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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留在玻璃上的痕迹很容易被水冲掉,但这并不能令苏洛的父母满意。这让苏洛感到愤愤不平。用水冲洗后可能仍会留下一些痕迹,还需要用干布或厨房纸再擦拭一遍。苏洛不想从正门经过厨房去拿这些东西,主要是不想遇到自己的父母,所以只能绕道后院,进入地下室拿东西。
苏洛发现自己需要梯子,因为有些地方太高够不到。早知道这会用得上,他就不该把梯子放回去,真是懊恼。苏洛只好整理好水管,然后去拿梯子和毛巾。
车库旁边有个小小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杂乱无章的东西,尤其是苏洛和苏昀小时候用过的玩具、书籍和他们不再需要的物品,都被放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苏洛用一只手托着梯子,带着一块干净的毛巾过去。他爬上梯子,开始工作。这次他的注意力没有像早上那样集中,各种杂乱的思绪纷至沓来。难道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擦玻璃吗?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回屋继续享受晚餐,而我却饿着肚子在这里干活?难道只有我一个人配吃那些残羹冷炙吗?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之前那些美丽壮观的云彩只剩下深浅不一的黑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室内温馨的黄色灯光,家人们围坐在一起共进晚餐,画面充满温馨。似乎没有人关注到外面,没有人看见在黑暗中像鬼魅一样擦拭玻璃的人,他们都忙于完成晚餐这件事情,看上去温馨和谐。虽然苏洛明白这只是表面,不是真实的景象。
显然,扔鸡蛋是一起事先计划好的事件。否则,那么多的鸡蛋怎么会准确地被带到他们家门口呢?这说明要么是从某家冰箱里拿过来的,要么是从附近的超市购买的。不可能是随便一个人走到门口恰好手上拿着那么多鸡蛋。
扔苹果事件看起来更像是一起随机事件,尽管也不能排除是事先计划好的。只有一个苹果,更像是一个人走到这里,手上拿着这个苹果,如果他不想吃或嫌弃这个苹果,都有可能发生这件事。
然而,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是否同一个人所为,没有任何线索将它们联系在一起。但看起来确实像是针对自己家,否则为什么这么巧,附近的其他房子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自己家连续受到袭击。
当苏洛擦干净玻璃,从梯子上下来时,他把梯子随意地放在杂物间靠近门口的地方。苏洛希望自己再也不用这个可怕的梯子,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不想再呆在这个房子里了。也许是时候离开这个房子了。
苏洛开始真正考虑找份工作,这件事应该没那么难,只要自己不挑剔。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结识一些新的人和朋友。其实他之前收到过大鹅餐厅的面试电话,当时觉得没必要,现在苏洛认真考虑起来,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去工作赚钱了。
然而,去餐厅当服务员很可能让他的父母感到尴尬。但是苏洛仔细思考后,觉得这份工作不错,工作时间可以与父母错开,晚上很晚才回家,不用跟他们碰面,自己再也不用爬上爬下清理这些该死的东西。
关键是,成为餐厅服务员这份工作肯定会让他的父母大为不满。这个想法让苏洛感到一丝开心,因为他们总是希望苏洛在银行、证券公司等金融行业实习,至少也要找个办公室的工作,反正任何涉及体力劳动的工作都会让他们的面子无存。
实际上,自从回家的第二天开始,苏伟就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给好几个公司的老总打过电话,然后告诉苏洛给他们发邮件,发送简历。但是苏洛一个邮件都没有发出去。那时,苏洛只是觉得情绪起伏不定,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地平复自己的情绪。更希望自己能忘记学校发生的那些事情。而且,苏洛根本不想在苏伟那些人脉关系的行业里发展,金融、房地产都没有任何吸引力,那些只是他父亲高尔夫球场的圈子,自己算什么,为什么要去呢?
所以,苏洛从未试图按照苏伟给他的那些邮箱发送过任何邮件,那些机会早就失去了,苏洛也不打算去捡起来。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你连试一下都不肯,你让那些人怎么看我?\\\这是苏伟对苏洛说过的话,让他丢脸。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是他们的面子,苏洛想着,为什么当时我要留在那里听他说这些,让他的口水喷得我满身都是?
苏洛坚信他的父母是虚伪的人,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想法。他们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他们只是装腔作势,自己都没有上过什么名校,凭什么要求我和妹妹都上名校,成为行业的佼佼者?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们去实现?然后让我们成为他们的面子。苏洛充满愤恨地想着。
纷乱的思绪和愤恨的情绪让苏洛觉得他不再那么饥饿,甚至不想进屋吃晚餐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天边最后几片黑云慢慢消散,一家家门口的小灯逐渐亮起。苏洛希望自己能够隐藏在黑暗中,但这个愿望被打破了。
苏洛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感觉脚慢慢变冷,有些疼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穿鞋,脚上的袜子也已经很脏了。他将袜子脱下,随意扔进垃圾桶。
渐渐地,苏洛感觉内心的激动情绪已经平息,他决定先进屋找双鞋子,然后吃点东西。饥饿感回来了,他听到肚子咕噜噜地响。好吧,是时候吃饭了。
苏洛仍然保持警惕,四处环顾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在这个小区住了很多年,每天所见都差不多,此时的小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苏洛正准备进屋时,他感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苏洛伸手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群聊短信。也许刚才情绪太激动,思绪纷乱,或者是太饥饿了,让苏洛的头脑短暂地变得迷糊,群聊已经有62条信息,而且不知道苏洛按了什么键,让球队的群知道苏洛其实在线,他们可以与他联系。
随后,一条条短信开始涌入,其中有七条是专门发给他的。第一条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家伙高扬发来的,这个人总是趾高气扬,与其名字一样。尤其在聚会时,只要喝点啤酒就会大声叫嚷。高扬学习商务,他们在学校相处还算融洽。
\\\苏洛,你真的准备从我们学校退学吗?\\\ 那个短信让苏洛感到吃惊,他自己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计划,除了他的父母。苏洛没有注册下个学期的任何课程,也没有续签宿舍住宿,难道这个人特意去学校管理处查了他的信息?
第二条短信是康诺发来的。这个家伙家住学校附近,是个富二代。他的球技特别糟糕,但家里特别有钱,传闻他之所以能进入这所学校,全靠家庭背景。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漫发来第三条短信,他是球队的后卫,和苏洛是同一专业,都学习经济学。
\\\是因为那晚吗?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随后是高扬的信息。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 高扬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吴波试图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接触苏洛。 \\\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陈漫立即接过话头,试图攻击苏洛。 \\\别装无辜了,你也参与了其中。\\\
这句话像一箭穿心,苏洛深受其刺。是的,陈漫说得没错,苏洛确实参与了那邪恶的仪式,他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那个可怜的男孩遭受了残忍的对待,尖叫、痛苦的呻吟,直到最后低声乞求那些人停止,苏洛只是旁观,没有做任何事情,他确实参与其中,现在感到羞愧和负罪。
最后一条信息是罗安发来的。实际上,他是苏洛与整个队伍相处最好的人。罗安平时总是搞笑,学习懒散。他总是试图与每个人搞好关系,甚至有些讨好和谄媚。苏洛甚至与他讨论过暑假结束后返回学校的事情,但他的信息却充满了威胁的口气。
\\\闭上你的嘴,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这句话让苏洛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