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丝雀小美人vs隐藏大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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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中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穿过拥挤的街道,远离拔地而起的闪光铁柱,渐渐的,闷热天也逐渐散去炙热的烘烤,从窗户里吹进的风竟然乔宴感受到了久违清凉。
带着嫩芽和花香味的清凉,鼻息里的气味他很喜欢,甜丝丝的像他吃过的一种糖。
车停了,不同于先前的高楼大厦,乔宴下车后面前就是……这个叫城堡?
掠过眼前的一切,乔宴被二楼玻璃窗前的人影所吸引。
透过一层不知是什么的玻璃看人影,那人影也扭曲了,纵使眼睛不差,乔宴也看不出那人具体是何种样子。
但乔宴知道,那人也在看他,透过玻璃在看他,那道存在感很强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仰着头,乔宴笑着迎了上去。
少年相貌,最是璀璨洋溢的年纪,穿着红色卫衣,冷色路灯下的少年理应是清冷的,可朦胧清绝的五官和炽热的颜色并不相斥,反倒……有种最是少年时的张扬和肆意在里头。
时空交错,某些东西刺破时空的阻挡,径直呈现在眼前,千千万万年,虚空破碎,再一次,空洞的地方重新溢满,枯枝朽木的地方……绿芽满春。
死寂,笼罩着恐怖气息的古堡沸腾,一个个高大的木头人僵硬的表达他们的欢悦,不能言语,不可视物,晃动着胳膊腿儿,他们尽情欢愉。
吱嘎吱嘎,木屑簌簌而落,黑沉的地板在顷刻间多了其它异常刺眼的颜色。
“他终于回来了……”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在古堡里,这声音和年久失修的钟声同步响起,那是表面已经腐朽的木头的发声。
这是一道更接近于人的音色,如果不刻意去找声源,单凭想象,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年老得智者在发声,是的,智者,仿佛是久远的智者在旷远的的荒原发出的慨叹,是亘古的之地的释然。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众欢腾的木头骤然站定。
“是啊,他回来了……”喻衍笙在对上那双眼睛时,他眼里的暗沉便有了微光,时隔多年,他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薄唇挑起,笑意在这张脸上显得又疯又深情,“乔宴,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乔宴对这位未知的人更加感兴趣,不是错觉,他抬头笑望的时候,那道停滞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了,喻衍笙他回避了。
没有经过抛光打磨,甚至连五官也不如何明晰的木头人为他送来一杯茶,而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则引他坐下。
乔宴大大方方按要求动作,接过茶,他小口喝着,不是错觉,这里的木头人都对他这个人十分恭敬,还有些……热忱。
茶没问题,地方没问题,木灵们身上的问题倒是不少。
木灵师的习惯,对于旁人的灵,乔宴也暗自在心里点评一番,并做出了各种改进方案。
在心里叹气,看着这些难得的材料被浪费,乔宴就没由来的生出惋惜。
虽说这些材料放在以往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手,可世道到底是变了,在这里几乎见不到他想要的木头,何谈还是长了千百年的木头。
刮着杯口的浮沫,乔宴脑子里闪出了千千万万的改造法子。
有了木灵的木头就应当好好赋予它们躯体,这是每个木灵师的责任,也是木灵师一辈子都在做的事。
让木头有情感是首要,那让他滋生血肉更是必不可少,毕竟,在某些方面,他们已经实现了蜕变。
正想着,沉而不闷的踏步声引得乔宴回神,抬眸上望,木质楼梯上,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出现了。
这是属于乔宴世界的标准贵族打扮……
眼窝深陷,鼻梁细长,眉目细长,高眉骨,肤白唇薄,这样的长相说是清秀却自有一种凌厉的攻击性在里面,可偏偏男子在笑,嘴角牵起的弧度淡化了他长相给人的冲击性,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适当感。
汇明交暗,在转角处,明暗在他的脸庞各占一边,或许是那束光落得不巧,极致的光影对照里,此时,他又显得十足的阴郁病态。
“你好,喻先生。”按照这里的礼仪,乔宴淡笑和人问好。
“衍笙,我叫衍笙,”勾起的唇角笑意愈深,喻衍笙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你可以叫我衍笙……”
初见,这个叫做喻衍笙的男人太过奇怪,忽略心里的怪异,乔宴视线抬高,将目光放在男人蕴藏锐利的眉宇间。
那双眼睛太过热忱,里面的东西乔宴看不懂,那是热烈又难以形容,像是里面盛满了炭火,再多看上他两眼就能被烫到心里去。
心悸的感觉在对视那一刻又零星出现,乔宴越发对眼前人感兴趣了。
“衍笙,我是乔宴。”
在那双眼睛的诱导下,一双清澈的桃花眼弯成月牙,乔宴如他所愿的念出这个名字。
“你也是木灵师?”问好的缓解跳过,为了避开某些东西,也的确是为了解疑,他抛出这个有点废话的问题。
“我可不是木灵师,我顶多只是一个收藏者,”缓缓落座,喻衍笙扫过周遭一群躁动不安的木偶,在乔宴看不见的地方,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略带警告的同那些蠢蠢欲动的木头对视,“他们是我从别处弄来的,一场大火,我把他们都买下来。”
“衍笙,你认识我?”提起正事,乔宴身上的少年气逐渐消磨,顷刻间,他稚嫩的脸庞上有了深沉。
真话假话暂且不去探讨,初见倒也没必要去揭穿什么,乔宴此时更在意喻衍笙给他的那抹熟悉感,对方更是奇怪,初见宛然在怪异的烘托下变成久别重逢,仿佛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相识。
在崤山长大,乔宴见过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同龄人更是屈指都数的过来。
所以,喻衍笙是谁?他会是来自相同的地方么?
“是,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在崤山……当然,现在的你忘了很多东西。”面对彻底将他遗忘的乔宴,喻衍笙眼里攀上苦涩,很快,那一点支撑他的欣喜很好的抹平岁月堆积而成的一簇簇疯癫。
“所以,你应当是我的什么人呢?”
少年音逐渐清雅,尾音带着钩子,清澈的桃花眼又半敛起来,歪着头,睫羽成为平直而狭长的小刷子,气质转变的同时,乔宴更是笑着在逼问。
他们说话的距离靠的很近,对于外热内冷的乔宴而言这已经是冒犯了,而反常的……他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