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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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连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勾结，怎么偷东西的都看不出来，那我们就报官吧。”
面对赶来的几位僧人的质问，江离这么说着。
她也是在赌，赌那个倒下的僧人只不过是害群之马，这个寺庙并不知情。
僧人里走出来一位看起来像管事的，穿着黄色僧袍的人。他很胖，眼睛也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
黄袍僧人冲江离一低头，然后说着。
“施主，此事是我寺庙监管失责。”
“你们也不想别人知道你们寺庙窝藏贼人吧？外面那么多香客。所以如果我勒索你们，你们想让我们闭嘴不说这件事，就要让我们把那堆钱拿走，你们没意见吧？”
被江离所说的惊讶到的，不只是几位僧人，还有三当家那几个人。
三当家此时特别想给江离鼓鼓掌，但是他还需要扶着门框才能站起来，另一只手又拿着断了的木头腿和铁鞋。另外两个人这时候照看着晕倒的李大牛。
上元节将近，出来游玩的人众多，带的钱财自然也不少，桌子上的东西加起来得有奖金一百两。
那位黄袍僧人还是笑着。
“不义之财，自然不属于小庙。”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阿弥陀佛。”
黄袍僧人往旁边走了一步，几个僧人也给空出来了一条路，好让这些人走出去。
三当家给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就去拿那堆财宝了。
这时候，江离又问黄袍僧人。
“大师，你看到我身后晕倒的同伴了吗？重伤。赔钱。”
“那堆财宝不是都给你们了吗？”
黄袍僧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江离摆摆手。
“那是我勒索你们的。老三！腿抬起来。”
三当家听到之后，就把那条断了的腿抬起来。木头已经折了，就剩断茬还在。
江离指着三当家的断腿，冲黄袍僧人说着。
“看见没？我兄弟的腿都被打断了，都走不了路了。”
“他那是木头腿！本来就断了的！”
黄袍僧人已经一点大师的样子都没了。江离还是不依不饶。
“我就问你断没断！木头腿断了就不用赔钱吗？”
江离看着那黄袍僧人，一脸理直气壮。黄袍僧人也看着她，牙齿都快咬碎了。
“要多少？”
“你有多少？”
“……五两。”
“行。”
江离很干脆地说着，黄袍僧人突然觉得自己说多了。
拿了黄袍僧人的钱，江离扶着三当家，小六抱着钱，李三两背着李大牛，几个人就出去了。
刚走出去一步，江离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黄袍僧人。
没等她说话，黄袍僧人又不淡定了。
“你又想干嘛！我没钱了！”
“没什么。就是大师，我觉得你应该也武艺高超，但是你看你也不能打我们，对吧？”
“怎么了？”
“要不是因为他们三个，你也不用自己掏钱。你可以打他们。”
这次，江离是真的离开了。
至于那三个人被捆起来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刚走出寺庙，三当家就觉得自己撑着的江离突然像没力气了一样。
“怎么了？”
“第一次勒索，腿软。”
三个还清醒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江离锤着自己还在发抖的腿，看着几个发笑的人。
“怎么了？你们是专家，我又没抢过东西。”
“但是你表现得很好嘛。你有天赋。”
“还天赋呢。我第二次要赔钱的时候，都不敢还价。”
“那五两就是你的起点。大当家不在，我就做主了，那五两银子就是你的私房钱了。”
“……不是那堆财宝吗？我以为你们就要这五两医药费。”
三当家听了之后，把假腿扔给江离，然后学江离鼓了鼓掌。
“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之后，他们都回了面馆，东西还都在这里。三当家也是重要的劳动力，需要再去修一条假腿，要不然就得江离扛着东西上山了。
于是，江离带三当家去了铁匠铺，李三两带李大牛去医馆，小六看着东西。
去铁匠铺的路上，江离掂着那五两银子。
“要是每天都能抢这么多，就太富裕了。”
“知足吧，五两银子不少了。这次的大头还是那几个贼人偷的钱，够山寨逍遥两个月了。”
“那咱们要不然就专门抢贼人吧？”
“那你是想让咱们死啊。”
三当家摇头叹气着。江离的江湖经验实在是少。
于是，他和江离解释着。
“江湖上是有很多规矩的，尤其是黑道。黑吃黑是大忌。因为你对其他黑道动手了，也就意味着允许了他们也可以对你动手。所以大的帮派做事之前，都会考虑到会不会影响其他帮派，有的话，就一定要去赔礼道歉，解释清楚。”
“但是咱们不是应该更自由吗？咱们都是亡命之徒。”
“是更自由一些，但是也不能一点规矩不讲。这次之所以能抢，因为是他们先抢了你的。抢普通人，是因为他们基本不会反抗，但是抢帮派，他们会动手的。”
说到这里，三当家又想起来了什么。
“独眼龙那家伙一直说山贼有的就是恐惧，别人要是不怕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对帮派，对江湖来说，面子就是一切。一个手下被抢了，哪怕就几个铜板，但对帮派来说，那就是丢面子的事，就得找回面子。”
“面子这么重要啊。”
“而且这次那三个人，可能都有点背景。那个小偷用的虎爪指力不一般，可能有师承。僧人用的功夫是寺庙的，这没什么。但是那个乞丐用的，像是丐帮的招数。”
“那我这次算闯祸了？”
“怕啥，咱们是山贼，天不怕地不怕。”
三当家前后说的并不完全一致，江离之后后面这句话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对江湖上的事，她又更了解了一些，也知道自己有太多不懂的地方。
这种事应该是军师和其他人说，而不是其他人告诉军师的。
到了铁匠铺，铁匠量好了三当家的腿的尺寸，就开始去打铁了。需要做的并不多，所以半个时辰就可以解决。
于是，两个人去了不远处的茶馆喝一杯。
有钱了，江离自然要了最贵的茶，但是喝起来并没有觉得特别好，只觉得有点苦。
喝了一口，她又问了三当家。
“没想到你武功不弱啊。”
“我本来就是小偷，专门练腿的。后来一群人抓我，我的腿踩到捕兽夹，不得不……”
“你上次不还是是偷东西吗？”
“都一样。反正腿断了之后，我就一直用那个木头腿。虽然右腿更有力一些，但是我现在踢人也只能用左腿，还不需要担心腿受伤。跑是跑不快了，踢人还是可以的。”
“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武？”
“你？你会仙法，还学什么武啊。”
“我平时又不能用。以前学仙法的时候，用各种草药淬炼身体，走的时候也都还回去了，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
“嗯……你想学什么？”
“硬功夫，能让我刀枪不入的。”
听了这个，三当家喝的茶水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学硬功夫？你们不是应该都喜欢鞭子啊，软功啊之类的吗？”
“以貌取人。你觉得我是个普通的女人吗？”
“……但是硬气功，我们也都不会啊。”
“大当家也不会吗？”
“这次是你以貌取人了。大当家练的剑法。”
江离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当家非常轻灵地舞剑的样子。
良久，她才说。
“咱们山寨真是不符合常理啊。那二当家练的啥？为什么叫独眼龙？”
“他一个厨子，刀法啊。至于为什么叫这个绰号，你回去自己问他吧。”
之后，他们又随便聊了一些，便去拿了三当家的假腿。工匠的手艺一般，只能暂时用着，上山再让山寨的铁匠帮忙修一修。
有了钱，江离自然去把那几本教科书买了下来，又买了点杂物。
到了面馆之后，李大牛也已经醒了，虽然身上伤势未愈，但是买的东西他还是背得最多的那个。
回到山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其他人把买的东西接了过去，大当家也走了出来。
“你们再不回来，我就派人下山了。”
“有我在，担心什么。小六。”
三当家说着，小六走了过来，把这次勒索的钱财都拿了出来。
二当家看着这堆财宝。
“你们加班了？”
他用了前几天江离教他的词。
三当家指了指得意的江离。
“军师首战告捷。进去我再细说。”
到了虎威厅，因为江离才是主角，便由她说了这次山下事情的经过。
满分作文的含金量在那，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之后，大当家问三当家。
“军师刚刚说，你把那五两银子做主，给了军师？”
“对啊。”
“太小气。等会清点一下这次所货，七成归山寨，两成分给弟兄，一成给军师。”
“谢大当家。”
分赃结束，又开了个聚会。江离心里算着，估计过两天还得下山去采购。
这时候，有人过来问江离。
“军师，你能给我们讲讲仙界什么样的吗？”
“对啊，军师刚刚讲故事讲得就好。”
这话一说出去，顿时就有了很多人应和，三当家也举着酒碗起哄着。
江离也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你看，我下山买东西都还勒索了点钱回来。”
“军师随便说，我替他们给钱了！”
二当家喝得也有点多了，拍着胸脯说着。
江离又笑了笑。
“我不要钱。我要说的故事可长得很，得说好多天。所以每天你们也得给我讲个故事。一定要有意思，不有意思我就不讲了。”
“行啊。”
人群里又有人说着。
能不能讲个有意思的故事，他们不知道，他们主要就想听故事。
江离喝了一口酒。
她会说什么故事？她就知道那么一个故事。
“那我就开始说了啊。这个故事是我在修道的时候看的。在咱们这个世界出现之前，还有很多朝代。其中有个朝代，叫宋朝。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