的大佬会不知道，他们会有钱不挣。”
“离开游戏行业，你不会后悔吗？”
“我本来对游戏就一般，从来不沉迷玩游戏，所以……无所谓。”
陈月君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有节奏的慢慢敲着。
“你想好了吗？为什么一遇到我，你就这么别扭呢？”
陈月君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说呢，我为什么别扭。因为，我怕你会公私不分，影响我公司的正常运营。”
“你公私分明，不就好了嘛。” 方少堃不乐意的说。
“我一直分得很清楚，是你不放弃……”
方少堃还想争辩。
陈月君做出暂停的手势，“好了，这个不争论了，没有意义，也为时过早。何平都没有股分，我凭什么给你呢。”
“我要的是技术股，何平有什么？”
陈月君看着方少堃眨了眨眼睛，她心里想，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也许自己确实对他了解的不够多吧。
“行，你明天来上班。”
“真的！”
“真的。”
方少堃高兴的脸都红了，“那我们谈谈我的薪酬吧！”
“当然要谈，你可以告诉我一个大概，具体的，明天你和我们公司的hR谈。”
“大概就是刚刚告诉你的，我要百分之五的技术股，其他的，按你们公司总监的标准给就成。你们公司的薪酬水平，我大致有了解。”
“可以，就这么定了。”陈月君站了起来，朝方少堃伸出手表示‘合作愉快！’。
方少堃愣愣地望着陈月君，一时不敢相信，她能离自己这么近。
他紧紧地盯着陈月君看，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清楚的，从陈月君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陈月君的手一直伸着，她见方少堃没有伸出手和自己握，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shit!”,她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
方少堃一把拉住陈月君的手，他两只手将陈月君的手紧紧包住。
“我好高兴，陈月君，我好高兴，我想抱抱你！”
陈月君往后退了一步，使劲抽回自己的手，“不行！走了，明天公司见。”
晚风里，陈月君快步地朝家的方向走去。略带着一点寒意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头发，晚风平息她刚刚因为跳得过快，变得有些燥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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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生看着聂磊的成绩单，不是很高兴，聂磊的英语成绩非常差，根本跟不上上海学校的进度。
“我想送磊磊去国外。”梁庆生和郑立商量。
“他才十四岁，会不会太早了点，等他上高中以后再考虑吧。国内的基础教育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可他的英语太差了，你看看这成绩，跟没学一样。”
“磊磊这个年纪去国外上学，得有人陪读，不管是你或者聂良平，都不合适。”
梁庆生想着聂磊的学习，又想到公司一堆烦心事，烦得直掉头发。
“庆生，周末的时候，跟磊磊好好谈谈，别骂他，学习上的事越骂越出问题。”
“不管了，如果他再不努力，我一定会把他送出去的。”
“磊磊，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得是聂良平商量着来吧，别太武断！”
梁庆生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伸手关上灯，闭上眼睛。
聂磊站在门边，听到梁庆生和郑立刚刚说的话。
他垂着头，站了一会儿，才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间。聂磊打开手机，看着手机里聂莉和陈桂祥的照片，喃喃的低语着：“姑妈、姑父，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