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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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
在外面鞭炮响震天、烟花遍地开的时候，陈家三个人即将在冷清的医院病房里过着他们记忆里最特别的新年。
陈妈妈虽然还躺在病床上不能下来，但经过一个来星期的治疗，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她满怀歉意地看着围在自己病床前的两个孩子，轻声说道：“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们这样在这里陪我过年。”
陈旭弯起嘴角，向妈妈绽放一个笑脸：“没关系的，妈，您不用这么说。我觉得这样过年挺好的，甚至比以往哪一年都要开心，毕竟今年这个年才是真正充满希望的一年。只要您能把病治好，每一天都是过年。”陈旭动容地说着。
陈浩阳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陈妈妈满眼爱意地看着两个懂事的儿女，舒心地笑着。
……
“说得太好了！对我们每个人来说，今年这个春节都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节。”说着话，张一尘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他一手拎着一个生日蛋糕，一手拎着一袋水果。
“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听说北方过年要吃饺子，可是我下午转了好些地方，可人家都关门了，我实在买不到，就只好买了个蛋糕回来。啊……我想，反正都是要许新年愿望，对着生日蛋糕许愿也算是物尽其用啊，是不是呀……”
看到张一尘提着蛋糕进来，陈旭一阵触动。
这几天情绪混乱的她，早已没有了过年的心思。
加上她爸爸年前刚过世，她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项，比如要准备黄色春联，还要准备很多黄裱纸和冥币，还有鞭炮、烟花等这些祭奠之物。
她哪还有心思会想到要在除夕之夜准备这些有喜庆仪式感的东西。
一下子想到过去，陈旭不觉暗叹一声。
虽然他们家的日子一直都过得紧巴巴，但在过去，每年的除夕夜，他们家从来不缺满满的仪式感。
下午的时候，她和弟弟帮助爸爸早早贴完春联，妈妈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陈爸爸会在院子里燃起一个火堆，以祈求来年家道运势旺。
年夜饭准备好了之后，爸爸要先祭拜祖先。
祭拜完后，他会在门外点着一串长长的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陈家一家六口围坐在一起美美地吃一顿团圆饭。
在团圆饭桌上，姐弟两人按照常例，必须要非常真诚地在长辈面前总结这一年来他们自己的得失和成长，而长辈们也会对姐弟两人轮流说出祝福的话。
一家人边吃边谈，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今年他们不在家，不知道爷爷奶奶知不知道给家里贴春联。
空落落的家里现在空无一人，没有了妈妈忙前忙后的身影，也没有了爸爸神情凝重地祭祖祈福的身影，这个年就过得非常不真实。
陈旭忽然明白了张一尘要跟着她一起回家过年的心情：
即使鸡鸭鱼肉这些，他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缺，但没有了亲人相伴，少了家人间嬉闹欢畅的烟火气，一个人在空空如也的房子里，他只会形单影只，徒增落寞和伤感。
“谢谢你，还记得帮我们准备这个！”接过张一尘手中的蛋糕，陈旭感激地说道。
她的目光此时柔和了很多。
独自一人在外乡过年本就不易，但张一尘在她家，不仅没有好好过一个预期中欢庆祥和的春节，还跑前跑后地为她的家人各种忙碌。
即使在医院里过年，他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替她们考虑得更多。
想到张一尘自从到她们家以来截止今天的所作所为，陈旭心中一阵悸动：
呈现在她家人面前的张一尘，一直都是一个手脚勤快、心态亲和、宽容大度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呀，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或者误会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陈旭心中这些天来因为陈留被害事件带来的阴霾和戒备也减轻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先好好过个年吧！”陈旭心中想着，心里的重压也释去了不少。
“哦，有蛋糕吃啦……！”看到精美的蛋糕，陈浩阳开心地跳了起来。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天以来他忐忑、惶恐的心绪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缓解，脸上也绽放出笑颜来。
“嘘……！小声点，别等会护士来哄我们出去就麻烦了……”张一尘一边在床头柜上放下水果，一边对陈浩阳做了个鬼脸。
“哦……！”陈浩阳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等我把水果洗干净，去给你们做个水果沙拉！”张一尘兴致盎然地说道。
“太棒了，等下我帮你一起洗！”陈浩阳高兴地说道。
看到这一切，躺在病床上的陈妈妈眼中流淌出抑制不住的柔情。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张一尘，心里觉得越看他越觉得喜欢。
……
就这样，张一尘和陈家三人在医院病房里过了一个最特别的除夕夜。
他们分蛋糕、吃水果，在吃蛋糕前每个人都许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我希望新的一年，妈妈能够健健康康的，弟弟也能考上心仪的大学。”陈旭许下的愿望是这样。
“我希望新的一年，妈妈健健康康，爷爷奶奶长命百岁，姐姐也能过得开开心心的。”陈浩阳虔诚地说道。
然后是陈妈妈，她看了姐弟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张一尘，微笑着轻声说道：“我希望在新的一年，我们一家人还有一尘都平平安安，平安就是最大的福气。”
陈妈妈的愿望很简单朴实也很动人。
当她在说这句祈愿时，把柔和的目光转向张一尘，似乎别有深意。
张一尘马上感受到她的感受和心意。
“好了，姐夫，到你了。”陈浩阳大声说着，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张一尘。
陈浩阳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称呼张一尘为姐夫了，但陈旭之前心烦意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之后，脸顿时红了，举手就给了陈浩阳一拳，“你这臭小子……乱喊什么呀？”
“哎哟，姐夫救我……”陈浩阳一边夸张地做着被打疼的样子，一边做着鬼脸向张一尘求救。
“你还乱叫……？”陈旭作势就要去追打陈浩阳。
“好了，好了，别闹了……”病床上的陈妈妈轻声制止着姐弟俩的打闹。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两个孩子听到妈妈的声音后迅速结束了打闹，显得家教极好。
张一尘在一旁看了暗自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