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去清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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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湖镇,顾名思义,溪水河流贯通,湖泊交错。
是一个水路交通便捷,商旅行人,南来北往,熙熙攘攘,马车行船,川流不息的地方。
名称上,是一个小镇,实质却跟前世景德镇一般,繁华与一些普通城池相比,也不遑多让。
上次路过这里还是夏季,如今已到金秋时节。
小镇外面的田地一片黄澄澄的稻谷,干道两边金黄的树叶散落一地,清爽高远的碧蓝天空,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大雁划过,向着温暖适宜的地方迁徙。
上次路过这里时,赵礼没有多想,今次来到这里,赵礼才发觉。
韩璠是绕路经过清湖镇的。
也就是说,她与韩屠夫一家,是必然有些关系。
既如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韩屠夫一家确认一下,韩真传性别。
纵然模拟器中已经明牌了,但赵礼还是想要更多的证据,心里才踏实。
就算他前世上网时,也会发一些性别不同如何谈恋爱;同性才是真爱;只要长得好看,就算是**也上给你看,类似的暴论。
但那毕竟是口嗨。
真要到了现实,赵礼自认为是纯正的钢铁直男。
远远看见城镇,四通八达的河流和小路上,来往百姓逐渐变多。
赵礼为了不惊世骇俗,干脆在附近一个树林降下,整理了下水墨色长衫,抚平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变为了一个清秀帅气的书生,两手空空,脚踏实地,向着前方马车行人渐多的城镇而去。
跟随前面挑件担物的小贩,不疾不徐行走,平整泥路的干道中心,时不时经过的马车,有普普通通,也有奢华锦绣。
行走路边的赵礼,时不时会引得一些马车停下。
有些时候是美艳大胆的夫人:“这位书生,奴家的马车宽敞空虚的很,要不要上来做一做啊。”
又或者是矜持傲娇的官家小姐,丫鬟传话说:“小书生,你这一路走得挺累吧。朝廷最重读书人了,你要是能猜到前面城镇的名字,就让你在马车前室搭个便脚。”
赵礼抬头,看了眼前方,明晃晃写在城墙上的【清湖镇】三个大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你这家伙,真是蠢死了。”
丫鬟不满训斥,就差把答案喂进嘴巴说:“城墙上三个字,从左往右,第一个念(清),第二个念(湖),第三个念(镇),现在你连起来读一遍!”
赵礼笑而不语,埋头前行。
丫鬟晦气抱怨说:“原来是个呆子,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马车内传来一阵幽幽叹息,尔后不再停留,疾驰向前。
最后还有羞涩内敛的富家千金。
雕梁画栋,浮华奢靡的马车经过赵礼时,隐隐听到一阵惊呼。
“小姐小姐,快看,刚才那个书生长得好生俊俏。”
赵礼循着声音好奇抬起头观望,正好撞见马车里伸出一个小脑袋,一双纯净的星眸望向自己。
仅片刻对视,那装扮华丽的少女,白皙脸颊瞬间绯红如晚霞,脑袋如松鼠般,刹那缩回马车里。
尔后,这辆精密打造的豪华马车,时不时会停摆在路边。
赵礼每次经过时,就会听见丫鬟在那大声自言自语:“哎呀,马车坏了,要是有个读书人看看就好了,毕竟读书人懂得多一些。”
等到赵礼丝毫不理会的经过后,这马车又重新启动。
稍稍领先了后,又继续停摆
丫鬟一副巡逻查看的样子,和赵礼并排从马车尾走到马车头。
嘴中大声嘀咕:“果然,车夫修理后,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还得是找一个读书人看看,才能彻底解决马车坏了的问题。”
赵礼没有理,马车上的人无奈,继续前行。
到了前面一段后,继续停摆。
这次丫鬟等到赵礼经过时,直接拉住衣袖说:“这位才子,你一看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以来帮我家小姐看看,马车为何三番五次出问题吗。
我家小姐,是鹤州豪商巨贾的千金,你转一圈看看,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都必有重金酬谢。”
赵礼抽身不得,只好敷衍随意的转了一圈。
觉得自己只要不说话,对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没想到,他刚转完。
丫鬟就惊呼说:“小姐,快出来看才子,果然厉害,轻而易举就把马车修好了。”
随后,周遭的护卫和马夫,均是一副憋屈神情,无奈迎合说:“读书人就是厉害,仅是转了一圈,改变了周围空气流动,就促使马车楔子变动归位。”
赵礼脸颊脸皮颤了颤,对着走出马车的富家小姐抱手道别,毫不留念,继续前行。
富家小姐抿了抿嘴唇,落寞询问旁边丫鬟:“小芸,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啊。”
“怎么会呢,小姐,向你提亲的公子,可以绕着鹤州边境排一圈,说明你非常非常漂亮,是刚才那迂腐书生有眼无珠。
读书读傻了。”
小芸赶紧安慰说。
周边护卫义愤填膺,同仇敌忾说:“三小姐,既然那小子不识抬举,我们就把他抓回来,在你面前,狠狠揍一顿,出一口气。”
“切不可如此粗鲁,若是让那公子知道,必会更加讨厌我。”
富家小姐委屈又坚定的说。
经过一番波折,赵礼到达城池外面。
很多小摊小贩,为了省一点进城费用,就在城镇外面,聚合了一个集市,在此吆喝兜售箩筐里的各种东西。
“喝,你个臭道士,我也是小本生意,给你一个馒头就不错了,你还伸手多抢是作何道理。
真是臭乞丐,活该饿死。”
一个小摊贩不满呵斥。
赵礼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灰色破旧道袍的老道士,站在一个馒头小贩箩筐面前,伸出乌漆嘛黑的手,拿起一个馒头在怀中。
身形瘦长如麻杆,两鬓斑白,皮肤干瘪的老道士,原本一手拿一个馒头正乐呵。
听到馒头摊贩谩骂后,脸色瞬间阴翳,语气阴冷说:“无量寿福,本座不过是吃你几个馒头,为何骂的这么难听。
行善积德,福有攸归。
钱货乃身外之物,救济他人,累积功德,你却如此狭隘自私,往后必有报应。”
“你个臭道士,拿了我馒头,还诅咒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你。”
摊贩挽起袖子,怒气冲冲,用手指着老道士鼻梁大骂说。
“你倒霉不是因为遇到本座,而是因为你庸俗鄙陋,贪婪吝啬。
福缘近来,却不知珍惜。
这两个馒头就还给你吧。”
老道士把印有五指黑印馒头放在箩筐里,附近挨着的几个馒头,都顺势沾染了乌黑印记。
“混账臭道士,馒头都被你弄脏了,你放回来,我又如何卖出去。”
小贩抬脚,跨过扁担,想要上前教训这老道士。
却在这时,他的脚莫名没站稳,踢到了装有热气腾腾馒头的箩筐,且还极为巧合的起了一阵强风。
借助摊贩的一点脚力,满箩筐的馒头顺势侧翻,在强风裹挟下,全部滚落在尘埃泥土的地上,沾满了污渍。
细心的赵礼发现,那老道士五指晃动,像是捏了个术法口诀。
“馒头馒头馒头,哎~~我的馒头,我幸苦一天做出的馒头,才挑出来,没卖出几个啊。”
小贩哭天抢地,慌乱把滚落在地上的馒头放进箩筐,试图挽回损失。
不过终归都是徒劳,所有的馒头不仅沾染泥土污渍,还有大半馒头,被来往行人踩上一脚,印刻了一副黄黑鞋印。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居士,这就是你不修福缘,鼠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劫难。”
老道士仰天大笑,得意讥讽说。
赵礼向老道士使用【真知灼见】,发现其有练气十层实力。
老道士隐隐觉得有人在窥探自己,环顾四周寻找可疑人员。
却在这时,悲痛欲绝的小贩,因为老道士幸灾乐祸的嘲笑,化悲痛为仇恨:“你个家伙,我跟你拼了。”
老道士回过神,居高临下嘲弄说:“愚昧的凡人。”
简单施了术法,小贩就在冲来的路上绊倒翻滚,在这坑坑洼洼的碎石泥地上,摔了一个头破血流,极为悲惨。
这下,小贩心灰意冷,勉力坐在脏乱地上,撕心裂肺哀嚎:“呜呜呜,我咋那么命苦啊,这损失的两箩筐馒头,我得起早贪黑多少个日夜才能补回来啊。
呜呜呜~~~”
赵礼着实有些看不过去,走到小贩身边,递出一两银子说:“这些馒头我买下了,你把这些捡起,免费分发给只在意填饱肚子,不在意脏乱的人。”
小贩看着在阳光照耀下,白花花的银子,眼袋深重,中年疲态的脸上,充满了惊喜。
恍如听到了天籁之音。
反复揉了浑浊的泪珠,难以置信询问:“公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赵礼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笑了笑说。
老道士眉头紧锁,面容不善的看向赵礼。
小摊贩强撑身子,双膝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恩人啊,我是陈吃饱,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谢谢你,谢谢你,我家小孩生病了,我本是想卖了馒头去镇里买药的,没想到遇着这等倒霉的事。
幸亏公子人帅心善,帮了我大忙,不然我都不知如何办。”
说完话,又是连续磕头,直到是印堂鲜红都不停止。
赵礼摇了摇头,见其只顾磕头,却不见接银子,只好把银子放在地上。
这个时候,陈吃饱,才是小心翼翼,用一双结茧的双手捡起地上的银子吹了吹,习惯性的咬了一下。
随后,迅速发觉自己行为不妥,赶忙卑微道歉说:“恩人我绝对没有怀疑你银子是假的,只是小民愚昧,习惯就如此了。”
赵礼不在意摆摆手说:“趁着馒头还有些温热,你赶紧挑去城西发出去吧。”
赵礼行走主道的时候发现,一些流浪乞讨的人,向着城西方向走去。
“得令,恩人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彻彻底底做到位,这就去分发。”
保证过后,陈吃饱再次在地上搜索了一番,把一些沾满灰尘,踩成与芝麻面饼无异的馒头全部捡进箩筐。
然后挑起扁担,向着城西方向奔去。
老道士走近赵礼身旁,面沉如水,冷声询问:“无量寿福,你这迂腐读书人,本座教训这些贪鄙狭隘的市井之徒,你为何要出手帮他。
就不怕株连祸端吗?”
赵礼心平气和,浅笑询问说:“道士叫何名讳?”
“你这迂腐的凡人,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字。”
老道士趾高气扬说。
赵礼摇摇头,也不气恼,只是说:“你觉得刚才那个陈吃饱的馒头小贩,会尽心尽力把馒头分发出去吗?”
老道士一幅尽在掌握姿态说:“如此粗鄙市侩之人,必然偷偷把馒头洗净,拿回家中掩盖一番,再次售卖。”
“到确实有这么坏的人,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
赵礼表示认同老道士看法。
老道士阴沉的脸色稍稍缓解,勉强答应赵礼的提议,跟随前往城西查看。
一前一后,两人来到城墙外围西边,首先看见的是一个朝廷布置的粥棚,大概过了施粥时间。
此刻只有空荡的几口米缸,以及徘徊在附近的流民。
抬起视线,在往远处看一些,则是破烂的帐篷;以及东倒西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流民,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躲避秋寒。
周围的环境则是污水横流,苍蝇蚊子飞舞,隐隐能闻见一些尸体腐烂的臭气。
向左边一点,则是看到一队乱糟糟队伍,正在排队领馒头。
而分发馒头的人,正是陈吃饱,他一边分发乌漆嘛黑的馒头,一边大喊大叫说:“这些馒头,是一个很帅的公子给的,你们拿到馒头后,都要祝福恩人公子一句长命百岁!”
赵礼嘴角抽了抽,咋感觉这祝福不怎么好呢。
老道士面色难堪,甩动满是补丁的道袍说:“不过是你小子运气好,正好遇到了一个不算坏的人。”
随后愤愤转身离去,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凡尘修行这么多年,竟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比下去了。
无论如何也要挽回面子,给着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个教训。
于是停下脚步,装腔作势说:“小子,本座道号天尘子,你可知刚才那小贩为何连续遭遇祸事?本座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