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姑娘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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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景行没办法否认,唇角紧绷,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你要陆铮的钱,不愿意要我的钱?”
“你和陆铮不一样!”陆铮一个月不过十二块钱,周景行给的钱估计是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
“好,我知道了。”周景行果断地转身,眼角余光看到她拿着钱追了出来,神色冷漠,“给你了,不愿意要,就扔了吧。”
柳青青吃软不吃硬的,手一抬,信封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垃圾桶上面。
还有几只蚊子从垃圾桶飞了出来。
看她扔钱,男人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迈开大长腿,气定神闲地往前走。
扔钱的动作有多潇洒,翻垃圾的动作就有多狼狈。
家属院的垃圾车虽然是每天清理,可还是有很多生活垃圾,吃剩的西瓜皮、已经馊了的剩饭、臭烘烘的开了胶的解放鞋……
柳青青忍着恶心扒拉半天,才算是找到了信封。
叹了一口气,把沾上垃圾的信纸撕掉,放在抽屉里锁好,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还给周景行。
看着房间里堆积如山的衣服陷入了沉思,决定还是把衣服先洗干净。
脏兮兮的衣服全部堆在一起是要生蟑螂的。
光是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就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柳青青决定把清洗的工作放到明天再来。
掏出钥匙开了门,瞳孔骤缩,抽屉上的锁已经被撬开了。
像是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柳青青咬牙切齿:“柳解放。”
周景行“刚好”路过,其实他从六点开始,就一直在这附近晃荡,听到尖叫声没有半点犹豫,整理下着装理所当然地进了屋。
“怎么了?”
“你的钱被我爹拿走了。”
“哦,没关系,我给你的就是你的。”周景行单手抄兜,手心里汗涔涔的,他的钱现在一毛不少地在他抽屉里呆着呢。
他下班的时候看到柳解放鬼鬼祟祟地出来,就跟了上去,发现他拿了自己的钱,本来他不打算管的。
在他看来,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家务事,这钱说不定是柳青青给他爹的,自己一个外人也不方便说什么。
他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柳解放把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逼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欲行不轨。
直接用外套蒙住了他的头,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胖揍,把人打了个半死,救下了瑟瑟发抖的女人,还顺带拿回了自己的钱。
这些钱都是他这些年一分一分地攒下来的,给自己当老婆本的,要是被柳解放这种人糟践了,多亏。
……
周景行站在门口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她骂人,脸颊鼓鼓的,柔嫩润泽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像是在海底的小金鱼。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戳一戳的冲动。
“对不起,信封里多少钱,我一定会一分不少地还你的。”骂了好长时间,柳青青嗓子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了。
钱要是到柳解放手里,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百八十块三毛六。”男人干脆利落地报出了一串数字,眼底冗着深沉的坏笑。
柳青青再次沉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就是随口客气一两句,这个男人竟然还当真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冤大头,钱要是原身吃了喝了花了,也就认了,可一眨眼的功夫被渣爹偷了,这真的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让钱烂在垃圾桶里了。
周景行看她一脸郁卒,唇角挑起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很是体贴地说:“没事那笔钱我也不着急用,你也不用着急还,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也行,三块两块不嫌少,十块八块不嫌多。”
他也不敢逼得太紧,柳青青好不容易浪子回头,万一逼紧了,再重操旧业怎么办?
周景行的态度好,柳青青也不好说重话,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脸上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周景行蓦地想起来自己菜园子的黄瓜架,日头大的时候,那黄瓜叶子就和眼前的女人一模一样,用水管浇了水,又重新变得生机勃勃了。
他之间微微曲起,忍不住想拿着水管给她浇水。
猛地身边可怜的小黄瓜一下子支棱起来了,眼睛里好似在喷火,直视着门口的方向。
柳解放回来了。
怒火攻心的柳青青抬手一个鸡毛掸子就甩了过去:“你还有脸回来。”
父女当众对打对骂明显不是第一次了,正是饭点,好多人都顾不上吃饭,放下碗筷就过来看热闹了。
去镇上看不疼不痒的电影还要两毛五分钱的电影票呢,这可比电影精彩多了。
众人一看团长还在,那就更放心了,就算打得再凶,血也不会溅到自己身上。
柳解放一米七七的个头,长得倒是五官端正,常年当甩手掌柜,什么也不操心,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再加上穿着打扮也讲究,锃亮的皮鞋能当镜子。
明明是四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在一群中年发福的同龄人之中,可以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一开口却是十足的无赖:“不就是用了你一点钱,你竟然敢对你老子动手,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现在还没结婚,花你一点钱都不行,怪不得人家总说闺女是赔钱货。”
“有钱不给你爹花,想着补贴野男人,你跟你娘一样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贱货。”
柳青青气得说不出话来,却明显感觉到眼角有温凉的液体滑落,应该是原身残存的情绪吧。
被自己的亲爹这么骂,谁受得了,而且原身一开始是个不错的姑娘,知道偷东西诈骗不对,打算存一笔钱,做正经生意。
可每一次存的钱都被柳解放偷走花天酒地,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原身索性破罐子破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柳青青可不是受了委屈只知道在被窝里哭的原身,用袖子随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抬脚站到了身边的小板凳上。
先是从身高上碾压柳解放:“爹,我要是贱人的话,你恐怕也贵不到哪里去,闺女跟上随爹,是吧,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