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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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儿就交给您了，看看能查到什么不？我去后头看看！”
祁夫人点了头，又有些担心：“潭氏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你要小心。”
“儿媳知道。”
还没到后堂，就看到祁玉和张末青，在院门口跪着。
走近一看，祁玉一脸绝望，脑门都磕青了，渗着血点。
张末青也没了平日的平和，脸色煞白，一头虚汗。
一看温语来了，张末青像看到救星似的，焦急的说：“阿语，快想想法子！江青？你怎么也来了？”
张江青想扶起张末青，张末青摇头，“你到一边儿去！”
温语没理张末青，她刚到院门中间，就被个婆子拦了。
向里看：堂屋大门外的台阶上，放着桌椅，桌上摆着茶和点心。
潭氏端坐。
身边丫头和婆子静立。
院门口，四名护卫森然守候，手按腰刀。
刘姨娘……衣裳不整，头发蓬乱，被人按在台阶下的板凳上。
潭氏看到温语来了，挑眉一笑，端起杯茶，张嘴吩咐：“打！”
立刻，有婆子手执板子，抡起来“啪！”的打了下去。
动作很慢，看样子，也没太用力。打完一下，稍停，再打另一下。
祁玉听到声音，心如刀绞：“祖母！求您饶了姨娘吧！祖母！求求您了……”
刘姨娘知道祁玉和张末青在外头，也不肯叫喊，咬着嘴唇，又羞又痛，直哆嗦。
温语没看刘姨娘挨打，而是默默注视着潭氏。
潭氏与她对望，明媚的笑着，右胳膊肘支在椅圈儿上，手拖着下巴……眨着眼睛，俏皮得犹如闺中少女。
啪……
啪……
外头，祁玉疯狂叫喊，声音嘶哑，“祖母！求求祖母饶了姨娘啊！”他又在磕头了。
刘姨娘也算硬气“……四爷，别求！这是姨娘罪有应得！你快……啊……”那婆子可能是重打一下，刘姨娘尖声叫喊，说不出话了。
温语知道：求也没用。潭氏就是要打死她了。杀鸡儆猴，谁让祁玉跟祁夫人走的近呢？
不能抢人，恐怕一时也抢不走……
既然如此……她回身，跟祁五和腊八说了几句话。腊八点头走了……祁五跟小祥吩咐着什么。
温语叹了口气，走过去跟祁玉说：“四哥，别磕了，磕死也没用。她就是故意的……”
祁玉也明白。
但是，那是生他的人哪。就算平日里，他也很烦姨娘：贪婪，小心眼儿，啰嗦还抓不住重点！总盼着不切实际的东西……
可她毕竟生了自己，还是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着想……
他没有别的法子，头再不磕几个？
劝不了他，温语转头对张末青说：“末青，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这里头的事儿看不明白？那位就盼着你的肚子出事呢！你真的想如她的意？”
张末青一脸眼泪，听着院子里的响动，看看快要崩溃的丈夫，她能怎么办？
“听我的，装吧……”温语凑在她耳边说。
张末青早就感觉双腿针扎般的疼完，已经失去了知觉。肚子也隐隐发坠，再这样下去，怕要坏事。
于是，顺势往地上一倒，“末青！你怎么了？”温语大叫。
祁玉一看，也着了急：“末青！”他赶忙相扶，跪久了，一歪身了差点摔了。
潭氏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下了台阶，“哎哟，听着像是在叫末青，她这是怎么的了？”
她站在刘姨娘面前，好奇的伸着脖子向外看。
刘姨娘脸上满是眼泪、鼻涕、口水，嘴唇咬破了，有血流出……
潭氏呵呵的笑了，跟刘姨娘说：“你放心，张末青现在是装的。不过，她也装不了多久。祁玉会被你拖累，从而被赶出祁家，一个屁子儿他也带不走。
张末青要是够局气，以后二人就指着她的嫁妆过活。被赶出家门的庶子，这辈子也没了指望。张家或者看他可怜，留他做个账房什么的……但如果张末青嫌弃他了，说不得，会盼着此刻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吧？好歹也方便再嫁啊！”
潭氏的脸上是最温柔的笑，嘴里却说着最恶毒的语言。
“你不得好死！”刘姨娘吼叫。
“打！用点劲儿，别跟没吃饭似的。”潭氏站直了身子，笑看温语。无声的说：下一个便是你！
丫头们已经以把张末青抬走了，祁玉还跪在那儿……两头担心，真的知道什么叫绝望了。
只有温语，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潭氏。
刘姨娘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呼嚎，先头是：“打死我吧！”
后来是：“我错了，我不敢了，夫人饶命！饶命啊……”
祁玉趴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突然，一个婆子慌里慌张的跑来：“老太太！老太太救命啊！”
潭氏一皱眉毛，“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她厉声问。
“秀云姨娘！姨娘被夫人派来的人扯走了！”此婆子，是秀云身边的嬷嬷。
“什么？！你说什么？！”潭氏大惊！
“是夫人！夫人派来人，不由分说，推推搡搡的就把姨娘拉走了！”那婆子一脸的眼泪。
“她怎么敢？！你们是死人……”突然，她转头看温语，目光如能杀人，温语早已肠穿肚烂！
温语却展颜一笑，那笑容，就跟刚才潭氏的笑容一样……而且，她还用右手支起了下巴，没有椅圈儿撑着，只能搭在左胳膊上。心中郁闷，这气势稍差些……
“贱人！你怎么敢！？给我杀了她……”潭氏疯狂的指着温语。
四个护卫吓一跳，这……
祁五冷冷的温语身边一站。
张江青也过来了，“杀朝廷命妇？这个倒是稀奇，我看看是谁动的手？”
潭氏回过神：这么着杀不了她！
十条刘姨娘的命，也抵不过秀云！虽然崔氏那贱人不敢真的杀秀云，但是她可以……于是，想也不想的往院外冲。
才没走多远，又有个小丫头跑来：“老太太，夫人让人把我们姑娘带走了。原本……”
潭氏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脚步不停的往祁夫人院子而去。
一到祁夫人院门口，便看到院子里外都是人，也有男护卫把着院儿门。
潭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走到院门中间，向院子里望去。
两个婆子夹着秀云……
衣裳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散了。
此刻的秀云，一脸的茫然，显然是吓坏了。自打她与祁有宜为妾，整天在屋里弄琴、画画，插花、看书。
有老太太疼，祁有宜宠，夫人不管，儿女出色。锦衣玉食，受人尊敬。与正头娘子无异。
刚才，正在院子里喂鱼呢，冲进来几人，扯着她就走。鞋都掉了……
秀云一眼看到老太太来了：“姨母……救我！”呜呜的哭着。
而祁夫人，竟然也弄了个小桌坐在檐下台阶上。
看到潭氏来了，哈哈一笑，指着秀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