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三岁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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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晓了，来年干旱之事除你与两位副监，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并无，测算而出后，臣便加紧请见了，两位副监如今也在殿外候旨。”
监正不是傻子，当下内忧外患，来年干旱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或将天下大乱！
因此丝毫不敢耽搁，带着两个副监就入宫了，一路上盯着他们，未与他人接触过。
建隆帝传两个副监进来，敲打了一番。
若来年干旱的消息传出去一丝一毫，他们九族堪忧，两个副监连声称是。
司天监三人走后，建隆帝几乎彻夜未眠。
朝堂之上，除一个滕相和零星寒门出身的官员，几乎全被世族或其掌控收买之人占满。
北疆一直不太平，若不是靳老将军余威犹在，西夏早就按捺不住了。
若明年旱灾，即使靳老将军怕也镇不住那些缺粮少食的西夏蛮夷。
他知晓，对世族来说，谁坐这个皇帝位置不重要，不影响他们的权柄即可。
哪次皇朝更替，背后没有世家大族的影子？
知晓能如何，找出朝堂上投靠了世族的官员又能如何，他拿这些世族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借着皇帝的名头，稍稍打压罢了。打压狠了，就会有言官上奏不可徇私，该唯才是用。
什么是才？世族说他有才，他就是才。
什么是私？世族说他有私，他便是私。
难道真有诅咒，这中原大地上皇朝不过百年？
难道吴朝，真要在他手上灭亡？
建隆帝不甘地闭上眼睛。
而秦仪君，迎来了她的生辰。
说来，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两个世界的生辰居然是同一天。
今天过后，她就不是三岁小孩了。
她四岁啦！
“今天都会有些什么人来？”秦仪君边走边问。
“少主，今日能赶到的秦家旁支都会来贺您生辰，约莫有七八家吧，不过皆已出三服，有些都出五服了，并不十分亲近。您外祖陈家往年只派了人送礼，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正经主子来。”
珠鸢比较清楚这些关系，又细细将往年来过的秦家旁支说了一遍。
什么家主的叔祖父的庶孙的嫡子，自己还得叫一声堂叔。
秦仪君都快被绕晕了，原谅她从未听说过如此复杂的亲戚关系！
不过，恪叔早跟她说过，这些旁支不过依靠秦家产业罢了，除了一位堂伯去岁高中进士留京授了官，其他都是碌碌无为之辈，不必放在心上。
至于她的外祖陈家，是江南州没落的书香世家，当初秦安康外出游学时与陈家嫡次女陈蓉珺相识，后上门提亲。
已几代没人踏入仕途，没想到就在她出生那年，她那专注做秀才二十年的外祖父中了举人，在江南州城候了个八品主簿。
她的出生导致了陈蓉珺的去世，是生辰也是忌日，陈家还每年惦记着给她送生辰礼，秦仪君觉得陈家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早就有人来了吗？”秦仪君问。
湖对面，有侍从领着一行人往前院走去。
珠鸢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您族叔祖父秦赫那一家的？”
秦赫，孙子是过继大热门，儿子在端午节拐卖事件中插了一脚的那个？
秦仪君脚步一顿，转向往前院走去。
灵雁和珠鸢连忙跟上去。
“少主，咱们不去墓园了吗？”灵雁问。
“先去前厅看看。”
上次端午节，是秦赫的儿子派人冲散了明面上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侍卫，想让她被拐走。
这不是有预谋的，单纯是个巧合。
恰巧发现她被人贩子盯住了，于是关键时候派下人去拦了一下。
可没想到暗处还有侍卫跟着，还被察觉到不对，查到了头上。
证据并不充足，报官无法处置不说，还会将秦家存在内斗一事摆上台面。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秦峥嵘只是将分给秦赫一家掌管的秦家铺面全都收回来了，而已。
事后，这一家人曾多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让他们进来了。
等秦仪君倒腾着小短腿绕过人工湖，到前厅外时，已经白热化了。
“家主！我老太婆是秦赫的母亲，好歹也算你的长辈，要长辈来求你，这妥当吗！”
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尖利的声音。
族叔祖父的母亲……曾族叔祖母？从没接触过的辈分出现了。
“您刚刚叫我什么？”秦峥嵘放下手里的茶，淡淡问道。
“家……家主。”那老太太声音明显低了几度。
“我既是家主，秦家产业交由什么人来打理，还得经过您的同意才行？”
“这……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我们犯了什么错，家主何至于断我一家活路？”
“您真不知道吗？而且，哪至于没有活路，管了这么些年的铺子，我可从未仔细查过账。”
“均儿那是一时糊涂，姑娘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吗，何必如此计较？均儿，快给家主磕头赔罪！”
“不必！叔母，要不是有你这个长辈在，单凭秦均意图谋害秦家少主，今日他就进不了这秦宅，该在牢狱里待着！”
秦峥嵘的话音在【少主】两字上重重落下。
“家主！你让一个短命的丫头片子当继承人，本就不妥当，我们也是秦家人，自然是为秦家好，难道还不许说话了吗？”老太太又理直气壮起来。
“叔母，我叫您一声叔母，是出于礼数，看这样子，您是真把我当小辈训了……”秦峥嵘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银宝！”秦峥嵘扬声喊道：“去旁支各家传话，秦仪君为秦家少主，如有不服，三天后，和秦赫家的一起，开祠堂除族！”
有些话有些事，不是她这个年纪还小的少主能说能做的，祖父在为她扫清可能存在的障碍。
秦仪君转身：“走吧，去墓园祭拜父亲和母亲。”
待祭拜回来，她的生辰宴也开始了。
秦赫那一家人已不在宴上，氛围透着股虚假的其乐融融。
秦仪君被领着叫了一圈的人，管一圈中老年人叫曾祖什么的，感觉有被占到便宜。
宴毕，秦仪君收了一大堆生辰礼，小库房被填得满满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会提前送来生辰礼的陈家，今年并没送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