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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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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酷暑,朝阳初升。正是这炎炎夏日一天中最舒爽的时候。

区别于忙忙碌碌的打工人,西南省份某地级市的一处公园中此刻聚满了早起晨练的人群。退了休的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七八成群。有得跟着激昂的音乐跳着养身操,有的摆弄健身器械直舞的虎虎生风,还有的取出锣鼓弦胡看来是准备唱两嗓子。

公园大门处,隔着茂盛的绿化带露出两个脑袋来。背后看去其中一个满头银发,白色的长发在头顶处盘绕扎成个发髻。而另一个脑袋是一头乌黑长发,脑后发髻半盘,却还垂下一半来。

很显然这是一老一少。

老的这位鹤发童颜,眉须皆白,眼梢微吊,双目含光。身穿一身白色练功服,虽是常见的打太极穿的衣服,但这衣服的下摆稍长,衣袖也格外宽大,显得古香古韵,妥妥像极从仙侠影视剧中穿越而来的元婴老祖。

年轻的则剑眉星目,看着颇为俊朗,还长着一双灵动吸睛的桃花眼。肩上斜挎了个鼓鼓囊囊的灰色帆布包,身上穿的是深蓝色的练功服,衣摆袖口都是普通款式。

两人身下各垫着半张报纸,一个盘腿、一个屈膝的坐在公园门口绿化带的台阶上。一个葱油饼撕开,一人一半,许是刚出锅的饼有些烫嘴,老少二人边吃边发出“嘶~哈”声。

“公园里情况咋样?”

“刚看过啦,人可真不少,今天肯定错不了。”

“那就好,吃完咱就开始吧。”

“师傅,话说您做这药吃了真没事吧?”

“那不废话吗,蜂蜜、面粉、板蓝根做的药丸能出啥事。”

“可我看您做了一屉也没用完一包板蓝根啊?”

“你是不是傻,是药三分毒,药放越少越好,权当吃粮食了都是精面呐。”

“.....”

老少来回说话间,半张饼就下肚了。两人起身用垫屁股的报纸擦了擦手上的油,团吧团吧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箱。年轻人在前,老人负手走在后,就进了公园大门。脚步轻快,穿过疏疏落落的人流,两人径直来到健身大军的腹地。

一位有些微胖约么六十来岁领头带操的大妈看到走近的年轻人,停下了动作有些微喘笑着开口道:“呼~小伙子,你可来啦,快来看看前几天你教的养身操我们大伙练得咋样了啊?”

说完又看到他身后气度不凡的白衣老者,疑惑道:“这位是?”

“刘大妈好啊,刚走过来我就远远瞧见了,有您前面领头,大家伙跳都不错、相当标准。”

刘大妈闻言笑容更盛。周围的大爷大妈这时也都围拢了过来,对着气度出尘,年轻俊朗的老少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是我师傅,浮云道长。我的道号则是,清风。”说罢,师徒一起对周围众人行了个道揖。

刘大妈闻言先是呆愣片刻后又说:“怪不得,难怪能有如此气度原来两位都是修道之人啊。”旁边的大爷大妈也都连连点头。

浮云老道和徒儿清风互相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心道这波稳了。

浮云老道睑含微笑,缓缓开口:“众位善居士,老道我听徒儿说,诸位对这养身操颇感兴趣,我这徒儿愚笨,学艺不精万一教个四不像出来,反而误人误己,所以今天老道我就跟着过来看看,相逢既有缘法在,今日就且与诸居士论论这养生修身之道。”

大爷大妈们,早就折于浮云老道这出尘的气度,活脱脱的老神仙样呐。听老道开口正说到心痒处,于是纷纷围拢跟前一脸的虚心求教。

清风见师傅这是进活了,也不声张缓缓地退出人群站在不远处,留意着周围一举一动开始警戒。

浮云老道侃侃而谈,说的起劲、一番功夫下,心说铺垫已经足够,可以开始推销自家的药丸之时。却见徒儿清风皱眉努嘴,在人群外朝自己连打眼色,目光看向示意处,几个臂带红袖箍的人满脸严肃,正快步朝这边而来。

老道暗道不好要遭,看向徒儿清风给了个“快溜”的眼神。二人急急忙忙退出人群,朝公园另一个出口跑,戴红袖箍的看目标要跑,也迈开步子在后面追。

只留下一众没反应过来呆愣的大爷大妈。

“呼~呼~~师傅咱跑啥呀,不是还没开张吗?没卖药呢还,警察也管不着啊?”

“哧~哧~~废啥话,赶紧跑,警察是管不着,那你看追咱的是警察吗?”

“哦...”

只能说浮云老道和徒儿清风不愧是老江湖,明明开始时朝着公园后门跑,三绕两转之下不仅甩开了追的人,居然还来到了公园的正门,也就是一开始老少二人吃饼那个门。

公园门口是一条不宽的马路,马路对面则是本市的花鸟市场,两人全部家当铺盖卷啥的还在对面街市场边的小旅馆里呢。

看到绿灯亮起,老少边过马路边讨论刚才被追得事。

“师傅,你说咱咋还没开张就被举报了呢?”清风有些疑惑。

浮云老道撇撇嘴:“肯定是同行干的呗,不然谁闲得非盯着咱爷俩。”

待老少二人走到马路中央时,伴着刺耳的呼啸声一辆失控超速的卡车正朝着他们疾驰而来!车辆速度飞快师徒已是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间,老的看看小的、心想:“清风啊,清风。你虽是为师从长途车站厕所里捡来的,但这么多年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人,早已视你为己出,你要好好活着,路还长着呢...”然后浮云老道手臂猛地一用力向徒儿清风肩膀推去。

同一时刻,同一个电光火石间。小的看向老的、心里也在想:“师傅啊,我虽然喊您师傅但是心里早已把您当亲人,您好好活着原谅徒儿不能尽孝了。”然后清风手臂发力猛地一推浮云老道。

老少二人生死之间,心念电转,从所想到行动不过顷刻。两人都想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互推的力,什么臂力扭力摩擦力,也许在加上当天风力或许还有地球自转偏向力,各种力的作用之下,两人居然在原地使出了一招移形换位,两人位置只调了个,一老一少傻在当场...互相看一眼,咋还有点尴尬。

“砰,一声巨响,扬起漫天烟尘。”

伴着路人的惊呼,二人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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