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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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扎克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几位勇者大人，可不可以……先结算一下房费，我想给母亲抓一点草药。”
小扎克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四个人的表情，一旦有人露出不开心地表情，他就会改口。
韩雨掏出一枚银币，说道：“我们没有铜币，这是一枚银币，等你买了草药，再把剩下的钱还给我们。”
小扎克眼睛盯着银币，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捧起，等着接这枚沉甸甸地银币。
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摸过银币。
韩雨将银币按在小扎克的手里，小扎克紧紧地攥住，生怕一不小心，这枚银币就自己溜走了。
小扎克拿到银币后，立马撒腿就跑。看来刚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到药店抓药了。
等到小扎克离开，众人挤在一张很小的桌子旁坐下，艾拉被挤到旁边光板床上了。
她有些不开心地质问韩雨：“小扎克那么可怜，为什么要阻止赛丽亚陛下去救治他的母亲，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钱？”
赛丽亚虽然也不理解，但是她相信他的韩大哥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韩雨没有因为艾拉质问的口气而生气，耐心的解释道：“在我的位面有两句古老的哲理，一句是久病家中无善事，还有一句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第一句的意思是说，家里有长久生病的人，这个家庭里肯定就不止这一件不幸的事。因为久病，家里接着就会出现争吵，借外债，等等一系列不幸的事。”
“另外一句的意思和这句差不多，意思是，好事不会接连的发生，但是坏事肯定会接连的发生，警戒人对带坏事应该更加小心谨慎，对待好事也不要得意忘形。”
艾拉没有听懂韩雨的话的意思，反驳道：“这和不给小扎克的母亲治病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个恶魔，就是喜欢折磨别人，刚才说的都是借口。”
韩雨耐心地继续解释道：“你想想，小扎克的父亲在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母亲一个女人，将他喂养那么大，你觉得会一帆风顺吗？他们这个破烂的小家能够坚持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他母亲生病了，看样子命不久矣，这无异于给这个家庭一击致命的攻击，你觉得他们母子俩有没有外债，你觉得这些借外债的人会不会借机占有他们所有的值钱的东西？”
韩雨的这一番解释，艾拉听懂了八成，赛丽亚在一旁听得非常揪心，双手紧握，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着。
艾拉不解问道：“他们看病花光了所有的钱，要不是你刚给小扎克的一枚银币，他现在连给他妈妈抓草药的钱都没有，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韩雨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地面。
艾拉立马明白过来，韩雨指的是这间房子，她立马愤怒地说道：“不会吧，这群人是魔鬼吗？他们都那么困难了，连他们最后住的地方都要夺走？他们这样做和你有什么区别！不行！我一定要好好地帮助小扎克彻底解决问题。”
韩雨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样也能无辜躺枪。
韩雨有些无语地问道：“若是真的有人觊觎他们的房子，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就要出手。难道你还能在这等他们出现？我们还要不要去找龙巢了？天底下像小扎克这样残酷的事情多着呢，你帮的过来吗？”
“可是……可是小扎克不一样，他是精灵族的后代，虽然是和人类的混血，但我既然遇到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艾拉被韩雨一下子问住了，可是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理由。
韩雨平静地说道：“我又没说不帮他，你急什么，我这不是等着引蛇出洞，在这里守株待兔吗？”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些人会主动过来送死？”
显然艾拉已经给这群人判了死刑。
韩雨说道：“我故意给小扎克一枚银币，为的就是引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注意，他们看到小扎克突然拿出那么多钱，必然会认为事情有变故，肯定会想办法过来试探，到时候，是否有人打歪主意，立刻见分晓。”
艾拉闻言，被韩雨的话彻底说服了，不服气地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隔壁不断地传来让人揪心的咳喘声，众人真的担心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小扎克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众人也都明白，小扎克的母亲此时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她现在凭借毅力坚持下来，必然心里有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执念，那肯定是小扎克。
然而她的这股执念现在也变成了拖累小扎克的罪魁祸首。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无情且残忍。
过了很久，那么小年纪的小扎克不知要跑的多么辛苦，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给母亲煮药，而是急匆匆地跑到韩雨等人的房间，一只手紧紧地捂住鼓囊囊的口袋，脏兮兮地小手掏出一把又一把沉甸甸地铜币，整整九十六枚，一枚都不少。
他将所有的铜币放好后，冲着韩雨笑了笑，转身就走。
赛丽亚被小扎克善良，坚强且纯净的笑容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这让她想起了曾经作为最底层的森林精灵，所遭受的痛苦，顿时忍不住趴在韩雨的肩头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韩雨突然出声喊道：“等一等，小扎克。”
小扎克急着给母亲煮药，但还是停下来转身问道：“怎么了，勇者大人。”
韩雨捏起一枚铜币，说道：“我们有些渴了，能不能在你煮药的时候，帮我们烧一点水，这枚铜币就是你的报酬。”
小扎克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心地捧起两只小手接过铜币，小心地装在已经干瘪的口袋里。
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随即便听到外面小扎克开心地和妈妈说买到药了。
小扎克刚一离开，艾拉就忍不住地问道：“你说的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韩雨耸了耸肩，非常无赖地说道：“也许我猜错了。”
艾拉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就在众人准备等小扎克煎好药的时候，去帮他妈妈治疗，突然一声外面响起一声粗鲁地叫骂声，随即就是木板破碎地声音。
“小杂种，你那个短命鬼妈妈呢？赶快滚出来，还钱！”
韩雨闻声，平静地说了一句：“来了。”
艾拉闻声先是惊诧地看了一眼，对于韩雨的预言表示惊讶，随即听到外面人的粗鲁行径，立刻愤怒起来，就要冲出屋子教训这群比韩雨还不如的魔鬼。
韩雨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这让艾拉非常生气，质问道：“人都出现了，还在等什么？”
韩雨耐心地说道：“现在小扎克还需要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他需要面对人间的残忍，这对他以后能够活的更久很重要，越早经历越好。”
艾拉再次冷哼一声，不开心地坐回原位。
众人虽然听从了韩雨的安排，但是都用神识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防止出现意外。
只见外面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碎了一地，两个凶神恶煞地壮硕男人，四下打量着，其中一个黄色短发地男人，在听到小扎克妈妈的咳嗽声后，粗暴地踹开她的房间门，但是立马被一股难闻的气味逼了回来。
他捂住鼻子咒骂道：“这短命的女人，得的什么病，怎么还没有死，臭死老子了！”
小扎克的妈妈闻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没有力气，还没有太大的动作，就咳喘不停。
她咬着牙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咳咳……不要为难……咳咳……我的……孩子。”
黄毛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碍于屋子里难闻的气味，暂时没有为难她。
另外一个男人看到厨房中正在煎药烧水的小扎克，顿时放肆地大叫道：“啊，小杂种，原来你在这，快让老子看看你刚才哪来的钱买药，有钱买药给你那短命鬼的妈妈吊命，不还老子的钱！我看你们母子俩活腻味了。”
男人掐住小扎克的脖子将他拎起来，一脚踹碎正在煎药的陶罐。小扎克无力地挣扎着，两只小手遥遥地伸向地上流了一地的药汁，眼神之中全是焦急。
那是他妈妈最后的希望，就这样白白的流了一地，他的心也跟着灰暗下去。
随即，男人抓起小扎克的一只脚，将他倒拎着，然后用力地抖了抖，只见一枚铜币从小扎克的口袋中掉落在地上，被男人一脚踩住。
然后将小扎克像丢破烂一样被丢在地上，男人捡起那枚铜币，皱着眉头咒骂道：“这个小杂种，刚刚明明看到他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怎么就剩下这一枚了？”
小扎克被摔在地上，额头被坚硬的石块撞的头破血流，胳臂上也都是擦伤。
但是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眼里只有那个破碎的陶罐和一地的药汁。
此时，小扎克的妈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也从房间里爬了出来，一边在地上爬着，一边虚弱地喊着小扎克的名字。
“求求…咳咳…你们…放过…咳咳……我的…孩子…”
此时小扎克妈妈枯黄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中尽是哀求，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口中不断地咳出鲜血，仍然奋不顾身地朝着小扎克的身边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