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合作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月华如水,岁月如歌!
郑立从虹桥机场出来，往高架上转，他脑子里不断闪现女儿过关时兴奋、开心的笑脸。女儿笑得越开心，郑立心里越难过。
郑立回到家，在家里慢慢游走。他走到女儿房间，以前塞得满满的房间，现在空空如也。这房间里的东西，能运走的都运走了，运不走的也都被她自己处理掉。
偌大的房间，他站在房间中央，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心慌。
郑立连忙冲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件外套，拿起手机下楼，他急需去人多的地方待一待。刚走到楼下，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喂，哪位？”
“郑律师，我是梁庆生，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想请教你一下。”
郑立看看时间，这个时间点，她是想咨询工作外的事吗？
“喂，郑律师，你还在吗？”
“哦，在的，有空，我们去所里碰面还是……”
“我发个地址给你吧，我们见面聊！”
很快郑立收到一个定位，是一家酒吧。
……
郑立走进酒吧，这间酒吧的灯光很柔和，环境很安静，没有其他酒吧的喧闹。他站在门口张望几眼，没见到梁庆生，只得拿起电话给梁庆生打过去。
“这里，你从外梯上来。”梁庆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指了指右边的一处。
梁庆生今天穿着红色吊带长裙，头发随意的绾成一个发髻，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球鞋，侧靠在阳台扶手上，手里端着两只杯子。
她见郑立上来，将手中一只杯子递给他。
“谢谢！”郑立接过杯子喝了口，冰块刚刚好，口感很不错。
梁庆生说：“今天请你来，是因为一些私事想咨询你。”
郑立学着梁庆生的样子，斜靠在阳台扶手上，“什么私事。”
“放心，不是抚养权的事。”
郑立笑了笑，又喝了口酒，“你说吧，我听听看。”
“我爸妈在江城的房子，我想转到我儿子名下，直接转的话，费用挺高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避税。”
郑立笑了笑，“梁总这种小事，你还用得着咨询我吗，你自己的方法就比我的还多。说吧，具体什么事。”
梁庆生目光在郑立脸上滑过，轻轻笑了笑，说：“是有个事，我们集团准备换家顾问公司，协助我们做上市。”
郑立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你们之前用的律所，不就行，我有一次遇到你们马总，跟她提过。可她说不着急。”
梁庆生轻声说：“现在着急啦！”
“怎么呢？”
“他们所，最后一个做上市的律师独立出去了，据说闹得不是很愉快，我们就不陪着他们一块玩了。”
“你们马总……”
“马总当然想要找红圈所做，可我们这种小集团公司，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眼。所以，我提议找有潜力的资深律所做。”
郑立向梁庆生举起杯，“今天，应该我请你才对。”郑立一口干了杯中酒。
“明天，你带一份你们所的业绩报告、资质、还有服务合同一块来我们公司。”梁庆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继续说：“下午3点，准时过来。马总下午有时间可以见见你们。”
郑立招手叫服务生，准备再要两杯酒。
梁庆生忙制止，说：“别看我端着杯，我酒量不行，这一杯就够了，今天你买单好啦。”
“必须的，今天小酌，如果能成为合作伙伴，改天一定好好请你。”
梁庆生点点头，：“那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公司见！”
郑立连忙帮梁庆生叫了辆车，看着绝尘而去的梁庆生，郑立轻轻笑了一下。
\\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
马志国朝郑立伸出手：“合作愉快！”
郑立忙迎上前，与马志国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梁庆生和几位高层站在他们后面，她脸上带着职业、礼貌的微笑。
马志国从会议室出来时，朝梁庆生示意了一下。梁庆生忙跟着马志国一块出来。
“梁总，接下来，要紧张啰，发现问题立即解决问题，绝对不能再拖。明年这个时间审核要过，我还想明年十一前去敲钟，没问题吧！”
梁庆生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时间，说：“知道啦！”
马志国：“如果要点我的‘台’，”马志国戏谑地朝梁庆生眨了眨眼睛，“提前半天，你懂的哦！”
梁庆生微笑着也朝她眨了眨眼，“懂！”
马志国夸张地摸着心脏说：“完了，被你的美貌击中了，别那样朝我笑！妹妹我喜欢男人，你笑多了，我要是喜欢上你可怎么办！”
梁庆生再也控制不住，捂嘴大笑起来，“你快走吧，人家还在等着你呢！”
送走马志国后，梁庆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以前在咨询公司做上市，和现在为自己公司做上市，感觉完全是两回事，从乙方变成甲方感受差别很大。她突然有些理解，甲方公司一些老总提出苛刻要求时的心情。
梁庆生想到一句俗而又俗的话，“屁股决定脑袋”。
郑立敲了敲梁庆生办公室的门。
“请进！”
郑立推开门，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梁总！”
梁庆生抬头，见是郑立，忙招呼道：“快请进，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郑立坐到梁庆生的对面，“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赏光，请你吃个饭。”
梁庆生看了看时间，说：“行……我这里还需要一个小时，要不，你先去，我稍晚点到。”
郑立站起来说：“好，我在会议室等你吧，我们一块走，不好让女士自己独自赴约！”
梁庆生耳朵忍不住抖了抖，“独自赴约”让她觉得有些暧昧，她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
“现在的餐厅，一拼口味和品质，二拼环境，最后拼的才是服务。”
“不是的，现在的餐厅，一拼环境，二拼服务，最后拼的才是口味和品质。”郑立纠正梁庆生的话。
梁庆生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这家餐厅的环境确实好，私密性好，又不幽闭，远望是国贸大厦，近处繁花似锦，还有进门时听到的潺潺水声。
包厢里的光线调得也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暧昧，又不过分明亮，环境光一打，还非常适合拍照。
梁庆生巡视一圈后，说：“这不会是什么网红餐厅吧！”
郑立一边给梁庆生倒酒，一边介绍说：“红酒，度数不高，少量喝点没事。这餐厅是我那个助理订的，我告诉她要请你吃饭，她特意挑的。”
梁庆生想起那个经常看着她发呆的小姑娘。
“这顿是私人感谢！谢谢你能想着我……我们所，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所来说挺重要的。”郑立看着梁庆生举起了杯。
梁庆生没有推辞，也举起杯，轻碰后，各自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环境的关系，还是因为这次合作，让郑立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的某些心事可以向梁庆生袒露。
“那天，就是你约我的那天，我刚刚送走我女儿。”
“去哪里？”
“去瑞士，和我前妻汇合。”
梁庆生小小吃了一惊，低头啜了口酒。
“你找我打抚养权官司的时候，我刚和我前妻办完离婚手续。本来，我想将我女儿留在国内，没想到那孩子一心想到她妈那里去。”
梁庆生听到这个话题，心情不由地一沉。
“人家都说女儿和爸爸亲，可我们家并是，她和她妈妈特别亲。我知道，以前我太忙忽略了她，可我一直在关心她的啊！可小孩子，并不这么认为，她就觉得谁陪她的时间多，她更爱她。真是没办法啊！”
“你为什么和你前妻离婚？”梁庆生斟酌着问。
郑立惨然一笑，“不是我要和她离婚，是她要和我离婚。”他拿起酒喝了一口。
“从我们结婚开始，她就在家当全职太太。早几年，我拼了命的接案子，就是为了让她们俩个人生活舒适些。可是，我只是一个人，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一头。而且……应酬嘛，哪里有那么好的事，那时我还年轻，应酬的时候，难免有些超出手拉手的事。”
郑立不好意思地揉揉脸，“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梁庆生当然理解，只是她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她忍不住想到了聂良平。
“那是早几年，需要打拼，需要拼命。律所业务稳定下来后，就再没有那样的事了。她以前一直说能理解我的。可……我特别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一切都稳定，生活也越过越好，她反而要跟我离婚。她说她不爱我，她要好好爱自己。”郑立脸上有些红，喃喃地说：“原来她从来没有好好爱过自己！”
梁庆生听到这句话，看着一脸苦闷的郑立，呆滞住。
\\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
方少堃来画廊画画的时候，见陈月君一个人爬上爬下换画，走到陈月君身边：“陈小姐，要我帮你换吗？”
“不用，你去画你的吧！”
陈月君从梯子上下来，站远一些观察画是不是摆正。
“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些！”
陈月君走到刚刚挂好的画框边，伸手移了移，说：“不用，已经换完了，你去画吧！”
方少堃还站在陈月君身边没走，只呆呆的站着没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少年人的眼睛在筒灯的照射下，仿佛有星光，“我……有一个地方一直画不好，想叫你帮我看看。”
陈月君径直走到方少堃的画前站定，仔细看了看，说：“是这里和这里吧！”她边说边拿起笔在画纸上改了几笔，画面结构和光影过渡，立即有了明显的变化。
“画画最重要是观察，培养自己良好的观察力。你看，你这里的光影变化没有注意到，所以一直调整不过来。还有，你的画面空间感要加强些，练习的时候尽量都关照到，但同时要注意主次的取舍。你看这里在结构里是虚的，你画的太实了，改一改吧！”
方少堃挠挠头，喃喃地说：“明明画的时候，我都想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下手，就会忽略。”
“惟手熟尔，画画很多时候是训练手、眼和脑的肌肉记忆，你画太少了，得多练！”
“可我每天只有这两小时的时间练习！” 方少堃有些委屈地说，“我爸妈觉得学艺术没前途，他们想让我学别的专业。”
“那你现在每天过来画，怎么跟你爸妈解释？”
“我说报了个补习班，还问他们要了些报班的学费……”
陈月君正色说，“你这样不行，回家跟他们明确说吧，如果他们不支持你，你可以努力说服他们。最后争取不到也没关系，但不能欺骗家长。今天，你画完就不要再来了，哪天你家长同意了，你再过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你怎么跟老师一样！” 方少堃有些难受的说。
“我以前在大学当老师，后来在高中当老师，只是最近才不当老师了。你觉得我像老师，很正常！”
陈月君从方少堃身边走开，坐回自己的办公室。
被丢下的方少堃一时有些无措，他看看办公室里的陈月君，又看看面前画架，思考一会儿后，他拿起笔继续修改自己的画。
接下来一周，方少堃都没来画廊。
陈月君从透明玻璃窗往外看，空空的画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悠扬的钢琴曲音符在空气中跳动。
“居然还有些挂念，真奇怪！”陈月君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其实，方少堃来画廊画画时，他的话也很少，总是很有礼貌的向她打招呼。
“陈小姐，我来了！”
“陈小姐，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陈小姐，谢谢，我走了！”
……
刘可可给陈月君电话，“求收留！”
陈月君忍不住笑着说：“收，来吧！”
画廊关上门后，陈月君四处检查一遍才上楼。
刘可可趴在陈月君的床上，看着手机。
“你洗澡了吗？”
“洗了！”
“要喝水吗？”
“不喝，我怕明天早上起来脸肿。”
陈月君从卫生间出来，擦着头发，坐到刘可可身边。
“怎么了，又跟你妈闹别扭了？”
“算吧，我辞职了。”
陈月君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你手上的活交接给谁了，我们八月还有沙龙活动呢！”
“放心，交给我们头啦，已经走完流程，只等他们安排采买和布场，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怎么又不想干了，遇到什么事吗？”
“没意思，烦！”
陈月君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
吹风机停下后，刘可可突然说：“我想重新去上学！”
“学什么，想好了吗？”
“学化妆吧，特效妆，我对那个感兴趣”
“嗯？！”陈月君奇怪极了，“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刘可可翻了个身，“就是想学，很想学！”
陈月君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想，果然是个任性的孩子。
刘可可爬起来，抱着陈月君的胳膊撒娇 “你陪我去学，好不好！”
陈月君对着镜子，认真涂护肤品：“我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去学那个。”
“周末班，我去跟老陆说，没问题的。”
“真不行，你上的那种培训班，学费很高，还要买那些化妆品，太复杂了。”
刘可可一听，眼睛亮了亮，说：“你担心这个呀，钱的事，还是个事吗？”
陈月君看着刘可可说：“你不是说要像你姐姐一样，不用家里的钱吗？”
“当然不是我家的钱，是我自己的钱，项目资金和工资。我平时都不怎么花钱的，全存下来了。”
陈月君困惑地看着刘可可，想说什么，想想还是放弃了。
躺在床上，刘可可继续磨着陈月君：“陪我去学吧，技多不压身嘛，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太孤单啦！”
陈月君不愿意多说，伸手拉黑床头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