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父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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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祥和聂莉在紧张、担忧中度过一个非常糟糕的下午。
聂良平回来时，看到一脸震惊的陈桂祥和满脸泪痕的聂莉心里充满歉意。
“爸爸、爸爸、你去哪里了，你不要我啦！”聂磊冲过去，紧紧搂着聂良平的脖子，小脸哭得通红。
聂良平心疼地在聂磊脸上亲了又亲，“对不起，爸爸出去办了点事，忘了跟你们说。”
聂良平看着聂莉说：“姐，对不起，我没走远，就是去办了点事，回来顺便在江边逛了逛，忘了时间。姐，对不起！”
聂莉伸手在聂良平背上捶了一下，说：“吃饭了吗，给你留了。”
聂良平将聂磊放下，跟着聂莉去厨房吃饭。
聂磊刚刚还在难过的擦眼泪，见到爸爸后立即又开心起来，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聂良平身后，跟聂良平分享今天少儿歌唱选拔赛的事。
“是被选中了，不是得奖。”聂莉纠正聂磊。
“选了我呀，没有选别的同学喔，不就是得奖了吗，而且、而且我还站中间。”聂磊很坚持很得意地说。
“以后每周你都要去参加培训，所以这次我们是被挑选中了，不是得奖。”聂莉再次纠正聂磊。
“得奖也可以参加培训的！”聂磊再次坚持。
聂良平拍了拍儿子的大脑袋，说：“都一样，说明我们家磊磊很优秀。”
“对，我~很优秀！”聂磊觉得爸爸总结的很到位。
“君君还没回来吗，要不要我去接她。”聂良平注意到陈月君没在家。
陈桂祥说：“她手机不知道是欠费还是没电了，打不通。”
聂良平喝完最后一口汤，说：“知道她在哪里聚会吗，我过去看看。”
陈桂祥摇摇头，“她没说，这孩子有时候挺粗枝大叶的。”
聂莉灵光一闪，说：“给范萌萌打电话问问吧，她们应该在一块。”
陈桂祥一听，立即翻出陈月君留在家的通讯录，找到范萌萌的电话。他正要打电话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一脸绯红的陈月君站在门口。
聂莉忙迎上去，刚走到陈月君身边，聂莉就被陈月君一身酒味熏得直皱眉：“这是喝了多少。”
“一箱啤的，那些不算啊！一瓶红酒，还有……还有两杯白的，这么高的杯子……”陈月君老实地向妈妈交待自己喝了多少，“白的喝急了点……有点上头，刚刚在楼下坐了坐，散了散酒气，现在我去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我的酒量你们放心，没事的……还没到吐的程度。”
陈月君轻轻推开聂莉，走进自己的房间，进门后还不忘关上房门。
聂莉忧心地说：“这是喝了多少呀！”
陈桂祥看到陈月君回来，刚刚地担忧一扫而空，眉目舒展开，说：“她有分寸。”
“有分寸、有分寸，你女儿在你心里怎么那么好呢，干什么事都是有分寸。”聂莉忍不住开始抱怨起陈桂祥对陈月君的宽容和溺爱。
聂良平洗完碗，坐到聂莉身边，说：“姐，明天我带磊磊回家住吧！”
聂莉不放心地说：“我去陪你们吧。”
聂良平笑了笑说：“不用，我没事了，想通了一些事。”
“真想通了？”
“真想通了。”
“真不需要我去陪你？”
“真不用，你放心！”
聂良平再三保证下，聂莉盯着聂良平看了良久，才缓缓地点点头。
陈桂祥有睡前读书的习惯，躺在床上拿了本闲书在看。
聂莉皱着眉，一脸的不放心，说：“怎么一个下午就想通了，会不会太快了？”
“也没那么快，只是……良平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毕竟他有磊磊呢。”
“我怎么那么不放心呀，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
“你要不放心，就每天过去看看他，顺便看看磊磊……”陈桂祥合上书，取下眼镜后，躺下说：“我觉得磊磊才是最需要关心的，我看这孩子懂事的太快。开学后，你多注意点他，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对他没影响的。”
“会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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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道德绑架我吗，我真不明白她想干嘛！”
陈月君被范萌萌弄得不胜其烦，回家忍不住向陈桂祥抱怨起这件事来。
陈桂祥问：“你知道真相后，为什么不当即立断和她断了往来呢，为什么要说什么保持同学关系就好这样的话，你呀！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了。”
陈月君争辩说：“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都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为什么要抓住不放，我原谅和不原谅重要吗，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地吗！”
陈桂祥脸沉了沉，看着陈月君：“你当初可是很受影响的，那个男生以为是你举报他作弊，到高中那个男生还一直缠着你、为难你。
范萌萌不是只说一个谎言，她为了让那个男生讨厌你，说了无数个谎。甚至这次聚会，为了不让你们俩碰面，还在继续撒谎。
而那个男生，明明知道范萌萌喜欢他，还利用范萌萌。年少时可以说是不成熟，可你们成年这么久了，他们根本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只一味地求你原谅，只为他们的良心过得去。这样的两个人你还要跟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陈月君被陈桂祥说的脸一红，嘟起嘴：“话我已经说的挺绝的了，说了不能当朋友，但毕竟是老同学嘛，我怕弄得大家都没面子，所以我才……”
“维护面子？”陈桂祥有些好笑地看着陈月君，“哎，亏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冷静、清醒的孩子，没想到你这么糊涂。”
陈月君被陈桂祥说的无话可说，低着头，手指在沙发上划来划去。
陈桂祥一直以陈月君为傲，觉得她独立、有判断力，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没想到，她连着办了两件让他无比意外和失望的事。
也许，大学那种环境并不适合她。
陈桂祥看着女儿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样子，心慢慢的一路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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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得到消息，江城新区要办一次大型画展。这次参展的作品，有部分是陈月君学生时期就很喜欢的画家的作品。
画展设在新建的图书馆，离市区很远，离陈月君的学校更远。从学校这边过去，坐公交得坐2、3个小时，简直是逆天的距离。
而且这次画展的时间很短，只有三天。
陈月君和同事调完课后，直奔聂良平的店。
“小舅舅，借你的车给我用一下呗！”
“哦，好，你什么时候用？”
“明天，今天我回家住。”
陈月君解释说：“有一个画展在新区的图书馆，太远了，而且我想拍点照片回来，带着相机坐车不方便，所以找你借车。”
聂良平拿出车钥匙递到陈月君手里，“应该还有半箱油，你看够不够，不够自己去加点。我们俩之间还解释什么，只要你不犯法，干什么我都没意见。”
陈月君感谢地朝聂良平笑着说：“谢谢小舅舅！”
聂良平跟着陈月君身后走出来，站在路边提醒她：“晚上停车的时候，你注意点安全，记得靠边。”
陈月君扬了扬手：“知道了！”
……
陈桂祥和聂莉看到陈月君回家很惊讶。
陈月君坐下向父母再次解释，“我明天要去看画展，从家里走近些，刚刚问小舅舅借车，明天用完就还他。”
吃完晚饭，陈月君回自己房间检查相机，清理存储卡，准备电池和给设备充电。
早上，陈月君背着大包，穿了套工装连体裤出门。
“君君，喏！早点。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聂莉手里拿几个烧麦，追在陈月君身后。
“回不来，太远了！”陈月君接过聂莉手上的烧麦。
新区的图书馆占地面积大，周围道路早已经规划完成。
离图书馆还远，路边已经树起了各式各样的招贴图、路旗、彩旗……一路显得很热闹。
陈月君停好车，背起包，拿出提前准备的票。
和外面声势浩大的宣传阵仗相比，馆内显得有些过分冷清。守在门口的门卫，只瞟了一眼陈月君手上的票，就放她进门。
陈月君进馆后看了看时间，快十点。展区内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人。
陈月君拿出相机，开始认真看展。一路看下来，这次展出的画作质量都很高，有几幅她以前只有画册里看到过。她有些怀疑这些作品不会是仿品吧，忍不住贴得很近去看。
“你好！请注意距离！”一个很低沉舒缓地声音在陈月君的身侧响起。
陈月君转头看到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颀长，一身得体的中式休闲装，微笑着看着陈月君。
陈月君忙站直身体，表示歉意：“不好意思！”
中年人跟在陈月君身侧：“你不相信这是真迹？”
被人一眼看出自己的想法，陈月君脸上微微一热：“啊！阿！这次展品挺丰富的。”
中年人用手抵住嘴，轻笑了一声，“你是学艺术的学生？还是媒体记者？”
陈月君解释说：“哦，我是大学老师，教艺术的，所以……”
中年人点点头，说：“原来是行业内的同行，我是这次展览的主办方，我姓文，文郝！”
“文豪？！”
“郝，不是豪，赤耳，郝。”中年人向陈月君解释自己的名字。
陈月君连忙向文郝表示抱歉，“真不好意思，我姓陈，叫陈月君，是江城**大学艺术系的助教。”
文郝笑了笑说：“江城爱画的人不多，今天最后一天，下午我们就撤展了。”
陈月君忍不住说：“这个新馆离市区实在太远，如果在市区展，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文郝点点头，说：“是，我对江城不熟，已经有几个朋友善意地提醒过了。”
陈月君笑了笑，继续转头看画。
文郝指了指陈月君手里相机，问：“你今天来是打算拍点照片吗？”
陈月君点点头：“嗯，以前在国外看展养成的习惯。”
“你在国外待过？”
“在英国待过一两年，读书，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旅游和看各种展。”
文郝突然说：“我送你一套我们画展的画册吧！”
陈月君有些意外，“那……多……”她有些不想拒绝，又觉得贸然接受有些唐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文郝说：“别拒绝，这次展，我也有遗憾，撒展时能遇到真正喜欢画的人，我很高兴，就当交个朋友吧！”
文郝对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很快工作人员送过来一套装帧精美的画册，文郝接过递到陈月君手上，说：“我的工作室在上海，里面有一张我的名片，如果你去上海玩，欢迎来我工作室坐坐。”
陈月君有些激动地接过画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单的聊几句，人家就送她一套精美的画册，说实话放谁身上都要小小激动一下。同时，也要小小疑惑一下。
文郝似乎看出陈月君的想法，他解释说：“我这次是受你们市文联邀请，来江城办的展。你们江城准备打造文化古城的城市名片。
因为是政府行为，来的人不是媒体就是政府工作人员，真正观众并不多。更何况，我这次展的作品中有很多先锋艺术作品，真正喜欢的、懂的人就更少了。难得你喜欢，刚刚你看画的时状态，我能看出来你确实懂这些画。自古知音最难得，所以我才冒昧地过来打招呼的。”
陈月君听到这些话才放下心里小小的疑惑，“我……只能说太感谢了！”
她想了想说：“要不，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吧，你别看我的相机一般，拍照我还是有些自信心的。”
文郝挑了挑眉，说：“哦，可以呀！要不，你看完展，我们再拍？”
陈月君确实舍不下还剩三分之一的作品不看，于是点点头。
文郝指了指侧边通道，说：“我在那边的办公室，你看完了，跟工作人员说找我，他们会带你过来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