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脸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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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
潘大春脸上惊疑不定，连忙出口阻拦，“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个毛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胡说什么呢！”
“大春哥，急什么呢，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能是胡说呢？”
李晋看自己二儿子把局面成功的扭转过来，一阵心情舒畅，见潘大春阻拦二儿子，连忙用他刚才堵自己嘴的话去堵他的嘴。
“这个人具体是谁，今天我也不好说。”
李向东嘴上说着不好说，眼神直往潘大春身上瞟，一边瞟一边说，“我和我弟弟几个人嘴馋，就想晚上抓几个知了猴烧烧吃，谁知道前几天半夜，走到你们桃园附近的时候，就看见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运出去几大筐桃子。”
“我们哥几个就好奇啊，谁家干活不是白天干呢？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这是有人偷桃啊！”
“我们身为共青团员，保护社会主义财产是咱们应尽的义务啊，于是我们就悄悄跟着，就看见潘吉庆在他们走后又关好园子门。”
“我们连着看见四五天了，每天都有人往外运桃。”
“恰好昨天我去县城，诸位伯伯婶婶，你们猜怎么着？”
“我就看见卖高价水果的，那大桃子个顶个的拳头大小，白里透红，水灵灵的，卖七毛钱一斤，快赶上鸡蛋的价格了。卖水果的和我说，这可是潘家庄大队的桃，十里八乡有名的又香又甜！”
“那桃卖的可好了，一会儿就被抢光了，各位潘家庄的伯伯婶婶，据我所知，你们大队的桃大多都是作为惠川特产供给市里，只有一小部分供给县供销社，咱们公社都难得一见吧？这怎么黑市卖高价水果的就能卖你们大队的桃，还都是个顶个的极品桃？”
“潘大队长说今年你们少了一千多斤的产量，看看现在桃园剩下的这些桃，啧啧啧，个头小，颜色青，品相差，好桃都去哪儿了呢？”
“要说是他们三个小孩子偷的，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不是我夸潘吉庆，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一千多斤桃呢？”
“可就是丢了一千多斤桃，唉，细思恐极啊！”
最后一个从甄嬛传里学来的词，让李向东说的一咏三叹，引人遐思。
人群这下炸了锅，议论纷纷，“我前几天摘桃的时候还看见有不少好桃子，结果第二天再来就没有了，我还纳闷呢？”
“就是就是，哪棵树产量高，结的桃子品质好都在我心里装着呢，今年怎么结的都是差的，而且产量还很小，八成是被人偷摘走了。”
“这几个小孩儿能偷走这么多桃子？哼，说不定真的是监守自盗！”
“光潘吉庆能有这本事，后边有人支持哩！”
“你们别这么说，说不定是这小孩儿给大队长泼脏水呢？咱们不信自己人，反倒信外人不成？”
“呵呵，让这个小孩儿带着我们去县城问问卖高价水果的不就知道了！”
潘大春看众人议论纷纷，心知大事不好，赶忙重重的咳嗽一声，走到李向东跟前小声说，“向东啊，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啊，吉庆这么多年看青都没出过差错，怎么可能有人偷桃子呢？不能胡说啊！”
“大春叔，原来没有人偷桃子啊！那我弟他们.....”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根本没人偷桃子！潘吉庆看岔了！”
“原来看岔了啊，那没收我们的筐子？”
“还，我们都还回去！”
“我弟他们头晕要吐？”
“送去医院检查，花多少钱我们出！”潘大春咬咬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就一言为定了！可是我们没有钱去医院.....”李向东大拇指捏住食指和中指捻了捻。
“一会儿我让吉文给你送十块钱。”
“十块不够吧？”
“二十，三十，五十！”潘大春心都在滴血。
“一人三十。”李向东一口价。
“你，你，你......成交！”
“什么时候给钱？”
“三天后吧，我得凑齐了再给你。”
“一言为定，三天后我要见不到钱，我可就要和潘家庄的老少爷们再好好说道说道了。”
俩人达成交易，潘大春清清嗓子，面向议论纷纷的潘家庄众人。
“都安静，都安静，今年气候不好，雨水大，桃子都掉了，所以产量低，并不是有人偷桃！
咱们庄稼人看天吃饭，天不让收，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向东刚才又想了一下，他看错了，根本就没人往外偷桃子！
向东啊，你来告诉大家。”
最后一句是和李向东说的，故作和蔼的语调让李向东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大伙啊，伯伯婶婶们，我好像是那个看错了啊，那筐里装的不是桃，是清理的杂草。”
李向东的口气微妙。
面对改口的李向东，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根本不信，有人则下定决心要暗中查一下丢桃的事儿。
且不说潘家庄大队众人的心思各异。
李向东看着忙着灭火的潘大春，微微一笑，和他爹带着众人事了拂衣去。
待李向东和李晋回到家时，赵素芳已经做好了午饭。
赵素芳见丈夫和二儿子先后进来，丈夫脸色并无不虞，一颗心放下来，招呼两人吃饭。
“孩儿他娘，去把门关上。”
李晋在炕中间坐好，吩咐赵素芳。
“向东，上炕。”
“爹，你不是要打我吧？刚才我可是替你解围了啊！”
李向东慢慢把身子侧转，准备随时夺门逃跑。
“哼！给我解围！还不是你惹得事儿！你给我实话说，真是你让向杰他们去桃园的？到底是不是去偷桃？！”
李晋冷笑。
“当然不是啊，要吃桃子我不会自己买？犯得着去惹潘吉庆这个阴损小人。”
“好大的口气！你哪来的钱买桃子？说到这儿，我倒要问问你，躺柜里面的麦乳精，橘子水，大白兔奶糖，还有饭橱里面的肉，都是从哪儿来的！”
“爹，这事儿说来话长，我还没来的及和您汇报。”
李向东笑嘻嘻的坐到炕沿上，和他爹保持一米多的距离。
“先不说这个，你真的看到潘吉庆和潘大春偷队里的桃私卖？”
李晋凑过来，神情紧张的看着李向东。
“那倒没有。我诈他的！”李向东干脆回道。
“那怎么潘大春会是这种反应？难道他真的偷了？”李晋拧着眉细细思索。
“必然啊！不然他怎么会放了向杰他们，还答应赔九十块钱。”李向东凑近他爹，“爹，我前面说半夜看见潘吉庆和人偷桃是假的，可是在县城里看见有人卖高价桃确是真的。爹，你是不是想抓住潘大春公产私卖的把柄，让他没法和您竞争扬水站站长？”
“你知道什么！”
李晋轻斥一句，脸色却很舒展，今天儿子把潘大春的脸都打肿了，真是大快人心！要不世人都爱儿子，这不眼看就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