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买肉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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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揣着巨款和两个值钱的宝贝，李向东的心简直要飞到天上去。
遥想当年，自己二十四岁才挣到第一桶金。
现在整整提前了十年，必须要好好规划一下，怎么利用好这些钱。
思绪飞扬之际，肚子咕咕作响，李向东回头看着老老实实坐在车上的小妹笑，“吃不吃肉肉？”
“吃呀，我要吃肉肉。”小妹笑着用俩小手拍巴掌。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掏出之前高价换的粮票和钱，很快买了一盘葱爆肉，十个肉包子，一碗肉末鸡蛋羹。
喂小妹吃完一碗肉末鸡蛋羹，李向东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一盘葱爆肉和三个肉包子。
一股久违的幸福感从嘴巴洋溢到心里，李向东发誓，要让家里人都能天天吃上香香的肉包子。
现在的猪肉不像后来喂三个月饲料催熟就出栏的进口白猪肉，都是长了一两年的土猪肉。现在的猪没有喂饲料的，都是猪草加上潲水，所谓潲水，就是淘米水，剩菜剩饭。
因为给猪喂食的营养有限，猪长得很慢，都是一两年才出栏。
小妹吃的小肚皮溜圆，还伸手要拿肉包子，李向东怕她撑着，撕下一小块沁满肉汁的软软的外皮给她嗦着吃。
用草纸打包了剩下的七个白胖胖的肉包子，李向东准备去给三姐家买点东西，还钱的时候给三姐夫的娘，一是给自己三姐做脸面，二是还一百元钱的人情，三也是心疼自己姐姐和小外甥女。
想到大霞一口一个二舅舅的叫着，李向东心里一片柔软，忽然又想起来上辈子自己如珠似宝的疼了三十多年的一双儿女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是心头一梗，气血上涌。
李向东双拳紧握，朝着空气狠狠挥了两拳，“臭娘儿们，这辈子别再让我遇到你！”
“哥哥，哥哥，遇到谁呀？”
小妹右手拿着包子皮也不吃了，瞪着一双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他。
李向东回神，知道自己突然的煞气吓到小妹，又往四周望望，见没人注意他，赶快拎起草纸包，抱着小妹走出饭店。
俗话说，“天干三年，饿不死烧火老”。
说的就是不管天灾人祸，饿不死厨师。
现在这个年代比厨师更金贵的营生就是屠宰站的工人。
现在公社的屠宰站手握生猪收购和猪肉供应两大实权，就是先从农民手里把生猪收回来，杀完了再卖肉。
屠宰站掌握着全公社几万人的猪肉供应，可谓是油水十足的实权部门。
买肉要用肉票，一个月一张票，一张票能买一斤肉。
因为粮店是每人每月只供应三两油，所以买肉的时候，人们一般都愿多买点肥肉，熬成猪油留着做菜用，瘦肉和后来卖的很贵的猪下水在这个年代根本没人喜欢买。
屠宰站猪肉供应时间不定，肉质有好有孬，有的时候一大早来排队购买，好不容易等轮到自己可能就没肉了。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如果实在着急，就只能去黑市买高价猪肉。
现在已经中午了，李向东没觉得屠宰站还能有猪肉供应，心里想着，先去转一圈，没有就去黑市买高价肉，虽然价格高一点，但是好坏任自己挑。
结果没到门口呢，就看见人头攒动，屠宰站卖猪肉的柜台前竟然排起了长龙。
大家有拎着篮子的，有拎着网兜的，一边小声地交流着情报，一边张望着柜台的肉，看到被拉走一块，嘴里就发出“嘶”的一声，好像拉的是他的肉。
“听说没有，今天的肉是刚拉来的，现宰现卖！”
“那可不是，你看那白肉膘还冒着热乎气儿，足有一搾厚！真好啊！”
“前面的怎么买这么多！今天是不是不限量供应啊！”
“门前黑板上不是写了吗？特供猪肉，不限量，售完为止。不过能买多少就看咱手里有多少钱和票了。”
看着前面的人喜滋滋的买到一大块肥肉多瘦肉少的猪后座，队里有人酸溜溜的说。
等队伍到了李向东这儿，就剩下五斤五花肉、两斤里脊肉和半片猪头，肥肉一点都没有了。
“您给我约四斤五花肉，一斤猪里脊。”
想了想还是没要猪头，李向东想念猪头肉的味道，可是知道没有足够的佐料，做出来的猪头也是腥臊难吃，就不费那个劲了。
卖猪肉的老黄身上衣服油腻腻的，肥胖的身材和周围干瘦的人群格格不入，抬手切肉，再把肉扔到秤盘子上，一气呵成，自带让人敬畏的霸气。
“当”的一声，一把通身黢黑，刀刃雪白的割肉尖刀插到肉案上，“你要多少？”
在李向东一句“四斤五花，一斤猪里脊”出口时，本来喧闹的人群就安静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而后就是更大的喧闹，老黄一句话，现场又安静了。
“额，四斤......不是不限量吗？”
“不限量倒是不限量，你有这么多肉票吗？你小子在这逗我玩呢？”
老黄根本就不相信这个高高瘦瘦的半大小子手里能有这么多肉票和钱。
李向东突然反映过来，在这个一个月最多只能买到一斤肉的年代，自己一下子买五斤肉有多出格。
这一阵迟疑，让老黄更加相信面前的小伙子是在开玩笑。
“不买就给我边儿上玩去，下一个。”
“我买，我买。”李向东从兜里掏出半斤的肉票，一共十张，又拿出四块钱。
老黄斜睨一眼钱和票，利索的称了四斤五花肉和一斤猪里脊肉。
这下后边的人不干了，就听有人大喊一嗓子，“他都买了，咱们就没的买了啊!不能让他买这么多！”
“对啊，不能都卖给他啊！”
“我们排半天队了！”
“哪来的小崽子？偷的钱吧！”
听见人群吵嚷，老黄脸一沉，“你们没看见外边写的什么？说不限量就是不限量，你们买不上活该，谁叫你们来晚了！还有一斤五花，五斤猪头，谁要！”
众人顾不上再声讨把肉买走的李向东，赶快凑到肉摊前。
“给我来半斤！”
“我要三两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