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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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儿一路在前引着清风穿过一楼的大堂，堂内正中央有一个垒高了的方形戏台，台上用绘着各色美人的屏风做了隔断，分出了前后台。
后台稍窄，摆放的都是丝弦锣鼓等各式乐器，前台则宽敞些，一名身披素色锦缎，身穿粉色罗裙的清秀女子，正坐在台中央的圆凳上抚琴。
女子弹的是古琴，也就是所谓的瑶琴、七弦琴，弹奏的曲子，清风未曾听过，只觉得琴音轻柔舒缓、婉转入耳，倒是颇具雅趣。
只不过，再看看台下各桌散座的这些客人，要么眼神猥琐的盯着姑娘，要么就是在肆意欢笑畅谈，真正能听得进去曲儿的雅客，怕是没有几人。
对于台下的喧闹，女子充耳不闻，只是神情专注的俯首于琴案间，偶尔黛眉也会微蹙那么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
清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女子如此技艺，若是在现代的话，估计都够在国家乐团里评职称的了，再不济，拍上几条古装抚琴的短视频，当个网红、被网友们捧成古风女神，也不是不可能，哪怕是当个琴艺老师，教教小朋友弹琴，也能轻轻松松衣食无忧了。
可惜，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老鸨儿见清风停下脚步，目光似是看着台上的女子，眼珠子一转，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然后凑到清风身前，嗲着嗓子说道：“呵呵，马公子，她啊名叫如烟，是由红儿我一手调养大的清倌人，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杂曲儿，那都是样样精通，样貌更是没得挑，性子同样也是极好的，知道妈妈我，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成人多有不易，这不，一到了年纪，就想着赶紧给自己找个恩客梳头，好报答妈妈我的养育之恩呢，若是马公子你有意的话......呵呵，说不得就能拔得头筹呢~~~~”
清风听着老鸨儿矫揉造作的语调，本就有些不适，再一听她说的这话，顿时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膈应。
话说的冠冕堂皇，什么自己养育她长大成人含辛茹苦，多么多么不易啦，于是人家姑娘心疼她，想主动卖身来报答恩情。
清风表示，我咋那么不信呢？
清风虽然心里如此想，脸上却依旧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呵呵，红妈妈倒是能说会道，不过如烟姑娘的琴艺确实不错，这样吧，一会儿便喊她来为本公子抚琴吧。”
不就是演戏嘛，好像谁不会似得。
清风这会儿决定专心扮演好他此刻的角色，至于为何点名如烟姑娘来作陪，倒不是清风贪图什么美色，或者是风雅到没听够曲儿，至少如烟姑娘在清风身边，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能够暂时的躲躲清静，清风此时能做的不多，也就只能借此释出这点儿微毫的回护之意了。
当然清风这话，听在对面老鸨儿的耳中，可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心道有戏的老鸨儿，笑的像是朵花，咧着她那满是褶子，直掉粉的嘴角笑着说道：“呵呵呵，马公子能看上如烟，那是如烟她的福分，不过这女儿家见客，总免不了要梳妆打扮一番的，所以这妆奁的花费......您看......”
清风心里知道老鸨儿这是开始在要钱了，这会儿哪能失了他榜一大哥的身份？
更何况，用的还是楚飞熊所给的专项资金，花起来，就更没啥可心疼的了。
只见清风微微一笑，伸手探入怀中，从怀中的锦囊里取出了一锭整金，状若随意的抛到了老鸨儿的手中。
虽然清风不知道此地青楼的具体消费水平如何，不过金子就是金子，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其所蕴含的价值那都是一样的重。
相信这锭金子，足以让爱财的老鸨儿眼开了。
情况也确实正如清风所料，那老鸨儿自打一见清风从怀里取出这金灿灿、黄澄澄的物什，目光可就移不开了，连动作都变得机敏了不少，接住抛过来的金锭的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搞得清风差点都以为这位也会武功了。
老鸨儿收到金子后，脸上笑开了花，花里还淌出了蜜，看清风的眼神简直快要拉丝了，生生能把人腻歪死。
老鸨儿稍稍验过成色，确认无误之后，变戏法似得飞快收好了手上的金锭，然后对着清风笑着说道：“哎呦，马公子如烟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您请上三楼雅间稍事歇息，如烟跟其他姑娘们稍后就到~~~~”
清风一听要带他去三楼，这可正合他意了，借机正好能给每层都留下印纹。
至于楚飞熊这边，在知道他不过只是贵公子身边的帮闲跟班之后，青楼也没刻意抽调人手来招待他，像他这样陪着主家出来寻欢作乐的仆从下人，青楼里可多的是呢，甚至还专门规划了一块地方出来，专供他们这类人等候休息。
当然，那地方可就没什么吃喝玩乐了，就是在旁边停车马的院子角落，搭出来的那么一间小木屋，里面摆了一圈矮板凳，此刻已经有不少仆从打扮的人，在小屋里面坐着了。
楚飞熊这时拉住一个正急匆匆穿堂而过，端着满盘子酒水菜肴的小厮，笑着询问道：“小哥，请问茅厕在哪啊？”
这人看到楚飞熊这副人高马大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楚飞熊不过只是帮闲跟班的身份以后，人也没了一开始的紧张，语气稍显冷淡的说道：“诶，我说你这人懂不懂规矩，下人用的茅厕在外边儿呢，你上这儿找什么劲儿......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谁料这名小厮话刚说完，他就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好险没撒了端着的盘子。
踹他的正是刚刚门口迎客的龟公，这龟公可是知道楚飞熊主家的身份尊贵的，那自然连带着，下人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只见龟公怒骂道：“宋小三儿，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这位是跟贵客一道来的，自然想去哪个茅厕就去哪个茅厕，由得着你来定？不长眼的玩意儿，赶紧滚去送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