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王座第一次坐,不太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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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后……”
阿德莉娅身后，一个看年纪最多三十岁的年轻女官，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看到自己皮肤的光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很快就长出斑纹和褶皱，仿佛刹那间就有十数载的光阴从她身上流逝。
阿德莉娅看到她的模样，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蔻依！这是怎么回事？！”
蔻依·阿彻尔是她的贴身侍女，负责她所有的饮食起居，是她最熟悉也最信任的人。
看到熟悉的容颜顷刻间开始凋残，充满胶原蛋白的皮肤生出细纹，哪怕是阿德莉娅这样冷静高傲的人，也不禁有点慌了神。
这时，客厅里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所有人都看到了彼此身上明显的变化。
阿德莉娅也反应了过来。
她看见自己双臂的皮肤也在加速老化，同时身体也感到越发虚弱……她惊愕回头，看着王座上宛若入魔的凌一川。
此时的凌一川，双眼漆黑如墨，眼眶周围漂浮着一道道由浅转深的光线，嘴角勾勒出一丝充满恶意的笑。
“贤者，你……”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超出了阿德莉娅的认知，她一时发懵，说不出话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迟钝。
听到餐厅里混乱的动静，原本看守在门外的几名保镖，赶紧刷卡冲了进来。
这些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王室保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甚至有些肥胖的保镖，一熊当先！熊罴似的冲撞过来!
他也是深潜教会的核心成员，自然知晓凌一川的‘贤者’身份。
只是现在看到贤者失控，他第一反应，还是选择要解决掉威胁，保护王后的安危。
没有携带枪支的他，打算直接靠冲撞的力道，先试着将贤者从王座上撞下来再说！
凌一川的脖子就像被凝固的黑液是定住了，高傲地昂着，无法移动……但他漆黑的眼眸动了，看向一旁冲过来的大块头。
只见那壮硕如熊的保镖，脚步立刻慢了下来。
他就像跑进了某个重力增加，空气粘稠的领域，忽然觉得非常费劲，每跑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顷刻间热汗淋漓。
在旁人的眼中，保镖则是像被按下了人生快进键。
他的脂肪流失，体型缩水，头发变白，皮肤长出皱纹和老人斑……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老头的模样。
即便瞬间减肥成功，瘦了几十斤的他，骨骼却依旧支撑不住其重量。
“咔”的一声脆响后，保镖双腿骨折，重重地摔在地上。
严重的骨质疏松。
阿德莉娅王后的反应也不慢，在其他保镖试图动手，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前，她赶紧尖叫了一声：
“退下！”
外围的几个保镖，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们便也开始衰老。
“你怎么也……”
“你也是！”
“啊！啊！滚开！滚开！”
“……”
看似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生死一刻也暴露出了人性弱点。
他们纷纷溃逃，其中甚至有两个人，像身上沾到了脏东西一样，拼命的拍打双臂和肩膀，想要将莫名出现的‘衰老’现象掸下去。
也是很可笑了。
他们没逃多远，外头就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骨折声和摔倒声，显然是没能跑出‘黑森王座’的污染范围。
独立餐厅内的克苏鲁信徒们，此时七歪八扭地跌倒在地上，他们虽然没有那几个保镖衰老的那么快，但一个个看着也都已经有了五六十岁的年纪。
刚刚还风华正茂，现在却都已经垂垂老矣。
时光的剥夺，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悚异常！
“贤者！贤者饶命！”
“我们知道错了……贤者……我祈求您……看在吾主的份上……”
“贤者可能失控了！快去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听到众人的话，长发已染花白的阿德莉娅赶紧冲过去，她离得最近，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王后也不敢摆架子等人救驾了。
来王座前，她伸手就要去将凌一川推下来。
啪。
王后那纤弱苍老的手臂，被一只裹着滚滚黑液的粗壮大手一把抓住。
她满眼惊恐地抬头，凌一川则是微微俯身前倾，漆黑的眼瞳深深注视着王后，“做什么？”
阿德莉娅颤声道：“贤者你……你失控了……”
凌一川邪笑：“也许吧。”
不，他没有失控……至少没有完全失控……阿德莉娅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双黑瞳，犹如直面死神的注视，心底生寒，浑身打颤。
好在她之所以能被克苏鲁看中，也绝非凡夫俗子。
眼看来硬的不行，阿德莉娅定了心神，赶紧道歉：“贤者，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把椅子……对，确实有些危险，但我们都以为你肯定不会有问题，因为你是吾主钦点的人啊！所以……”
凌一川打断她：“如果你们觉得我肯定不会有事，你们就不会在我坐上去的时候，露出那种看杂技表演期待演员失误的表情。”
“我们……没有……”阿德莉娅的气息越发微弱，她的衰老还在持续，她的肺有些吸不上气。
相反，凌一川倒是越发精神奕奕：
“你们啊，只是在做一个无关痛痒的测试，我就是一只小白鼠。”
他双眼如渊，笑容扭曲：
“如果我扛过来了，说明我的确是鲁鲁需要的那位所谓‘贤者’，可如果没扛过来呢？我只是一个突发疾病的疯子了是么？”
“无所谓，你们都无所谓。”
“反正我只是一个夏国的小人物，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而你们是重要的外宾，你，阿德莉娅，更是一国王后……”
“你们根本无所谓我会怎样，哪怕我就是死在这里，你也反正不会被逮捕……因为那会变成国际冲突啊。”
“或许有些人会因此感到不舒服，但那也不是为我鸣不平，而只是……”
“呐，如果有一只蚊子被拍死在白墙上，留下了一滴小小的血迹，人们看着会有些难过，不是因为心疼那只蚊子，而是心疼那堵墙，对吧？”
凌一川的话越发疯癫，这更坚信了阿德莉娅等人的想法。
他们以为，凌一川疯了，说胡话是理智过低的表现。
但实际上，他们都弄错了。
凌一川没疯，非但没疯，反而理智在成倍的增加，就像在游戏中那样……他说的并不是胡话，反倒逻辑性极强，只是由于嘴巴跟不上思维，显得逻辑有些跳跃，听在常人耳中，便是疯话。
阿德莉娅还想再说点什么，挣扎一下。
但严重的衰老，终于摧毁了她的大脑。
她的绿眸如同扔下石块的春池，澄澈的水色很快就被溅起的淤泥污染，变得十分浑浊。
阿德莉娅眼神黯淡下来，神情有些迷茫——她罹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凌一川，又看了看周围的老人们，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如同婴儿无意识的叫声。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克苏鲁的年轻信徒，转瞬间变成了一群濒死的老人，凌一川终于微微皱眉，靠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心底那股毁灭的冲动，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衰老暂时停止。
……
凌一川当然没疯，但他的确受到了影响。
这种影响，并不是来自屁股下的这把凝聚着生命法则的‘黑森王座’，而是来自他自己……或许是自己吧。
那股难以遏制的杀戮欲、毁灭欲，还有一种很难评的欲望。
他想要看到其他生命恐惧求饶，匍匐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今天在傍晚吃饭的时候就出现了……比接触午夜梦魇之前的状态还要严重。
他当时有及时忍住，却仅仅只是忍住。
恶意没有消失，只是在“后台”蓄积，越来越重。
当他坐下来的时候，‘黑森王座’将自身携带的“知识”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了许多，知道了这把椅子的危险，也就猜到了阿德莉娅他们的心态，便因此，再次触发恶意。
与此同时，链接上这把王座所带来的力量感，就像魔戒对心神的蛊惑一样，让凌一川的意志力稍稍松懈，所以他就利用王座蕴含的力量，小小的恐吓了他们一下。
现在理智回归，凌一川也知道，他们不能死。
那怎么办呢？
将抽走的生命力，还回去就行。
黑森王座拥有一部分生命法则的伟力，凌一川刚才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抽取他们的生命力，看上去像是操纵了时间，其实只是操纵了人类的衰老。
既然能抽，自然也能送。
凌一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瞳变成了白瞳，相应的流光也转变了方向。
在旺盛的生命力滋养下，阿德莉娅等人的皮肤恢复了饱满，皱纹和色斑消失，消失的黑色素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头发中，折断的骨骼周围肌肉蠕动着，使它们互相拥抱彼此，调整角度，愈合如初。
阿德莉娅的双眼恢复了澄净的碧绿，她恍惚间如梦方醒，站起身来，“这是……”
她看到身边的人纷纷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龄，一个个的眼神透亮，皮肤白嫩红润。
“王……王后……”
蔻依·阿彻尔满眼震惊地看着阿德莉娅：“你变得更年轻了！”
阿德莉娅也目瞪口呆：“你也是啊，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十七八岁时候的样子。”
听到他们的话，凌一川这才赶紧停下。
艹，完了，没控制好。
生命力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