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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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能回来见到她了。
“夫君？！是你吗？”
不敢回头，生怕刚才那道声音是道幻想。
男子将她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婉婉，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夫君……太好了，你没有事。”
看着男子安然无恙，婉婉眼角湿润，哽咽着抱住对方。
她真的，真的害怕他出事。
“婉婉，对不起。”
没再念着那句回来，澹台霖泽垂头，将婉婉深深抱进怀里，良久没有撒手。
婉婉，他的婉婉。
*
宜春宫。
几刻钟后，给婉婉洗干净双脚的澹台霖泽埋首她脖颈，紧紧抱着对方不言不语。
逃出火灾后的他长发有些凌乱，头上的玉冠也稍倾斜了些，但从其俊朗的五官中足见其英姿。
只是他一直抱着女子的动作莫名让人料想到一种树懒，黏人、可爱，但有时很烦人。
眼见还抱着她不去上早朝的男人，婉婉等了好久，才忍不住试探地抓上他手臂，多嘴提醒一句。
“夫君，你不上早朝吗？”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处理朝政的。
身前，男人闷声，两手依旧紧紧环住她的细腰。
“不去。”
他不想去其他地方，他只想抱着她，好好抱着她，永远不放开。
“公子，沐国二皇子在外求见，说是要进来看妹妹。”
婉婉刚要开口，暗一就进来了，向他禀告外头的事。
刚甘泉宫被烧的事传遍整个后宫时，沐二皇子就在宫里看公子笑话，只是后来听说公子是抱着三公主回到宜春宫的，他才黑着脸前来要见三公主的。
暗一一阵叹息，感叹这两个原先是多么要好的兄弟，公子当初去沐国时二皇子还接待过他呢，怎的一眨眼，这两人就跟个仇人一样不对付了呢？
“让他进来吧。”
不想被人打扰，但对方是小舅子，澹台霖泽不可能赶对方出去，拉着婉婉便让暗一把人请进来，但即使说话，他也拉着婉婉的手依旧没松开，就连眼神，也没给暗一一眼。
暗一拱手，下去去迎沐云宏进来。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心中狐疑，有了猜忌。要知道往日公子即使和三公主待一起也存有理智，今日这行为怎做的像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
他清楚，甘泉宫被天雷劈中，起火焚烧殆尽这事，身为国君的澹台霖泽率先要做的是请巫师将这件坏事说成吉兆，以此宣告景国百姓，安民心也安朝堂的心。
如今人心惶惶，公子实在不该留在三公主身边。
第一次，暗一觉着迎婉婉入景也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夫君，你去处理政事吧，不必陪我了，我想待会见过皇兄后然后去步寿宫给母后请安。”
在沐云宏进来前，婉婉拉着对方的手说了自己的打算，她的话虽是劝说，但带着不容置疑。
因为她记得清楚，刺杀后她去找他那夜，他跪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两个膝盖全是淤青，不，是整整三夜，后面两个夜晚，他也留在那里。
所以这一次，她不希望他又被留在那个压抑的地方。
“好，那我晚上回来找你。”
深看女子一眼，直到轻易从她眼里看到了担忧，男子沉眸，虽不愿离开她，但也不想让对方担心，回握对方的手，告诉她今晚他会来。
闻言，婉婉脸上有些不自然，抬了下眼看了下澹台霖泽，随即坚决地把手抽回。
低声， 没看他。
“不了，夫君还是去月妹妹那儿吧，想必月妹妹很想念夫君您。”
“婉婉……”
澹台霖泽愣住，待要和婉婉说些什么时，结果外头的沐云宏闯了进来，拽开他的手把他拉扯开，不让他碰自己妹妹分毫。
一个骗子，一个伪君子，也配碰他的婉婉，呵，真是休想。
“皇兄。”
掩下情绪，婉婉莞尔一笑，甜甜唤对方一声。
“哎，婉婉，你等皇兄一下，皇兄一会来见你。”
沐云宏笑呵呵，应了婉婉一句，他眼里笑意浓浓，一看就是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只是下一瞬，他把禁锢住的澹台霖泽扔出宜春宫，拍了拍手掌才回去见他的婉婉。
澹台霖泽：……
起身，没去计较小舅子给他的报复，澹台霖泽看了面前的宜春宫好久，才扭头去了趟长扬宫。
*
和昨日的融洽相处不同，今日的长扬宫气氛有些许凝重。
没让人跟着，也没人通传，澹台霖泽悄声走了进去。
地上，被太阳照耀化成的雪水湿了一地，湿漉漉的，站上去似能看清人影。
转了个弯，澹台霖泽直接去到后院。
那里，是“他”昨晚和她约好的地方。
意料中的，少女在树枝上晃悠着脚丫等他。
不再苦涩，也没有黯淡，他缓缓朝她走近。
日头高照，男人脑海出现的不再是少女过去爽朗的面容，而是另一个清冷女人的身影。
一袭浅紫衣裙，令他向往，也令他心生退缩。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她。
“清风。”
祁墨跳了下来，一如那日把手搭在他肩上，眉眼弯弯，是对他的信任和见到他的开心。
她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他了。
“别担心，有我在，那个冥王就伤不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能把他封印的人，要是再来一次，我依然可以。”
见澹台霖泽愁眉不展，祁墨误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担心，所以安慰他一句。
可她的话，却让男人心中苦涩，低垂着眉眼不敢看她眼睛。
不管过去多久，她仍没有变，嫉恶如仇，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他呢，他不能，也无法告诉她真相。
事情太过离奇，太过匪夷所思，若她知道，阎焰是他，利用她襄姐姐，伤害她襄姐姐的也是他，恐怕她将无法接受，与其这样，他倒不如隐瞒着，永远也不让她知道。
“嗯。”
从喉间发出一道轻嗯，男人没接着话题聊下去，而是让少女把东西交给他。
耀眼的光芒闪过，下一刻，一个青玉坠子和一把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弓弩出现在少女手中。
瞧见那弩，澹台霖泽内心就不平静起来，里头的人叫嚣着，怒吼着，要冲出体外拿这弩箭去扎进少女身体。
就是这弩，就是这鬼东西害他在那鬼地方关了这么多年，整整一万年啊。
祁墨，他和她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