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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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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母后说的是哪位父皇,是寡人的生父,还是叔父?”

座下人挑眉轻笑,眼里却是漠然一片,直勾勾的眼直叫人心底发凉。

“哀家说过不许你提那人名字。”

座上人猛将桌上的瓷碗摔地,眼冒怒火,是气急败坏。

“啪——”

惊动外头的宫人,一嬷嬷凑门,担忧的声音传来。

“太后娘娘,您如何了,需要奴婢带人进来吗?”

被男人波澜不惊的表情刺激住了,妇人深吸一口气,好久才平复自己过激的心情,随即朝着外头趴在门缝里试图窥探的宫人威严道。

“哀家无事,所有人都给哀家退下。”

“是。”

外面的声音唯唯诺诺,一阵窸窸窣窣后,周遭又恢复安静。

男人盯着妇人的身影,突然就噗笑一声,眼里的嘲讽和冷笑只有他和妇人能看懂。

“母后,无论您多生气,寡人的父皇,您的第一任丈夫依旧是景国的皇,您第二任丈夫的亲兄弟,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倒是母后,儿臣想问你,和自己小叔联合起来害死自己夫君,是怎样感受?”

位置上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可听到他这话的妇人却是一个后退,盯着他,满脸惊恐地好像看到了一个魔鬼。

怎么会,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喆浠没有料到澹台霖泽竟然知道了此事,因为在当时,小澹台霖泽年幼,而她怕篡位一事被他知晓,于是借口说男孩子要练武功,以强身健体为由,让当时的景皇同意她把小澹台霖泽送去暗卫的训练营。

而等小澹台霖泽回来,景国已经变了天,他的父皇薨了,取代他父皇位置的,则是他的叔父,他父皇的亲兄弟亲手足。

澹台霖泽笑了,嘲笑喆浠的愚蠢。

她以为,她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没人知晓?

呵,沐清风五年后就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了,不过顾及她是他母后,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他才没动她,要不然,她以为那个奸夫死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没事。

“你知道了,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她给他父皇报仇?

抬眼看着几步远外的男人,妇人刚才惊慌的神色突然就平静下来了,她盯着他,在找寻他的答案。

她自问从小到大对他远远不如砚儿宠溺,更比不上对砚儿温柔,因他是那人的孩子,所以她曾想过打掉他,更想过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的出现,将她一生幸福都毁了。

她恨他,恨这个本就不该出现的孩子。

可后来,因为大仇得报,也因他曾在自己肚子里待过一段时间,念着一点血缘,她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而是重新想起了自己也是他的母亲,才尽了那么一点母亲的责任,意识到她的孩子,不止砚儿一个。

那他呢,得知她害死他父皇的真相,又多年受她冷眼,他又为何不为父报仇?

妇人的生疑、迫切想知道理由的心让男人冷笑,他垂眼,向身体某处的沉寂开了口。

“沐清风,被这样一位娘亲骑在头顶上,你是蠢还是傻?”

动不动派人刺杀他倒也罢了,就连他生父也是对方杀的,接连喊杀父仇人十几年母后,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进水了?

“阎焰,她毕竟是我母后,求你,别杀她。”

正处沉睡的男人突然开口,体外的澹台霖泽眯了眯眼睛,突然很想脱离他。

这么一个愚孝的人,他还怕两人融合为一体时他会影响他的智商呢。

“母后,您是儿臣的母后,此生此世,您都是我的母亲。”

扶起妇人,男人神色带着真挚,可在妇人愣神之际,他又松开她的手,语气悲哀。

“可是母后,儿臣也是您的孩儿,您怎舍得对儿臣下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都是抱在掌心的宝贝,她怎就对自己这么残忍?

“泽儿……”

妇人心中那残留的母爱被唤醒,她上前,想拉着对方的手,可男人却退了退,躲开她的触碰。

“母后,儿臣累了,儿臣不想再尔虞我诈和母后演戏了。”

“您杀了儿臣父皇,现在还派人想杀儿臣,这些儿臣都不再计较了,只希望今后我们母子不再相见,母后,你依旧景国的太后娘娘,可你不再是寡人的母后了。”

“阿砚是寡人的亲弟弟,寡人不会把这些事牵连在他头上,不日寡人会下一道旨意,日后景国的储君将会是王弟的孩子,母后,您也不必多费心思,将寡人拉下这个位置了。”

临出步寿宫前,澹台霖泽瞥了眼暗中的方向,面无表情,甩袖离开了。

要留那老太婆的命,还要让她从此住手不再打那些主意,沐清风,本座只能做到这了。

“娘娘。”

“都下去吧。”

殿中,妇人坐在凤椅上看着眼前的辉煌,眼中情绪莫名。

暗中声音响起,在提醒着她,她叹了口气,抬手将那些杀手撤下去。

或许,如泽儿所言,这就是目前对他们最好的办法。

她欠这个孩子太多了,这一次就故且信他一次,信他会把皇位传给砚儿的孩儿,不然……

*

另一边。

站在宫道,刚才还明里暗里嘲讽沐清风的澹台霖泽心情低落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宜春宫宫墙,不知在想什么。

“王上。”

身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澹台霖泽回神,挑眉看向来人。

“月夫人,因何在此啊?”

“妾身闲来无事,想着出来走走,不料撞见王上。王上,您这是要去见王后姐姐吗?”

眼前女人温婉,和那人一样,声音柔柔软软,像极那日她在沐清风耳旁说永远不会离开他。

收回思绪,男人沉下脸,“今后,不许在寡人面前提起那人名字。”

“是,妾身知错。”

冷哼一声,男人拂袖就要离开,但女人一个挽手,挽上他的臂弯。

“王上,妾身宫里刚熬上羊肉汤,可否,劳王上大驾,到臣妾的花容宫喝一碗?”

女人的眼藏不住期待,男人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似要透过她这个人,将她的心思看透。

“如此,有劳夫人了。”

男人勾唇,主动揽上女人的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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