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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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一百二十二年冬。

沧澜皇宫，皇后寝宫，隐隐传来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嬷嬷，将这孩子弃了，换个死婴来。”

“对皇上就说……孩子不幸夭折。”

“娘娘！为什么？这是您的孩子啊！”

看着皇后长大的乳娘满脸震惊，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皇后要抛弃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皇子。

“可他并不是皇帝的孩子！如果不想本宫死，就按着本宫说的去做。”

最终，因为嬷嬷的不忍心，他成为了冷宫内苟延残喘的弃婴，亦是沧澜国民众眼中一出生便死去的六皇子。

是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原就不应来到这世上的存在。

冷宫里住着一位疯婆娘。

被嬷嬷毒哑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满腔怨恨迁怒到他的身上。

很多个晚上他咬着牙一言不发，自己挺过生死一线，眼里没有任何光彩。

是他太不乖了吧，他想。

再乖点疯婆娘就不会这样了。

六岁，他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天赋初显，被偶尔来一下的嬷嬷发现了。

而他的长兄，沧澜的太子东方嵩，资质平庸，一无是处。

他以一个贱婢之子的身份被嬷嬷带到了皇后寝宫。

他们寻遍秘法，最终硬生生将他的识海一分为二，将抢走的那一半给了东方嵩。

嬷嬷没有告诉过他他的身份，但他何其聪慧，疯婆娘刻骨铭心的恨意早就让他明白了一切。

晕死过去前，他看到自己那位娘亲搂着东方嵩，笑得温柔而满足。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熟悉的冷宫，身前挡着疯婆娘。

那个嬷嬷要杀他，为了给他的长兄永绝后患。

他看着疯婆娘为了救他倒在他面前。

眼里恨意与歉意交织。

她拽着他的衣袖，将一块温润的玉石塞给了他。

里面是一本残缺的精神力修炼方法。

识海受创，他半疯半傻，却没死成。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正趴在倒下的嬷嬷身上一口一口地撕扯着她肥胖身躯上的血肉。

临死前嬷嬷的话在耳边响起。

“娘娘说的对，你就是个凶煞之子！你的存在只会克死至亲至爱，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像是惊雷一般，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将他最后的理智震的七零八碎。

良久，他低低一笑，布满鲜血的脸上一片疯狂与偏执。

“都去死吧……都该去死……”

他从破旧的房间里拿出来一根棒槌，一锤一锤地将嬷嬷和疯婆娘锤成了肉泥。

他将疯婆娘的血肉埋在了庭院那棵将死不死的树下。

再将嬷嬷的肉泥晒干，拿出一张废纸包了起来。

等侍卫们来到冷宫之后，这里只剩下了两滩血迹，和残余的一些血肉。

从此，这座冷宫成为了宫中谈之色变的忌讳之地，无人敢近。

他从藏身的阴暗角落走出，时傻时疯，浑浑噩噩。

后来，精神力修炼初见成效，他慢慢清醒了点。

他想方设法溜到了皇后寝宫。

用精神力控制了她。

然后屏退了所有人。

喂她吃下了晒干的肉末。

那是她最忠贞的仆人的血肉。

他杀了皇后，吞噬了她的精神力，再一锤一锤地将她锤成了肉泥。

东方格震怒，下令彻查，他在冷宫等死，却被鉴宝阁的人保住了。

他们给他吃了隐身丹，以为他是皇后遗孤，想带他走。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皇后、嬷嬷、疯婆娘、还有那些不明真相溜进来的鉴宝阁人。

他浑浑噩噩地抬头，眼底一片血色。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咯咯咯咯……太子殿下……”

……

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散，凰千晗睁开了眼，眼底一片复杂。

小狼崽半跪在她面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的眼里早就不见了当年的血色与疯狂。

却多了许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深沉和诡异。

良久，他低低开口：

“姐姐，你怕了么？”

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疯狂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