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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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军正在撤向第二道防线，尸海已经全面包围了一号线，无尽的行尸布满了公路和野外，向着伍德伯里镇的大门方向靠拢。
张强穿着无畏战士动力装甲，站在公路上扫射尸海，还不到半分钟就将射速拉满的加特林机枪打空。
无数行尸的尸体，被淹没在后来者腐烂的脚下，行尸的嘶吼声与残尸们被碾压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眼看身后的士兵们全部撤退，张强扛着加特林也冲着小镇大门跑去，他已经达成了目的，自然不可能空弹药，穿着动力装甲和尸海空手死磕。
身为长官，张强竟然掩护士兵们撤离，这个世界恐怕从未有类似的情况。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至少一个有责任感和良知的人，对待自己人应该如此。
张强的金手指虽然暂时下线，但遗留的黑科技还在，无畏战士作为能单刷装甲车和重装直升机的顶级单兵，独自直面尸海半分钟还是能做到的。
公路上，张强拔腿狂奔。本就超越人类极限两倍的速度，在无畏战士动力装甲的提升下，再度提升了一截。
张强一跃跳过了2号防线，一口气跑进镇子大门内。
第二道防线就是伍德伯里镇，这在凯特的计划中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伍德伯里镇的门口建设了数百米长的防线，几乎围住镇外半圈。防线侧翼与镇内建筑相连，为侧翼火力提供了更安全的防护。
天空之上，两架支援来的阿帕奇直升机出现，再度展现天命军的顶级火力，机炮疯狂倾泄向地面尸海。
二号线的防守任务仍由凯特指挥，这道更长的防线有着更多的士兵和更强大的火力，凯特估算二号线会比一号线守的更久些。
张强摘下无畏头盔，脑袋上的热气在寒冬中升起，眼下加特林的子弹已经打空，他在防线后可以更换其他机枪再度加入战局，但想了想，张强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和士兵们一起战斗。
方才加特林扫射尸海一轮，张强才意识到个人实力对这场战斗的影响。
没错，毫无影响！
就算张强能击杀几只变异丧尸，但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2号线到了一定时间必定还会失守。
直觉告诉张强，尸海中还隐藏着更多变异丧尸，这些高级个体按理说应该是万中无一，却在此次战斗中频繁出现。
变异丧尸的数量很不对劲！张强需要思考应对的手段了！
事实也如张强想的那般。
尸海的中央，蓝甲巨尸独自屹立，如同一尊王者，正怒吼逼迫着身边的行尸，进食死去变异丧尸的尸体。
蓝甲巨尸原本是进攻毒贩据点的坦克丧尸，在进食纽南市邪教信徒的尸体后，身躯产生了新一轮变异。
但不仅是身体，蓝甲巨尸的智商也得到了提升，它拥有了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会大概判断形势，评估敌人的威胁。
如果拿动物作比较，原来的坦克丧尸相当于平头哥蜜獾，无所无惧。而现在的蓝甲巨尸，更像是狡猾凶残的鬣狗，它继承了丧尸领主的智慧，懂得进攻敌人的弱点。
一般来说，行尸对同类的血肉不感兴趣，除非是极其新鲜的血肉。
蓝甲巨尸诞生自纽南市，它目睹过行尸吃掉尸化人死尸的场面，虽然那只是没有完全异变的尸化人，但这些行尸还是因此产生了变异，变成了一种行动敏捷，力量强大的新种群。
这种新型行尸没有长出防弹皮癣，但这些家伙比普通的行尸更加残暴无脑，且喜欢成群结队，协同攻击变异程度较低的丧尸。
变异丧尸饿极会捕食普通行尸，残暴行尸饿极会成群结队围攻变异丧尸，并且会捕食一切鲜活的生命物种。
行尸在被变异丧尸先天性压制奴役过后，终于产生了新的变种。
值得一提的是，蓝甲巨尸低智商的大脑还是搞不清楚一个问题，它逼迫行尸吃掉变异丧尸尸体后，有些行尸转变成了残暴行尸，有些行尸却转化成低级的刺客丧尸和巨型丧尸。
不过，蓝甲巨尸也不需要搞清楚其中过的细节，无论如何，它都是尸海之王，任何尸种在它的怒吼压迫下，都只能颤抖着臣服。
阿帕奇攻击过后，尸海占领的大地上很难找到变异丧尸的残尸，就算有也都是已经熟透的烤肉，或者是焦黑的碳壳。
蓝甲巨尸怒吼着，逼迫行尸们吃下了无用的熟肉，身边始终没有出现的新的变异丧尸，连狂暴行尸都没有出现几只。
熟知事物的发展规律出现了错误，蓝甲巨尸没有注意到生肉和熟肉的区别，一时间变得更加愤怒。
但很快，蓝甲巨尸沉寂下来，它感应到尸海前线的异变，那里似乎产生了许多新的变异个体，已经在用独特的音调嘶吼，向它表示臣服。
在没有动用地狱火导弹的情况下，机炮杀死的巨尸和刺客丧尸大多留有残缺的血肉，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抢到变异丧尸血肉的行尸，得到了随机性的变异。
“吼————！！！！！”
蓝甲巨尸高声咆哮，回应着尸海前线新变种们的臣服。
然而，它很快发现能感应到的新个体正在消失。蓝甲巨尸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它抬头看向天空，之前让它愤怒不已的两只“小鸟”，竟然出现在尸海前段，继续向地面投射令它厌恶的高温光雨。
好用的下属刚出现就大量死亡，蓝甲巨尸愤怒地咆哮一声，这次，它冲开身边的尸海，巨大沉重的身体竟然奔跑起来，犁出一条宽阔的腐肉通道，冲向两架阿帕奇直升机所在的空域。
“吼————！！”
“吼啊啊啊啊！！！”
尸海后方传来了巨尸和刺客丧尸的咆哮声，处在后方的变异丧尸们响应起尸王的行动，纷纷开始加速行动！
培养变异丧尸，对于尸王来说性价比极高，它们不仅是优秀的兵种，也是味道更好的食物。
伍德伯里数百米外的空中，两架阿帕奇直升机屠戮完地上出现的变异丧尸热源，攻击手开始绕着空域盘旋，寻找其他地方可能存在的变异丧尸。
一道黑影从地面飞窜而出，巨大的音爆声在空中响动。
砰隆！！！
1号阿帕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靠近尾部的机体爆炸出一团粉尘，舱内陡然响起了机身故障的警报，有东西击中了它！！！
机体表面的轻型装甲竟然被一块尖锐的巨石破开大洞，内部的机械结构裸露出来，正向外装甲外喷吐着大量火星。
“攀升高度！！！攀升高度！！我被击中了！！”
1号攻击手震惊地操作着阿帕奇，试图稳定机身，同时不忘提醒2号注意可能规避袭击。
方才，两名攻击手为了更精准地消灭地面目标，节省弹药，同时开启了低空飞行模式。
1号攻击手也没想到，地面上竟然有变异丧尸能击中他！要知道，即使降低了高度，直升机仍距离地面有两百米的高度！！
“法克！！1号，我发现了巨大热源，蓝甲巨尸正在靠近！！是它击中了你！！！”
2号机手着急回应，但1号机手已经陷入沉默，他驾驶的直升机正在不断失速，整个机身开始失控地在空中旋转起来。
“我完蛋了，2号，注意你的飞行高度。”
对讲机另一边传来1号攻击手平淡的语气，但紧接着，1号攻击手的语气也变得急躁：
“法克！！机体在坠向防线区域！！2号！快把我击落！！！把我击落！！！”
空中，机身破洞冒出滚滚黑烟的1号机正在失控旋转，机体坠落的方向正好靠近伍德伯里防线！！
2号机手咬了咬牙，火控雷达立即锁定了身为同僚的1号机。
“对不起了1号！”
三发地狱火导弹从2号机的挂载下发射，飞向了失控飞行的1号机。
1号机的挂载上还有十几枚地狱火导弹没有发射，为了保证1号机坠毁不影响到防线上的安全，2号攻击手只能发射数枚地狱火，确保将1号机在空中完全摧毁！
“这是我的使命...滋...滋...”
砰！！！！
对讲机另一边只剩嘈杂的电流声，1号武直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机身顷刻间粉碎爆炸，机体下所有尚未发射的地狱火导弹也在空中挨个殉爆。
无数的金属热流像烟花一样在空中四散飞开。地面上，正在射击尸海的天命军震惊望向空中，在督战的凯特也是目瞪口呆，惊又怒地联系了2号机手。
“你为什么射击1号！！！！”
“对不起指挥官，这是1号要求我的。他的飞机被蓝甲巨尸击中，坠落地点靠近我们的防线。”
2号攻击手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仍能坚毅地将所有情况，一字一句清晰地汇报给凯特。
“法克！！！！”
凯特失态地怒吼一声，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蓝甲巨尸居然靠近了尸海前端，这是打算身先士卒？还是说只是巧合？它是被激怒了，故意来报复？！
“立刻对它发射地狱火导弹！！阻止它靠近！！”
凯特命令道。
“是！！”
2号攻击手提升了高度，火控雷达锁定了地面上最大的人形热源，地狱火导弹和机炮通通齐发，疯狂射向蓝甲巨尸所在的位置。
轰轰轰！！！！
二十多米高的火球再度出现在尸海中，这次，所有天命军更近地目睹了阿帕奇火力全开的场面。
数百米外的尸海不断炸开巨大的尘云和火光，无数黑点飞向空中，全部是蓝甲巨尸身边的行尸残肢！！！
镇内，像木偶一样站立的张强，被空中的爆炸声惊动，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失去了面板的弹药供给，格兰镇军火库已经是他的一切。
1号机被炸毁，张强也彻底回过神，联络凯特询问情况。
“1号被蓝甲巨尸击中坠向防线，要求2号攻击手击毁他...蓝甲巨尸正在靠近...”
得知了又一个悲剧，张强心中却完全再生不出怒火，此刻，他竟然感觉有些无力。
以蓝甲巨尸的防御强度，天命军现有的武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致命杀伤，2号线即将面临崩溃。
伍德伯里镇的大街上空空荡荡，劳动者也全部去镇北镇南负责后勤工作，张强独自站在大街上，后悔着太早开启了面板升级。
得知贩毒集团在佐州消失，张强就放松了警惕，他一直将丧尸领主和其他幸存者势力视为最大的敌人，却没想到会有蓝甲巨尸这样恐怖的存在。
“我还做些什么？”
张强自问，他还能用出什么手段左右这场战争。
他得出了答案，眼下他什么也做不到。
挫败感让张强在灾后第一次感到沮丧，以往他都是满腔愤怒，因为他知道他可以依靠面板对抗一切。
现在，只是暂时失去面板，张强就开始感受到挫折了。
没有打开上帝视角的人，就算依靠外力暂时无往不利，最终也还是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敌人。
就在张强思考起全面放弃亚特兰大南方所有据点，立刻将所有人全部转移到梅肯市和萨凡纳市时，大街上传来战争机器的轰鸣声。
先前已经撤离了伍德伯里镇的坦克，再度回到了镇内。
瑞克坐在坦克的侧面装甲上，见到张强独自站在大街上，立马给车手打了个招呼停下来。
瑞克跳下坦克，走上前冲张强搭话道：“张，你在做什么？”
瑞克有些疑惑，以往喜欢冲在第一线的张强，今天怎么一副气势萎靡的样子，待在后方什么也没做。
“我...？那你呢，你又回来做什么？”
张强愣了一下，随即质问起瑞克。
瑞克没有因为张强冰冷的态度感到任何不适，他只是抿着嘴，脑袋四顾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最后微笑道：
“你知道吗，洛莉曾经问过我，我们要留给卡尔一个怎样的世界。当时她甚至想过，我们一家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我...要和你一起战斗。我们不能把一切留给行尸，你说过，我们可能是人类文明唯一的希望。”
瑞克想起了张强曾在礼堂会议上的演讲，不得不说，当时他心中是震撼的。
赫歇尔也曾和瑞克谈过，他一直认为张强是个不错的领导者，张强年轻有实力，有野心，时间会给这种人完美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张强有着大家没有的信念，从刚遇到张强的时候，赫歇尔就和这个亚裔年轻人畅谈过，老人觉察到张强不是为了活着而活，张强试图建立起全新的秩序，可以说是为了复兴人类文明而奋斗。
“既然我们是希望，那我们该不该保留火种，放弃现在的一切呢？”
张强沉默了会儿，对瑞克的话不为所动，他将自己的问题交给瑞克，他也想得到别人的建议。
“我们还是有后路的对吗？你在梅肯市的据点难道不能收留我们一家？”
瑞克开着玩笑说道。
事实上，瑞克知道张强的性格，这次他提供情报有功，足够抵消之前离开学校的过错。
“后路？！”
张强皱起眉头，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压抑的内心顿时豁然开朗。
他妈的，现在还不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士兵们牺牲固然让人心痛，但他们每个人都最大限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是吗？这场仗还有的打！！
“你说的对瑞克，我钻牛角尖了。”
张强的脸上出现了坚毅之色，这场仗必须打！要是等蓝甲巨尸聚拢了更多地区的行尸，携带更庞大的尸海找到天命阵地，战争只会更艰难！牺牲的人们也会更多！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张强嘟囔着某句名言，双目爆发出精光，看向瑞克身后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