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吴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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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个吴彩儿被掳到山寨,随便那李驰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不从,逼急了就以一死了之相威胁。时间一长,李驰没有办法了,之后就养着她,还好菜好饭供着她。知她喜音律,就为她置了一台筝和纸笔,供她消遣书情。
徐知证听了李驰一番诉说,叹了一口气,忧忧的道:“罢了罢了,哥哥如听小弟一言,就放了这女子吧。俗话说,强摘的瓜生苦,硬留的人烦心。再说此女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强之可能出事,留之使其悲切。大丈夫何患无妻,妻服才安啊,在这多事之秋,我等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而误了天下大事啊。”
徐知证要李驰亲自送回吴彩儿回家,可李驰不愿意,说有何面目见她的家人呢,他叫徐知证和兰天斗来做这个事。
那彩儿听说要放她回家,雀跃喜极。那李驰叫道:“还不快向我贤弟道谢,是我贤弟几番劝说我才应允的。”
那吴彩儿向徐知证跪拜道谢,徐知证弯腰扶起道:“彩儿多礼了,是哥哥的不对,让你受委屈了,你马上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徐知证言行尽显歉意。
那吴彩儿抬头见到一个面相清秀身材高挑的人正躬身搀扶她,而且言词如此诚恳,她感觉到一阵心酸。
徐知证看到彩儿眼中有泪花在转,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其实徐知证想到妹妹秋雁了。
徐知证又道:“只怪我来迟了,不然你可少受些苦。”
谁知那吴彩儿脱口而出:“不苦不苦,他们待我很好,我只是思念我母亲。”
说后她就欣喜的转身进入房间去收拾去了。
那李驰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此时李驰还心有不舍。
徐知证带了银两之后,问有没有车、轿之类供吴彩儿乘坐。
李驰言没有,又问吴彩儿会骑马否?吴彩儿摇摇头,徐知证歉意道:“委屈你了,你只好和我同乘一匹马了。”
他们一行三人二骑向赵家庄进发。
赵家庄离虎头岭只有百余里,正常行大约两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可是他们用了三个时辰才到,由于两人骑一匹马不能跑快,徐知证说怕马累着,还一个原因是吴彩儿第一次骑马,不太适应,快一点就叫怕,又不好意思搂着徐知证的腰,所以走走停停像逛风景一样的向赵家庄而去。
徐知证听到背后的吴彩儿在轻轻的抽泣,徐知证劝道:“不急,不一会就到家了。”
其实此时吴彩儿心情很复杂,不知怎么了,有不想回家的想法。可是不回家吧,又想念自己的爹娘,恐让爹娘担心。回家吧,又摆脱不了那赵文忠的纠缠,如这样还不如在虎头领来得安逸。
现在虎头岭又来了这么一个人,又这么通情达理,有情有义,心又细,人又善,心里又不想离去。
那吴彩儿见徐知证这么一问就把自己的心思说了:“我怕那浑儿赵文忠纠缠。”
徐知证笑道:“这个,你且不必担心,这莽莽的大别山和赵家庄还是我大吴的天下,我到赵庄时先到赵家亮明我的身份,量他也不敢再为难于你。”
那吴彩儿道:“哥哥把我送到村口就可以了,彩儿不想连累哥哥,哥哥不晓得那赵文忠的法门,他和官府有连,又和江湖有往,心、手辣着呢。至于我被那赵浑儿纠缠,那是我的命啊,大不了,我一死了之,我不想哥哥为我吃官司,你们毕竟是…到时赵家报官,哥哥可是走不脱的。彩儿能回家就感谢不尽了。”
徐知证脱口道:“彩儿,你不可这么想的,蝼蚁都惜命偷生,何况人乎?”
他知道那吴彩儿话的意思,意思是说他们是匪,报官就会被官兵抓捕,还认为自己只要亮着自己是强人,赵家就不敢报官是错误的想法。
徐知证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放心就是:“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此事我定管到底,彩儿,你筝弹的很好啊,还有那词。”
徐知证不想在这方面深说,他想知道另一个方面,就转移了话题。
“我家以前不讲有多富有,但比现在的赵家要过之,可后来败落了。我学筝是以前学的,作词曲也是以前闲来无事消遣的,让哥哥见笑了。”那彩儿回道。
徐知证道:“我也学过筝,那时在华山学艺,休息时听到师父弹筝,这音我第一次听过,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音律,我陶醉其中不得醒矣。师父见我每每驻足倾听,知我迷恋音律,就教会了我。师傅说弹筝要会和词,于是又学会了作词。在华山学艺四年,真的收获颇多。”
那吴彩儿一听徐知证也会筝曲,很是兴奋,渐渐的就忘却陌生之隔,二人就攀谈起来。
“彩儿认为诗没有词好,诗的格式有些刻板,而词就不同了,可以随意发挥。以前我写词时,那那时写啊,是填!按照别人词的格式一句一句的填。其实词是不能套用别人格式的,词的格式自己也能创造的,再说那些格式不也是别人第一次创造出来的嘛,它不是天生的东西,并不是像树啊,人啊是天定的。词的格式是人为的,只不过…作个比喻,凳子,做的好的,好看而耐用,做的不好的看着不舒服,人坐在上面也不舒服。”
徐知证听之,大笑起来道:“彩儿,你比喻的很有意思,理是这个理,呵呵。首先,不能说诗不好,诗也可以随意发挥的,其实有些诗是很耐读的,但诗和词相比之下我跟你一样,比较喜欢词多那么一点,因为词近曲啊,可以吟唱的,其实诗也是能吟唱的,但词的每句长短不同,所以听之更有抑扬顿挫的感觉。词呢,格式应该不举一格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一定要上口,格式要有一定的规律性,文字要精练一些,用句用文方面,不能像市井的唱曲直白,毕竟是文学嘛,想当然的要提炼之。如果唱诗和乐器共之就不及唱词悦耳,词于曲能同归矣。”徐知证谈得兴起“弹筝时,身体和手一定要随曲意优雅动之,再配有佳词,悠哉悠哉的融入其中,真的很享受啊。”
“这叫身随曲动,手跟意走,行内话叫作肢体的感力,我听人说过。但表情也是要要的,一定要同词意一样的表达,凄之面苦也,悦之容乐也。”那吴彩儿激动的说。
“对极了,看来彩儿比我懂的多了。”徐知证笑道。
“我们即兴和一曲如何?”吴彩儿喜道,徐知证道声好。
于是那吴彩儿脱口而出:“信马如人步慢游,蹄声犹指点弦音。百花落绿间,人在画影里。”
徐知证叹息一声,接道:“山河秀丽本应赏,奈何山河碎,蹄声犹战鼓催人急。”
“重对,失趣了哦。”吴彩儿娇声道,其实徐知证哪有心情在此处温存。
马儿在奔跑,但笑声在原野荡漾,那吴彩儿早已忘却了思亲之情,沉寂在欢乐中。
徐知证叫道:“我们作的词,各段文之意是风马牛不相接。等有机会,我为你引荐一个人,他词写的很好。”
“什么人啊?”
“冯延巳”
“我晓得了,大学士,我最喜欢他的词了。”吴彩儿高兴的叫道:“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认识大学士冯延巳?”
“我是大吴人啊,我来吟一首!徐徐策马马蹄轻,满目锦绣,山水如画屏。扬鞭踏乱杨柳影,清歌惊飞枝头莺。”说过,哈哈大笑道:“你接吧!”
吴彩儿随口唱道:“惜眼前万紫千红,花开花亦零落,叹东风难懂。今朝邂逅此山中,香消玉殒也从容。”
此时徐知证有些触动,他附和道:“好!好!好!此词尚可,略改之,好词,没想到你筝弹的好,词也作的佳,唱的也悠扬,但你不知道用文字把这音律记录下来。”
“难道哥哥有办法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