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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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从刚才的暧昧深情从现在的指责埋怨,埋怨对方连句爱也不曾说出口。
澹台砚识趣地闭上嘴,知道自己若是不先说爱,祁墨一个爱面子的也是不会说的。
只是,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可以听到想听到的澹台砚却不想说出那个字眼,低头浅啄对方的朱唇,他不想说,不想到时候什么都没有。
他爱她,尊她,重她,可他又不信她,他害怕,害怕某一天她会离他而去,像上次那样,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弃他如敝履。
他赌不起,也不想赌。
似乎不说出那句爱你,他就能一直拥有她,留她在身边永不分离,他所求不多,只求二人能和现在这般和谐恩爱,再不重现当初心碎。
“澹台砚,我喜欢你。”
相濡以沫间,女子低喃的一道声音传入耳中,男人睁眼,动情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女子。
有情,但也带着审视。
她真的爱他吗?
茂密的树荫下,秋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秋风一吹,凉意一起,那冻人的感觉又袭卷了全身。
院中的矮牵牛红的紫色开得鲜艳,几株连开在墙角,盛开笑脸,过路的宫人也被它们的热情和生机渲染到了。
风一吹,鼻尖除了秋风的萧瑟,还有一眼秋意的浪漫。
白光在天际一闪划过,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的却是电闪雷鸣,天雷大作,一女子双手双脚被锁在山顶的石柱之上,受迅雷下劈,弱水倾泻周身,撕心磨骨的痛让她哑声嘶吼,鲜血滴答,满鼻的铁锈味萦绕其身,难以挥去。
小小的身影被偌大的雪白包裹,令人心惊胆战的紫雷在云端闪耀,黑云暗天,没有一丝光明冲破黑暗出现她眼中。
弱水蚀骨,陪伴她的只有无尽黑暗无尽痛苦。
“叮叮当当”,铁链被拖曳发出刺耳的声响,黑暗中,女子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或深或浅的伤痕,艳丽的血珠漫了出来,很快染红了池子。
浮浮沉沉,她被困在那里许久许久。
————
“殿下,景国储君已从景国王宫出发,不日将抵达大沐。”
“吩咐下去,本殿要他死在路上,绝不可让他来到沐国。”
“是。”
————
建元八年,景兵在沐国边境蠢蠢欲动,三番两次骚扰沐民生存,沐帝大怒,速派卫壤大将军远征边境,驱赶景兵出境,景出兵迎战,大败,遂派使臣与沐求和。
次月,两国达成协议,自建元八年起,景须向沐俯首称臣,每年除了上贡事先规定的财物金银外,景还要严守协议,束约下属和子民,让他们不可再次骚扰沐国边境及子民。
为防两国再度开战,景须向沐送来一个质子,以示景不扰沐国边境的诚心。
“咴儿咴儿。”
伴随一阵马儿的嘶鸣声响起,马车内的玄衣男孩冷酷地拿块帕子仔细地擦着手中的长刀。
长刀阔斧,那刀看着比他整个人都大。
几缕阳光透过摇摆的窗帘子射了进来,日头正好,帘子上的复杂纹路改变了阳光的形状,曲曲折折,在里头的地板上映出一朵朵复杂又美丽的木槿花瓣。
耳边车马阵阵,男孩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那柄长刀上。
长刀锋利,尖锐的刀锋撞上强烈的光线泛着令人心惊的寒光,一下又一下,他擦着那把刀。
沉重的长刀在他手里似没有一点重量,轻轻松松,就能被他翻转手中,任他自如。
“公子,前方路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四五六岁,他似乎昏迷了。”
此处正是荒郊野岭,位于两座城池之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魅一摸不准,万一对方是坏人,他擅自主张把人救下来会对他们一行人不利,可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这不是见死不救?
闻言,车内的男孩擦拭长刀的动作停下,伸手,他撩起身侧的帘子抬眼往外看去。
如侍从所说,正中央的道上正躺着一年纪幼小的小男孩。
他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小小的身子趴在坚硬尘土飞扬的土地上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好不可怜。
见状,玄衣男孩没有修饰过的剑眉颦起,小小的俊脸上满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坐在位置上,他盯着远处那个小小身影沉思片刻,随即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夹杂着威严。
“直接走。”
“是。”
虽是有些不忍,怕那孩子死了,可小魅一还是挥挥手,让身后的侍从过去把那女孩扛到路旁,随即驾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去了。
他们此次来沐,本就是危险重重,实在没必要去救一个人多一事在身上,那男孩是可怜,但他们可以过了这座山让其他沐人来救他,没必要带着他离开。
“哒哒哒——”
马车碾过扬起脚下的尘土,烟尘飞扬迷了双眼的同时,被人扔到密草丛中,避免挡道的男孩有所察觉似的睁开双目,他眼睛又大又圆,在这张沾满泥土和灰尘的小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张了张口,他虚弱地趴在地上目望着逐步远去的车队,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可将他的现状代入其身,似乎能看到他的眼里有绝望、有活下去的渴望。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晚的,夕阳西沉,在黑暗将一切笼罩,周遭所有都静悄悄时,又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男孩跟前,窸窸窣窣一番动静后,他们将他带走了。
“公子,你不是说不理那个男孩吗?怎么又把他带上了?”
一片沉默,车外赶路的男孩似乎也懂得对方的性子,没有继续追问。
马车摇晃,在一处旯旮处转弯时,车内响起男孩沉稳的声音。
“进城后,把他扔了。”
他只救他一时,不让他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叼走吃掉,至于接下来会如何,那是他的命,与他无关。
“是。”
用马鞭抽了下马屁股,魅一扭头,望了眼身后那辆马车,没有为其劝说,也没有谄媚着拍主子马屁。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主子最有人情味的举动,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公子怎么可能会为他求情。
“哒哒哒——”
一行车队踏踏作响,很快掩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