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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鱼鳞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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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支付宝搜7269594领红包充值感谢支持正版么么哒 “爹……”

其实沈南瑗跟沈黎棠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得解释一下苏氏送她的那些饰的去向。

这事儿也好说的很, 沈南瑗怯懦地解释:“爹,太太送我的那些饰,方才在躲避流氓的过程中,也不知晓掉在了哪里,我明天一早便去找。”

沈黎棠越觉得这个女儿天真,那么矜贵的东西,恐怕早就被路人拾了去。

但他喜欢她这样天真任由摆布, 更喜欢她至始至终都没提起与督军府的婚约之事。

沈黎棠心里很是满意,一伸手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南瑗啊, 爹爹白日里上班, 没时间陪你, 这个给你做零花。”

想了下,觉得她往后可是督军府的大儿媳, 自己的出手未免太过小气,一狠心, 又掏了张百元的票子,还悄声嘱咐:“别跟太太讲。”

“谢谢,爹。”沈南瑗看着沈黎棠的眼睛直冒星星。

沈黎棠很是受用, 摆了摆手, 说:“去歇着吧!”

沈南瑗退到门口, 便看见了端着一杯热牛奶的苏氏, 立于门外。

她乖巧的如同并不记得白日里生的事情, “太太,晚安。”

苏氏勉强笑了一下,却再也说不出来方才句句都带“姆妈”的话来。

给白氏的女儿当姆妈,她自己都心口紧。

眼看沈南瑗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苏氏正了正心神,敲响了沈黎棠书房的门。

“老爷。”她立在门口,怯生生地喊。

“进。”

沈黎棠叼了烟卷在嘴里,一手拿着火柴,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点着了烟卷,冲着将牛奶放在书台上迟迟不走的苏氏冷淡地问:“还有何事?”

“老爷!”苏氏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娇媚。

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她的身段还是令人浮想。

沈黎棠喜欢她的娇媚,更喜欢她的善解人意。

可他不是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手腕。

若没有点手腕,她也收拾不住蒋氏那个小妖精。

沈黎棠自以为对自己的妻妾甚是了解,就因为了解,他才打定了主意,要冷落苏氏一下。

并非全部为了沈南瑗的事情,而是他在告诉自己这位续弦,不要来试图挑战他在这个家里的权威。

往后,他说要她的女儿嫁给谁,她便必须得老老实实地照办,不要像这次阳奉阴违。

苏氏见沈黎棠抿紧了嘴巴,没有想说一个字的意思,拎起了手帕,抽抽噎噎,“老爷当真是信了南瑗的话了吗?老爷,不是我同她一个孩子计较,这孩子一直被放养在乡下,没有人管教。乡下人粗鄙,常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南瑗那孩子心里对我有成见,就连带着对老爷你……恐怕也是怨恼的。她分明……分明就是故意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沈黎棠的反应。

沈黎棠的烟已经抽了一半,若说苏氏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那是假的。

但……他抬手摁灭了烟头,在那缕未散尽的烟雾里,凉凉地说:“苏茉莉,方才,南瑗可一句你的不是都没有说。”

苏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老爷,我……”她原是想着沈南瑗那个小蹄子,肯定要说一大把她的坏话。哪知竟没有,如此一来,倒显得她越难堪了。

“好了,出去吧!”沈黎棠不欲再说,烦躁地挥了挥手。

苏氏心知此时已不利再说任何话,她抬脚走了出去,心里恶狠狠地想,这回是她轻敌了。

可日子还长着呢!

等她的芸曦嫁给了督军府的二少帅……哼,到那时她就让这个小蹄子死无葬身之地。

就同她那个薄命的娘一样!

——

是夜,深蓝的夜空中稀稀拉拉有几颗不算明亮的星子。

从天象看,明儿不会是个好天气。

沈南瑗从沈黎棠的书房回了房间,洗漱睡下,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外间很快就没了所有的动静,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已睡下。

并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轻微响动,门轻轻地吱溜了一下,有人摸黑进了屋子。

她就说嘛,折腾了一大天,这都后半夜了怎么会睡不着觉,敢情是预警!

沈南瑗的床正对着房门,她一声不吭,先看清楚了来人。

来人的身量不高,穿着一身齐膝盖的小睡裙。

虽看不清楚花色,但瞧那样式,也不会是府里下人的穿着。

再细想一下这屋子里所有女人的身高,沈南瑗便知,肯定是沈芸芝。

她早就看出来了,苏氏的女儿里就属这个最小的鲁莽。

沈南瑗不动声色,只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沈芸芝屏住了气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这个土包子委实讨厌,惹得她姆妈心口疼的毛病都犯了,她要是不给这个土包子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们好欺负了。

这事儿,她同自个儿的弟弟沈元阑略提了一嘴,可那个死小子却皱着眉头,训了她一顿,说什么姊妹之间一定要友爱的废话。

她只有两个姐姐,那个土包子算她哪门子的姐姐呀!

沈芸芝蹑手蹑脚地到了土包子的床面前,思忖着到底该干点儿啥。

她起初说要割花了土包子的脸,可沈元阑那个叛徒,拿走了她的裁纸刀,她方才翻了半天,也没寻到家里的剪刀。

不过也亏得这样,她才及时想起来,要真对土包子动了明面上的,爸肯定会追究……片刻,她就又有了个新的主意。

她褪下自己腕子间的翡翠镶金镯子,打算塞到土包子的枕头下面,这么一来,就等明儿一早,她喊失窃,再怂恿姆妈来搜,哼……到那时,看土包子还怎么翻身!

她特地等到了这个点儿,家里的人都睡着了,土包子肯定也早就睡着了。

沈南瑗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只等来了她栽赃陷害的小把戏,反正自个儿也总睡不着,就陪她演场戏好了。

沈南瑗即使闭着眼睛,也精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沈芸芝心慌的不得了,慌乱间使劲儿往外拽,手都拽疼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力气可真大的。

她恐吓道:“你快松开我,若不然……”

沈南瑗才不跟这个破小孩浪费口舌,她张开了嘴,用的是丹田的力道,出的是惊恐的声音:“啊——”

“你不要叫!”沈芸芝气急败坏,想上前去堵她的嘴。

奈何武力值不如人,还没捂上人家的嘴,自个儿先被压趴下了。

沈南瑗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人。

沈黎棠今晚是宿在了三姨太李氏的房间。

李氏一听见声响,便推了沈黎棠一把,惊慌地说:“老爷,快醒醒,你听,是不是南瑗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沈黎棠被人扰了清梦,带着一肚子的怒火上了楼。

将好,与苏氏走了个对头,夫妻两人,还有他的小妾和子女,几乎一起涌进了沈南瑗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南瑗和沈芸芝扭在一起,形势混乱,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沈黎棠大喝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沈芸芝的反应饶是快。“爸——”

但又被沈南瑗抢先了一步,她赤着脚跳下床,慌乱地说:“爹,我要回乡下!”

沈黎棠现在最是听不得这句话,他脸色阴沉,略一分析,二话不说,“啪”地一巴掌甩在了也向他跑来的沈芸芝脸上。

“你个赔钱货!半夜三更的又来折腾你姐姐!”

沈黎棠打完仍不解气,如是骂。

苏氏的脸都气绿了,芸芝确实是她三个女儿中资质最差的,可也算乖巧机灵,断不是沈黎棠口中的赔钱货。

她忍住了心疼,质问:“芸芝,你半夜不睡觉,为何在你三姐的房间里?”

沈芸芝先是被她爹一巴掌打蒙了,如今又被自己的亲娘当头一喝,问了个清醒。

是了,现在不是撒泼哭闹的时间,她不是不会看脸色,她爹这会子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正为了那个土包子对她生气。

她捂着脸,搜刮了肚中所有的理由,也不能将理由编排到合理。

她看向了沈黎棠背后的沈元阑,眼泪汪汪。

这个家里,要说最是亲近,她肯定是与她的龙凤胎弟弟最为心有灵犀。

沈元阑到底是不忍心,小声地提点:“方才晚饭时间,四姐不是说想与三姐交好……”

沈芸芝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翡翠镶金镯子,眼泪瞬间决堤。

她委屈地说:“爹,我就是想和三姐交好,想把我自己最心爱的镯子赠给她,可她见了我,却向见了鬼似的,不知究竟在心虚什么。”

沈南瑗正依偎在李氏的旁边,装娇弱,一听这个,惊讶地说:“芸芝给人送礼,都是这般三更半夜,进门不开灯,直接摸到床边的吗?”

沈芸芝听她将自己描述的像个小贼,气结,咬着嘴唇故作伤心:“三姐,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又是一个误会?!

这都半夜了,沈黎棠明早还要上班,他不耐烦地训斥:“这次,芸芝和南瑗都有错。芸芝不该吓你三姐,你明知你三姐的胆子小。南瑗啊……”

他的眼神落在了沈南瑗的身上,却瞧见她知错般闪躲的小鹿眼睛,温和地说:“你四妹既送了你镯子,你就收下……”

沈南瑗慌忙摆手,还故意将眼神往苏氏的身上挪了一挪,片刻间又低垂了下去。

“南瑗不要,只求太太不要生气,别赶南瑗回乡下。”

“怎么会!”苏氏气的心口疼又犯了。

从天而降一口锅,苏氏狠狠地瞪了眼沈芸芝。

待沈黎棠说了句“都散了吧”,一扭身,愤愤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南瑗拾起了那个翡翠镶金的手镯,把玩了一阵儿,心想苏氏母女这是排着队给她送装备,真好。

再一翻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极好。

——被少帅囚禁的金丝雀还没进行反杀,晚饭吃了一颗有毒的鱼丸,房事猝,全剧终。

毒死之突兀,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别说男主一脸懵逼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估计连那个臭不要脸的作者也不知道。

然而作者却在底下说,小说就这样大结局了。

原本只想看个肉爽肉爽的文,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堵心烂尾结局。

沈南瑗彻底炸了。

在文下愤怒留言:‘作者粉转黑,江湖不见’!

一转眼功夫附议楼层从1加到了10086还在往上加,她那条留言高高飘在了页,甚是壮观。

直到关了电脑上床睡觉,沈南瑗都还觉得心塞。

天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的小夜灯却忽然飞快闪烁了两下。

沈南瑗陷入了深度睡眠——

天光透亮,光线直照的刺激感让沈南瑗抬手挡住了眼睛。等她适应了光亮往前看时,却突然像是被定住了。

她面前的是块巍峨壮观的石牌坊,上有对联:日月垂光星辰昭卬、山泽通气风云会时,中间则是浓墨重写的泷城二字。

“我……一定是没睡醒吧。”沈南瑗盯着泷城二字睁眼闭眼,却仍是没有改变。甫一低头又看到了身上绝对不属于她那个时代的粗布蓝裙,还有垂在胸前又黑又长的麻花辫。

她伸手拽了拽,一阵头皮紧。

“嗳,让让,让让,姑娘别堵着道儿啊。”

“老板住店么,还是要用饭啊,咱们这刚从沪城新来的大厨,包管你吃到正宗的本帮菜~”

周遭形形色色,吆喝声,时空如同错置。

沈南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过往的行人进了城里,她目光怔怔看着皙白手腕上那只通体翠绿的玉镯子,而不是原来她忍痛买来的卡地亚手镯,“这是……”

她还是没有癔症过来。

“穿书,惊不惊喜?”那微是尖细的女声伴着回音生出一股阴恻感,“攻我页,毁我声誉,沈南瑗,你能你上啊。”

“!!”脑海中轰的一声,直炸的她心肝乱颤。沈南瑗一回头再看那石牌坊,头皮兀的麻,内心一万句p都不足以表达愤怒之情了。

“小哥,现在是几几年?”沈南瑗仍旧带着一丝期颐,随便拦了个人问。

“万立6年。”

沈南瑗微微晃了身形,再环顾四周,不禁悲从心底而来。

难怪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可不就是书里开篇金丝雀被接回家的场景么!

满心以为父亲还惦念亲情的金丝雀被接到城中,才得知父亲的目的是让她嫁给泷城杜督军心智残缺的大儿子杜聿航,开启了苦逼女主的模式。

“多谢。”她仓皇道了声谢,想也没想转身就逃。开玩笑,留下自己去体验这变态的剧情吗?当然是从源头扼杀!

她跑了,剧情就无法展开,就不会碰到杜督军行事乖张又变态的二儿子杜聿霖,更不会被囚禁PLAY了好么!

此时天近黄昏,路上多是些穿着长衫马褂的行人,也有如她一般穿着布裙的女子。

衣裳用的料子多是宝琳公司前年刚推出的新式布料,这料子价格不贵,且不褪色,一上市便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爱。

她这一身粗布蓝裙,是原主那好继母寄到乡下的料子做成的。

就这么几块破衣料,原主便以为她那个好继母可以亲近。

沈南瑗却不能苟同,这般老气款式,也亏得原主肤白貌美,艳若桃李,是泷城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才能够轻松驾驭。

可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落了个被囚禁的下场。

沈南瑗忍不住喃喃自语:“红颜祸水啊!”

沈南瑗现实中是个雷厉风行的时尚女主编。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觉得凭着自己的能力即使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也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

可这世道并不太平,她得事先想好了落脚地。

像是映证她的想法。

大街的另一边忽然就传来了骚乱的声音,先是走的好好的人,慌乱地往回跑,接着便听见砰砰的几声。

沈南瑗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放炮了,可街边的小贩慌里慌张地收拾东西,一看就不是放鞭炮那么简单。

“杀人了,杀人了——”

她慌张地跟着人群退到了街角,才退了两步,便现街的另一边列队跑过来了一小队穿着军装的士兵,个个的手里都端着长木仓。

还有一人最是威风,军装的样式也和其他的小兵不一样,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捏着短木仓,朝着她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木仓。

子弹仿佛擦在她的耳边过去,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沈南瑗打电影上看过更为震惊的场景,可电影毕竟是电影,有画面感,却不能身临其境。

而现在,她整个人都懵掉了,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一把短刀突兀地抵在了她的喉间,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只有两个字——我去。

用倒霉这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遭遇。

沈南瑗大脑当机了片刻,当即选择自救。

她斜到了背后人的性别,合着他狂乱的心跳,颤抖着声音劝说:“大哥,有话好说。”

“别废话!”背后之人厉声道。

“都这种要命的时刻了,我肯定不说废话,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沈南瑗生怕他不相信,眼看骑着马的男人越逼越近了,硬逼着自己示弱出了哭腔。

她的声音本就纤细柔美,听的背后之人不由就心软了半分。

可他这时哪还有时间可怜别人呢!

抵在喉间的短刀,比之方才,似乎轻力了不少。

停顿了片刻,沈南瑗接着说:“大哥,你肯定比我更了解追你的是什么人!我跟他又不相识,他要是个残暴的性格,又怎么会管我死活的!”

他眼睛里的凶光直射,压低了声音,“放心,全城的百姓都看着呢!他杜聿霖就算残暴,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只要我一出城门,我便放你自行离去。现在,你只哭便好,哭得越惨越好。”

谁?

杜聿霖!

沈南瑗一颤,在这紧迫的时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居然是原书里对他的一段描写——

“杜聿霖同那交际花说笑,不经意似的攀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她顿时笑了起来,那笑灿烂极了,心想着众人都说惹不得的杜二少也不过如此。可她的笑片刻就凝固在了嘴边,这是她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杜聿霖一手砍向了女人的脖子,接过了副官递来的帕子,将手指擦拭干净,嫌弃地扔了出去。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投怀送抱、自以为是的女人,并不是所有的漂亮女人都适合做细作。”

沈南瑗能说自己是吓哭的嘛!

眼前,英俊帅气的军官跨下了马,蹬着黑亮的皮靴,一步一步地踱到了她的正前方。

沈南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是为了他军装包裹下的结实大长腿,而是为了自己即将不保的小命。

作为一个有可能活不了一章的女主,她突然深感悲伤。

杜聿霖停下了步子,微微抬眉,顷刻间便有了决策,他淡淡地开口,不容人反驳地说:“开木仓,这女人是他的……”同党!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沈南瑗便急急地打断了他,哭的梨花带雨:“少帅,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少帅救命啊!”

“原来你是杜聿霖的手下,怪不得方才想劝我投降!”背后之人气急败坏地说着,抵在她喉间的匕,顿时划破了她如雪的肌肤,渗出了鲜红的血粒。

这就好玩了。

原想栽赃的杜聿霖,反倒被栽赃了。

那些听见他吩咐纷纷端起木仓的士兵,面面相觑。

他杜聿霖虽以残暴闻名,但对待自己人却从不苛刻。

若今日传出他抛弃自己人的名声,恐怕会寒了很多人的心。

杜聿霖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她的眉目如画,唇红似妆,一张妩媚的小脸煞白煞白,想来是因为紧张。

他起初断定了此女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想着故意说她二人是同党,只等那细作慌乱,可如今,他并不会这么认为了。

杜聿霖扬了下嘴角,慢慢地把手木仓扔到了地上。

他褪下了黑色的手套,妥协似地举起了双手,“我放你离开,你放了她。”

“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诓骗我?”

“我堂堂杜家二少,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隔着她讨价还价。

沈南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却在这时,她瞧见杜聿霖的眼睛悄悄地往左边移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错与否,赌|博似的头往左偏。

千钧一的时刻,杜聿霖随手甩出的一柄飞刀像方才那颗子弹一样,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速度之快,连眨眼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沈南瑗的眼泪都被吓回去了。

作为一个大难不死的女主,她在想大难之后很可能也难有后福。

——被少帅囚禁的金丝雀还没进行反杀,晚饭吃了一颗有毒的鱼丸,房事猝,全剧终。

毒死之突兀,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别说男主一脸懵逼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估计连那个臭不要脸的作者也不知道。

然而作者却在底下说,小说就这样大结局了。

原本只想看个肉爽肉爽的文,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堵心烂尾结局。

沈南瑗彻底炸了。

在文下愤怒留言:‘作者粉转黑,江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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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关了电脑上床睡觉,沈南瑗都还觉得心塞。

天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的小夜灯却忽然飞快闪烁了两下。

沈南瑗陷入了深度睡眠——

天光透亮,光线直照的刺激感让沈南瑗抬手挡住了眼睛。等她适应了光亮往前看时,却突然像是被定住了。

她面前的是块巍峨壮观的石牌坊,上有对联:日月垂光星辰昭卬、山泽通气风云会时,中间则是浓墨重写的泷城二字。

“我……一定是没睡醒吧。”沈南瑗盯着泷城二字睁眼闭眼,却仍是没有改变。甫一低头又看到了身上绝对不属于她那个时代的粗布蓝裙,还有垂在胸前又黑又长的麻花辫。

她伸手拽了拽,一阵头皮紧。

“嗳,让让,让让,姑娘别堵着道儿啊。”

“老板住店么,还是要用饭啊,咱们这刚从沪城新来的大厨,包管你吃到正宗的本帮菜~”

周遭形形色色,吆喝声,时空如同错置。

沈南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过往的行人进了城里,她目光怔怔看着皙白手腕上那只通体翠绿的玉镯子,而不是原来她忍痛买来的卡地亚手镯,“这是……”

她还是没有癔症过来。

“穿书,惊不惊喜?”那微是尖细的女声伴着回音生出一股阴恻感,“攻我页,毁我声誉,沈南瑗,你能你上啊。”

“!!”脑海中轰的一声,直炸的她心肝乱颤。沈南瑗一回头再看那石牌坊,头皮兀的麻,内心一万句p都不足以表达愤怒之情了。

“小哥,现在是几几年?”沈南瑗仍旧带着一丝期颐,随便拦了个人问。

“万立6年。”

沈南瑗微微晃了身形,再环顾四周,不禁悲从心底而来。

难怪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可不就是书里开篇金丝雀被接回家的场景么!

满心以为父亲还惦念亲情的金丝雀被接到城中,才得知父亲的目的是让她嫁给泷城杜督军心智残缺的大儿子杜聿航,开启了苦逼女主的模式。

“多谢。”她仓皇道了声谢,想也没想转身就逃。开玩笑,留下自己去体验这变态的剧情吗?当然是从源头扼杀!

她跑了,剧情就无法展开,就不会碰到杜督军行事乖张又变态的二儿子杜聿霖,更不会被囚禁PLAY了好么!

此时天近黄昏,路上多是些穿着长衫马褂的行人,也有如她一般穿着布裙的女子。

衣裳用的料子多是宝琳公司前年刚推出的新式布料,这料子价格不贵,且不褪色,一上市便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爱。

她这一身粗布蓝裙,是原主那好继母寄到乡下的料子做成的。

就这么几块破衣料,原主便以为她那个好继母可以亲近。

沈南瑗却不能苟同,这般老气款式,也亏得原主肤白貌美,艳若桃李,是泷城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才能够轻松驾驭。

可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落了个被囚禁的下场。

沈南瑗忍不住喃喃自语:“红颜祸水啊!”

沈南瑗现实中是个雷厉风行的时尚女主编。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觉得凭着自己的能力即使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也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

可这世道并不太平,她得事先想好了落脚地。

像是映证她的想法。

大街的另一边忽然就传来了骚乱的声音,先是走的好好的人,慌乱地往回跑,接着便听见砰砰的几声。

沈南瑗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放炮了,可街边的小贩慌里慌张地收拾东西,一看就不是放鞭炮那么简单。

“杀人了,杀人了——”

她慌张地跟着人群退到了街角,才退了两步,便现街的另一边列队跑过来了一小队穿着军装的士兵,个个的手里都端着长木仓。

还有一人最是威风,军装的样式也和其他的小兵不一样,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捏着短木仓,朝着她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木仓。

子弹仿佛擦在她的耳边过去,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沈南瑗打电影上看过更为震惊的场景,可电影毕竟是电影,有画面感,却不能身临其境。

而现在,她整个人都懵掉了,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一把短刀突兀地抵在了她的喉间,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只有两个字——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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