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噩梦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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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b级的防御类通用技能——【钢铁之躯】
还记得金身等死的美杜莎馈赠吗？
钢铁之躯非但不会影响身躯的灵活性，不会被迫把自己控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纯就防御力方面，也要超出那个石化技能许多。
更变态的是，该技能的设计者考虑到了全身金属化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该技能有一个叫‘见闻色’的特性，它能感知到即将到来的攻击落点，哪里即将遭受攻击，哪里就最先金属化。
于是，恩娜即将遭到轮刃攻击的后腰处，最先弥漫“银漆”，受到了保护。
片刻后，轮刃“精准地”命中了她的后腰！
刺耳的摩擦声骤响，阿育王轮刃的两排锯齿，反向旋转，在恩娜金属化的后腰切出了一片绚烂的火花！
不到一秒的功夫，火花中混入了血色。
钢铁之躯竟然破防了！
“唔！”
恩娜只觉得后腰一凉，上升之势被打断，她双手赶紧抓住二楼栏杆，想要用力，却被后腰滞后的疼痛所影响，手上的力道顿时就要松懈……
这时，她的头顶再次浮现出称号：
‘hide the pain, harold.（隐藏疼痛，哈罗德）’
一个蓝色成就称号。
通常蓝色称号都会带有一个比较鸡肋的小技能，以往玩家们都很嫌弃蓝色称号，因为称号技能会占据一个技能栏，带着很不划算。
如果没有更好的金色称号或红色称号，很多玩家就干脆不带称号了。
现在版本更迭，称号技能不再占用技能栏，蓝色成就称号便再次香了起来。
恩娜的这个称号，本身是外网的一个搞笑梗，因此它所携带的技能也很离谱。
技能名称叫：‘疼，但能忍。’
在使用时，身体上遭受到的疼痛并不会弱化，可神奇的是，疼痛感不会再影响使用者的思考和行动了。
这是一种现实中无法体会到神奇感觉……因为但凡感到疼痛，一定会有所影响，只是多点少点的区别罢了。
可在游戏中，使用该技能的恩娜，真就体会到了这种疼痛丝毫没有好转，可却“失效”了的神奇体验。
她双手瞬间握紧，猛地向上一拉，整个身体便轻盈地越过了栏杆，来到二楼。
刚放入装备栏的突击步枪，再次出现在手中。
浑身金属化的恩娜，反手就要射出一发高爆弹。
可她还是低估了‘阿育王轮刃’。
这把收缴来的‘史诗级’武器，最牛掰的特性，并不是它的破坏力，而是它可以被自由操纵的灵活性。
此时在轮刃和凌一川之间，有一根以纯能量凝结而成的，看不见的丝线。
这根丝线完全控制着轮刃的攻击方向和角度。
小丑川在来的路上，已经练习过如何使用这把武器，上手非常简单……此刻他狞笑着，右手平举，往上一震。
轮刃顿时由横打竖，快速旋转着向恩娜滚去！
刺啦一声，金属栏杆被截断！
下一刻，恩娜持枪的右手手腕飙出鲜血，她虽然勉强扣下扳机，但高爆弹明显偏离了轨迹。
砰——！
小丑川身侧两米处，炸出滚烫的火光和碎片，他的身体完全察觉不到疼痛，似乎反倒觉得十分兴奋，被气浪掀飞的时候还尖笑不止。
恩娜转身想跑，但踉跄落地的小丑川，却不打算放过她，手腕向下一震，无形的能量丝线带动轮刃，骤然从上往下切割过去！
恩娜的金属脑壳……后脑勺发出响亮的切割声，绚烂的火花！
她只觉得耳中巨响，“电锯”切割金属板的动静本来就大，更何况近在咫尺的头骨传导会让声音更响！称号技能的生效时间一过，她便顿时眼前一黑，摔倒在2楼走廊。
“wuhahahahahah！！”小丑川狂笑不止，心道:
感谢系统赐予我埃斯特班这位队友！
队友的飞盘真好使！
他闹着玩似乎的原地快速跑了十几步，然后猛地甩跨大步跑跳，三步以后，鞋子的特性生效，他像脚底下装了个弹簧一样，一下子就蹦到了二楼。
女铁人正要起身，小丑便一脚踩在她脸上！
伸手抓住轮刃，猛地向下一甩，从她腹部划过！
……
“啊！！”
警局外，正在和幻觉一起奔跑的三名逃亡者，同时听到了耳麦中传来的惨叫声。
他们顿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此时他们眼中看到的幻觉都不尽相同，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干扰。
‘法医’阿杰伊看到的是不计其数的异形怪物将自己团团包围，其中有一只人立着，几乎紧紧贴着自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化学老师’金浩基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靛蓝长袍的女鬼，她幽幽怨怨地在自己耳畔唱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中文戏曲；
‘修女’朴善艺看到的则是一对手牵手的双胞胎小女孩儿，她们刚才一直追着她，现在停了下来，两个女孩儿就站在她面前对她笑，笑着笑着，便渐渐开始腐败，皮肤溃烂眼窝里爬出蛆虫。
朴善艺喉头耸动，想吐。
但既然知道这些只是幻觉，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她，便也能忍。
“女兵那边好像状况不太好。”金浩基扫了一眼恩娜的血条，正在快速下降。
他尽量不去看‘楚人美’，将目光放在法医脸上，“你觉得会不会是另一个杀手也到了？”
金浩基听到恩娜叫声的第一反应，就是她遭到了两个狩猎者的前后夹击。
阿杰伊和朴善艺心中其实也闪过了这个念头。
主要是他们真的不认为，一个12级的小丑可以将18级的特种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逼迫到这个份上。
阿杰伊触碰耳麦，开启通话：“女兵，你那边什么情况？妖僧来了吗？你需要帮助吗？”
如果条件允许，他是愿意带人回去救援的。
阿杰伊很难忍受，还没离开出生点就要折损一名队员的情况发生。
这会让后面的进程变得非常不利。
毕竟从开局到现在，拢共才刚到30分钟，后面还要七个半小时的时间……
耳机那头，声音略显嘈杂，交杂着呼吸声和枪声，还有小丑的尖利狂笑声。
阿杰伊示意队友一起等一会儿，只是幻觉不断侵扰，让他心里也有些烦躁，干脆闭上眼睛等。
过了片刻，恩娜说道：“没事，妖僧没来，只是这个小丑有点古怪，他……啊！！”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
众人心头一紧，那边又传来了一阵更加嘈乱的声响，砰砰啪啪的，似乎两人正在贴身肉搏，随后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恩娜尖叫：“不可能！你只有12级，为什么你的防御力这么惊人？！”
“就算你使用了技能也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等等等等……你这是……你要做什么？！”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啊！！”
尖叫声声声不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小丑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宝贝？笑对生活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滋滋滋……”一阵强烈的干扰声，最后啪的一声响，那头耳机似乎爆了。
阿杰伊再次睁开眼睛，惊愕地看向组队栏。
恩娜生命值迅速减少，很快就到了【重伤】状态，系统提示：
【你的队友‘特种兵’恩娜似乎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危险，请立即救援！】
三人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和纠结。
“你们有什么想法？”阿杰伊问。
这话其实就是将要不要回去救援的问题，抛给了两人。
从开局到现在，阿杰伊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一直都将所有的决策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现在却主动询问两人，明显是被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小丑搞乱了思路。
这时，‘惊惧陷阱’造成了恐怖幻觉也终于逐渐消散了。
金浩基松了口气，想了想，说：“我倾向于不回去，因为我们三个拿的都不是战斗型的角色，虽然……”
他看向一身中二钢铁战衣的阿杰伊，顿了一下，“呃，虽然法医先生看起来似乎用装备弥补了战斗技能上的弱势，但我们依旧是三个辅助型的角色。”
朴善艺点头：“我也觉得不应该回去救人，先不说那个小丑明显有古怪，女兵刚才也说了他的防御力似乎特别高……就算是我们能打赢他，但你们知道小丑的处刑仪式有多快吗？除非另一队的魔术师帮忙，否则只要小丑想动手，恐怕我们来不及救人。”
‘修女’难得赞同了‘化学老师’的意见，并没有阴阳怪气。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恩娜从耳机里传来的阵阵惊叫……恐惧是会传染的，再加上小丑那几乎癫狂的“扮演”，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阿杰伊明显很纠结，他从脸颊揉到下巴，最后捂着嘴，紧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
“oK，我赞同不回去。”
另外两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不是四排，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他们都不想为了救人付出更多的代价，哪怕能救出来，只是需要被小丑消耗一些道具和技能，他们也不太愿意。
而且他们都是聪明人，12级的小丑轻易的单杀18级特种兵，明显是有违常理的，更何况他们连小丑是怎么找来的都还不知道。
一个让人想不通的危险狩猎者……能避则避吧。
更何况，他们都认为自己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小丑的处刑仪式速度是很快的，几乎不给队友援救的时间。
突然，三人中侦查天赋最高的‘修女’朴善艺产生了一种被窥探感，她微微偏头，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似乎有悬挂在高楼外墙的几个摄像头在观察他们。
在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的摄像头数不胜数。
她挪动脚步，用后脑勺对着那几个探头，轻声说道：
“我身后的摄像头在动，有人在看我们。”
‘法医’和‘化学老师’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确认了‘修女’的判断。
“应该是副本的Npc……”金浩基装作低头挠鼻子，用手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嘴，避免被读唇语……虽然被Npc读了也没关系就是：
“他们的隐匿能力比起刚刚的小丑，差了十万八千里……应该不是另一个杀手吧？”
有些通用技能是可以利用副本地图里的摄像头，充当自己的眼睛的。
朴善艺问：“要不要……”
阿杰伊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我们先不要管，抓紧时间先做主线任务，先做正事，找到线人，拿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两人点头。
他们再次看向组队栏……恩娜的生命值卡在30%左右，没有继续减少。
小丑没有急着动手……他在等我们去救人……
想到这一点，三人同时更加坚定了不回去的决心。
如此嚣张，一定有所依仗！
这对寒国男女开始在心里猜测，小丑玩家估计是有什么很牛逼的武器或技能，至少是史诗级以上的武器，加上几个A级甚至S级的通用技能。
也不能算错。
只有阿杰伊是往另一个方向去想的。
他在想：
对方是否也是一名神只的代行者？
因为他是。
……
一间地下酒窖里。
秃顶，身材肥胖，鼻头尖锐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把加宽加大的老板椅中，抽着雪茄，看着监控屏幕。
画面中，阿杰伊三人已经离开。
随后，新的监控画面继续锁定他们，持续跟踪，一路上不断的切换监控，保证能够随时掌握这几个外来者的行踪。
他是企鹅人。
哥谭市的经典反派，蝙蝠侠的老对手。
“下面的人传来情报……说，小丑和几个生面孔在西区警局里打了起来。”
企鹅人缓缓转过座椅，相貌滑稽，但气质威严地看向老板桌的正前方：
“我还以为是其他城市里那些自诩正义的超级英雄，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穿过了黑雾，来到了我的盘……但这几个人……我们的资料库里没有，或许是新人？你认识他们吗？”
他将显示屏转向，给面前的人看。
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个面容古板，气质斯文的黑人男子，他戴着一副粗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略显笨拙。
如果凌一川在这里，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个黑人。
小丑的记忆里，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自称是本杰明身体的创造者，自以为是高于游乐园Npc的管理者，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个仿生人的可怜虫。
小丑就是通过他，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黑人男子凑近了看了会儿，皱眉摇头：“我没见过他们。”
企鹅人一脸遗憾。
黑人男子重新直起身，略显紧张地对企鹅人说：“……我没想到你愿意对付小丑。”
企鹅人笑了，反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愿意对付小丑呢？”
黑人男子想也没想，“因为你们都是……”说到一半，意识到这话不对，立刻收住话头。
“坏人？”企鹅人怪笑着帮他补全了这句话。
黑人男子心想，不是坏人，是反派角色，你们的设定就是哥谭市的反派。
他嘴上说：“我以为你们都是希望哥谭混乱的人，我以为你们是一类人。”
企鹅人面色一变，有些艰难地将自己一身的肥肉从老板椅中拔出，神经质般的拄着拐杖往前走，喷着口水大声辩驳：
“一类人？谁他妈和他是一类人？谁他妈希望哥谭市混乱了？！”
“我是个做实业的！我是个黑帮头子你懂吗！你知道什么是黑帮吗？！就是一群兢兢业业维持城市地下秩序的人！该死的！！”
他猛地往地上扔掉雪茄！
似乎要将满心的愤懑一次性宣泄出来！
“我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正常人，我又不是他妈的该死的疯子！！”
“你看看那个疯子把我的城市变成什么样了！我要统治的是一座人丁兴旺的，繁华如花的哥谭市！而不是他妈的一片被黑雾笼罩的，天上飘着人头的，每个人都在互相残杀的，没有希望的，死气沉沉的废墟！！！”
发泄完以后，企鹅人冷静了下来，重新捡起地上的雪茄，查看了一下烟头部位，然后拂去灰尘，再次叼到嘴里嘬了起来：
“倒是你……你究竟是谁啊？”
他眼神锋利地看着黑人：“你和我说的那些……你似乎很了解小丑这混蛋？”
黑人男子尽量控制心里的紧张，故作镇定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可以解决掉他。”
“偶呵呵……”
企鹅人怪笑两声，将雪茄搁在烟灰缸上，再次坐了下来：“我可以试试，但我不会让我的人去冒险，我不想让小丑知道是我在针对他……万一你失败了呢？是吧？”
黑人男子皱了皱眉：“那你要怎么……”
话没说完，只见企鹅人掏出了一个造型很古朴的对讲机，递给他，“你摁住上面的通话键，就可以说话了，把你告诉我的，告诉他。”
“他？”黑人男子不解：“他是谁？”
企鹅人笑道：“戈登局长……有事要找警察嘛。”
“戈登……”黑人男子一愣：“他居然还没死？”
企鹅人微笑点头：“是啊，正义是死不绝的。”
黑人男子：“……”
……
西区警局大厅。
浑身冒着红光的恩娜，此时跌坐在地上，满头香汗，一脸恐惧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那是一个无比抽象的怪物。
但对于她来说，这个“东西”，就是她自身噩梦的具象化。
如果只看脖子以下，这是一位穿着米白色欧洲宫廷裙的优雅女士，她的上半身浑身笼罩在轻纱下，修长白皙的双手交错在身前，显得矜贵端庄。
但是她的脖子以上……包括脖子，居然是一个发动机的涡轮风扇。
一个有着风扇头的宫廷女子。
此时她的风扇头正在加速旋转，越来越快，许多鲜血和碎肉从风扇里被溅射出来，溅了恩娜一头一脸，很快就满身都是，将她淋成了一个浑身肉块的血人。
恩娜惊恐万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崩溃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