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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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外婆的各项检查指标还不错,最后就把手术定下了。
其实就医生本身来说,他是不愿意做这个手术的,风险太大,而且这么大年纪的患者愈后效果也慢,一旦有什么不好就怕家属来医院闹。
还是外婆发话,她是怎么也接受不了剩下的日子完全躺床上,吃喝拉撒都让人伺候的。
于是母亲罗春兰和小姨罗秋菊才会去找医生签手术同意书,也保证任何后果她们自己承担。
对于这话医生也没放在心上,他从专业的角度给出方案,也不带个人私心去做这个手术,如果还是出意外了,那也没办法,患者家属要闹也只管去闹,医院也有专门的部门处理。
他的行医生涯经历过太多出尔反尔的事,对患者家属早已不报任何幻想。
定下来手术时间,第二天正好是周天,张大成特意没接包间的订单,张晓楚也休一天。就和父亲一起来医院了,本来想带着劲松表弟,还是父亲张大成说孩子太小,坐车折腾。
等张晓楚和父亲到的时候,医生已经通知外婆做准备,一会手术车就过来接了。
看到张晓楚,外婆招了招手:“这两天我们晓楚越来越有样了。以后也要帮帮弟弟,他现在最听你的话”
张晓楚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她太迷信,这马上要手术了,外婆怎么说这种类似托付的话。
张晓楚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罗春兰嗔怪到:“刚才跟我们交代存折,这会又安排晓楚,这一大家子还都指着您呢”
外婆洒脱地笑了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世上的事谁说得准。万一我下不来手术台也算有个交代,要能平安下来,我那点存款还不够医药费的,你们也不会惦记”
“妈”“外婆”“岳母”大家异口同声地不让外婆说这不吉利的话。
“好了,好了,老婆子不说了。看把你们吓得”张晓楚一众人脸都有点白了。
好在推外婆上手术台的车来了,大家一起帮着抬上车往手术室推去。
等外婆进手术室后,张晓楚见到母亲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嘴里也不停得嘀咕着什么,走近一听,正在那求神拜佛呢。
这会张晓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知道只有外婆平安从手术室出来才会缓解母亲的情绪。
在外婆做手术的几个小时,时间过得漫长又煎熬。母亲和小姨时不时踮脚朝手术室门口的小窗口去看看,妄图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可一无所获,只好回到座位等着,可不一会又开始来回踱步。
突然,从外边急冲冲走来几个医生,没有一丝停顿就进到了手术室。
张晓楚在其中看到了蒋出门熙医生,张晓楚忍不住用嘴咬住了手,怕自己发出惊呼声。
不知道是不是外婆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心内科的大夫还来了?
这突发的状况也把母亲她们弄得六神无主。
母亲和小姨腿一软,直接瘫坐地上。
张晓楚和父亲,小姨父赶紧去把她们扶起来。
“妈妈,小姨,你们别吓自己,不一定是外婆。你们看都没人出来喊咱们”
尽管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不到最后一刻,张晓楚也不愿相信真是外婆的手术出了问题。
可天不遂人愿,之前进去的那帮医生很快就出来了,面色凝重。
走在后面的蒋春熙稍停片刻,走到张晓楚她们这边。
“里面是你们什么人,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吧。”沉声说了一句他就离开了,这不是他们科的患者,患者的情况他不能说太多。
母亲刚要开口询问就被这句话轰得头都木了。
果然,主治医生也走了出来。
“很抱歉,本来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可老太太突然就心脏骤停了。抢救了很长时间还是无能为力,节哀!”
张晓楚感觉胳膊都要被母亲抓断了,她相信要不是父亲托着母亲,母亲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而小姨那边已经嚎啕大哭了。
对于那一天的记忆,张晓楚只有一个印象:混乱!
母亲和小姨已经完全失去了能正常思考的能力,张晓楚和小姨父只能忙着照顾她们。
而给舅舅打电话,联系殡仪馆等一系列善后事宜都落到了父亲张大成身上。
父亲也把外婆去世的消息赶紧通知了至亲,离得最近的蒋春苗阿姨和她的丈夫很快就赶来了医院,帮着一起处理后续的事情。
等把外婆的遗体从医院接到家里,并安排好丧葬活动后,小姨才算从沉痛中缓过劲来,而母亲的情况却不乐观。
在此期间张晓楚只能请假几天陪在母亲身边。
母亲罗春兰可能是因为太过悲伤和自责,竟然不知道从哪弄了农药要自杀,要不是张晓楚从厕所出来得快,把药瓶夺下,可能在失去外婆后又要经历失去母亲的痛苦。
张晓楚虽然跟外婆的感情一般,但一直很敬重这位守寡多年,独自把三个孩子抚养成人的老太太。
尤其她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去世的。
外婆去世后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她还要承担起照顾母亲和小姨的责任,本身已经很疲惫了。母亲现在还要追随外婆而去,她也要奔溃了。
张晓楚也憋不住了:“妈妈,妈妈,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外婆走了,我们都难受,您也要丢下我吗,让我从此以后没有妈妈吗?”
张晓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前世父亲去世她花了好些年才不会老从睡梦中哭醒,难道上天还要让她更早经历至亲离去吗?
罗春兰怔怔地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张晓楚,“哇”的一声也把这几天的憋屈哭了出来。
紧紧地抱着张晓楚:“晓楚,我没有妈了,我没有妈了呀,都怪我,为什么要睡这么死”
“妈妈,你还有我,我永远陪着你,外婆都是心疼你啊,一要喝药了,外婆走都走得不安心。”
门被打开,从上京赶回的舅舅和情绪已经缓和点的小姨都冲了进来。
“姐姐啊,妈刚走,你也不要我们了吗?”
张晓楚默默地把位置让给舅舅和小姨,有些心结只能他们姐弟说开才能开解母亲。
自从舅舅接到电话并赶回来,张晓楚知道他是不满和有怨言的。
先不说外婆生病的原因,关键是这么大的事妈妈和小姨都没跟他说,导致他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可他也没想到,自家大姐能因此自责到走极端。
罗守业明白事已至此,活着的人才更重要。况且母亲在世时,主要是大姐和妹妹在照顾,作为唯一的儿子却远走他乡,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有什么资格在这揪着不放。
“姐姐,你太傻了啊,那天妈还跟我说,就怕自己走了你想不开,她不怕死,唯一挂心的就是你啊”
小姨说着一些母亲不知道的内情。
“再说,你真要因为这寻了短见,我以后以什么颜面见姐夫和晓楚,真要说起来,我跟成功一走走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罪过更大”
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母亲也大哭一场发泄后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去参与外婆的丧事。
等葬礼结束张晓楚也回到了学校,高中的课程实在是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