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有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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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宁匆忙打开房门的时候，一道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影飞快地从里面跑出来，窜到鞋柜上。
仰着小脸，“喵~喵喵~”
它的语调急促，大有一种怨念在。
沈晏宁道歉的合十双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想伸手安抚一下小团子。
但它却抢先一步，把小小的脑袋主动送到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
沈晏宁的身体僵了僵，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手足无措。
但很快地，他就理解了这份来自小动物的善意和信任。
捞起它小小的身子，走向食碗，打开一盒罐头倒了进去。
他看着那个努力吃饭的背影，自责感突如其来，喃喃说道，“如果要是能有定时的喂食器就好了。”
沈晏宁走向浴室的时候，想着明天要不要去问问萧沄，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能不能把小橘子寄养在她的宠物医院，总比现在饥一顿饱一顿强。
翌日。
沈晏宁拎着包子、小米粥走进局里的时候，就看见女警小高和小张凑在一起，还一脸气愤的看着手机激烈地讨论着。
“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对小猫咪！”
“心理变态……”
“真是太可怕了。”
本来沈晏宁想要直接回到办公室，但是听到关于小猫咪的对话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在看什么？”
“沈副！”小高抬起头，但是刚刚看过来的瞬间眼睛里还有一丝愤怒。
“你看就是这个帖子。”
她把手机举过来。
沈晏宁就看见上面一张颇为残忍的虐猫图片。
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橘色小猫被残忍的分尸，残破的断肢被分裂摆在草坪上，头朝着餐厅的方向。
因为自身开始养猫，又恰好是一只橘猫，沈晏宁的心里有一些不好受。
他将手机递回去，小高说，“真的太坏了。沈副——”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小高只能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拉着小张跑远了。
沈晏宁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刚那张图片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刚把现场图片放在桌子上，姚法凌就来敲门了。
“沈副，你昨天留言的问题，我们已经做完测试了。”
“这么快？”沈晏宁惊讶，他拍了拍姚法凌的胳膊，“辛苦你了。”
“客气了。
你看，这是不同高度下滴落的血迹形式。”
姚法凌指向其中一个，“这个是最符合的。”
沈晏宁点了点头。
“不过沈副，你查这个有什么用？”姚法凌有点儿疑惑。
“我怀疑在交通指示牌那里，凶手先把受害人倒吊起来一个高度，把包在他伤口上的防水的东西拿走。然后再继续吊到咱们看到的位置。”
沈晏宁的右手手掌放平在自己的眼前，向外划出去。
“但如果要完成拿走盖在创面上的防水口袋，最舒服的高度就是和视线差不多平齐的地方。
这样知道它第一次被吊起来的高度，我们也就可以大致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沈副，”姚法凌忽然笑了一下，“以前春河每次破案率在整个省里排名第一，甚至是在全国都出名，我当时还不太服气，兄弟们也都不太服气。
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心服口服。”
“……您过誉了，姚主任。”沈晏宁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这样直白的称赞。
“我们这一次会抓住他么？”姚法凌轻声问道，他的目光很认真的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沈晏宁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贾家勘察时候，谭梁看着那张血色的流泪笑脸时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是。”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拍了拍姚法凌的肩膀，“会查到的。”
敲门声再次响了三下，刘斐推门而入。
“沈副，查到受害人是谁了。
我们去查了鞋的情况，还有专门卖他穿的那种内衣的内衣店，最后两者的信息对上了。
受害人叫王天芮，20岁，长林理工的学生。
平时品学兼优，不太爱说话，但也没有听说他和人结怨。
失踪了三天，家长也报过警。”
刘斐顿了一下，“但是，他的舍友却都说他有点儿怪。”
“怪？”沈晏宁挑了下眉，“怎么怪？”
“他们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很奇怪。”
刘斐想了想，“他们说他好像精神有点儿问题。”
“精神有点儿问题？”沈晏宁整理着材料，“表现在什么方面？”
“他的室友说，王天芮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但是过于井井有条。
如果他们不小心碰了他的书或者衣服，他都会表现出愤怒，而且会追着他们骂，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平时时候不会这样，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刘斐的描述让沈晏宁停下手里的动作，
“那他说话时候会不会表现出一种机械性的重复，比如说买了生活用品，如果有人问他买了什么，如果他说‘买了毛巾，脸盆……’如果这个时候被打断，他再继续的时候还会说‘毛巾，脸盆，牙刷，牙膏’，以此类推。
或者比如说他们忘记门有没有关只会回去推一下门，但是王天芮会反复打开，关门，重复一定次数。
又或者会自言自语，说一些他们不太清楚意思的对话？”
刘斐目瞪口呆，他下意识瞄了一眼笔记本，那上面的记录与沈晏宁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
“这是强迫症的表现形式。”
沈晏宁想了想，“当情绪被逼迫到一定程度，有可能会引发他双相情感障碍。
他在室友不小心碰了他的东西以后会愤怒，甚至追骂他们就是躁狂的形式。”
“但是为什么他会被杀？”刘斐问道，“会不会是他某个同学做的？”
“不能确定，有这种可能性。”沈晏宁想了想，“压力的倾泻不只是向他人爆发，还有可能以别的形式去发泄。
我们得从这方面去入手，再查一查。
现实中他可能很无聊，不爱说话，和谁都无法交流。
但是如果在游戏，或者聊天这种虚拟世界中，就不一定了。”
“这会是他发泄的途径之一？”刘斐将信将疑。
“有可能，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线索。”沈晏宁准备出去。
“您去哪里？”刘斐和姚法凌问道，他们看着他刚刚整理资料，还以为要去开会。
“档案室。”沈晏宁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我要看一下当年案子的全部原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