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沉默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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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登登睁开眼，看着与自己卧室全然不同的房间，有一秒的愣神。
但鼻尖再次嗅到那淡淡的木质香味后，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自己这样子，好像真有点……莫名其妙。
但听完姜森说的那些，就忍不住想来见他，想要拥抱他。却仅此而已。
被姜森抱在怀中的那种安心，会让人卸下所有防备，并且沉溺其中。
此时，身边已经没有姜森的身影。程登登翻身坐起。
姜森房间的窗帘遮光性没那么强，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床头的时钟，时间停在10：58分。
程登登掀开被窝下了床，发现脚边放着一双新的拖鞋，有点大。
屋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
“姜森？”她冲门外叫了一声，并没有回应。
穿好拖鞋，程登登走到窗边，拉开了灰色的窗帘。刺眼的光线闯入她的眼睛，稍微有些不适。
回过头，房间里的一切让人看得更真切了。
室内装修很简约。房间墙壁通刷了浅灰色乳胶漆，没有多余的装饰。房间内家具很少，除了一张黑色皮质大床和靠墙的一排衣柜，仅剩两个床头柜，和一盏落地的床头灯。
程登登看着这个房间，觉得床上凌乱的被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于是走到床边，将黑白斜纹的被子拉了拉平整。虽然此刻，程登登自己的床上正一片凌乱。
出了卧室门，刚刚听到的声响大了些，是从厨房方向传来的。
透过玻璃门，程登登看到了姜森的背影。
他在给我烧饭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程登登悄悄走了过去，拉开厨房的玻璃门，油烟机的声响更大了些。姜森并没有注意到程登登。
她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腰。
“在做什么？”程登登问。
姜森转过脸，看了一眼程登登，低头吻了她一下。
他一边说着“煮面”，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
程登登环抱他的手臂没有松开，探着头看他用筷子搅动锅中的面条。
“登登，我要拿一下蔬菜。”油烟机的轰隆声里传来姜森的声音。
程登登松开他，站在他身侧。
姜森转身迈出一步，从案台上拿来已经清洗干净并切好的蔬菜，倒进了沸腾的锅里。
1分钟过去，姜森关掉了火，也关掉了油烟机。
程登登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姜森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面碗，用筷子将面条和蔬菜夹进碗中，最后倒上一些面汤。
“我来端，我来端。”程登登自告奋勇地。
姜森伸手拦住了她，对她说：“很烫。”
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一双隔热手套给程登登。
“你家里居然连隔热手套都有。”程登登一边戴手套，一边说，“你经常烧饭吗？”
“还行，不想点外卖的时候就会自己烧。”姜森用抹布隔着碗，端着另一碗面走在程登登身后。
热腾腾的面条被放上了餐桌，他们在餐桌同一侧坐下。
程登登已经坐下，姜森回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两只汤勺，顺便把早已洗好的草莓端上了桌。
程登登伸手抓了一个草莓塞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停下来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姜森带着疑惑问他。
“我还没刷牙。”程登登捂着嘴，边吃草莓边说。
姜森像是并不意外，低下头收拾着桌上的手套和抹布，说着：“吃完再刷一样的。”
如蒙大赦的程登登又拿起一个草莓，放进了嘴里。
而姜森，已经用筷子夹起面条，开始慢慢吹着气。
程登登看着他吃面条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对比优雅的姜森，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邋遢了。
程登登也拿起筷子，端详着眼前的面。
面条像是手工面，里面放了鸡蛋、番茄丁、菌菇和一点小青菜。
“这个面条是你自己擀的吗？”程登登有些好奇地发问。
“不是，起来后在买菜软件买的鲜面。”
“我说呢。我们南方人很少有会揉面的。”程登登放了一口面条在嘴里，细细品尝着。酸酸的，又有些咸鲜，比自己煮的面条好出数个level，于是对着姜森竖了个大拇指。
姜森看着这个大拇指，原本说到一半的“我……”生生咽到了肚子里。
程登登注意到了姜森的变化，低头问他：“你要说什么？”
“面我也会揉，不过家里没面粉，所以直接买现成的了。”姜森说。
“你咋这么厉害！有你当老公真是太幸福了。”程登登像发现新大陆般兴高采烈，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直白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哪学的？我爸妈爷爷奶奶没一个会的。”
听到程登登的话，姜森眼里堆满了笑。但听到下半句话，他的笑容有些凝固了，但还是缓缓开口道：
“以前在北方读书，过年不回昭阳，多数时候是去南方旅行，有一年没去，被我同学带到他家了，他妈妈很擅长做面食，那次教了我最简单的揉面、擀面和切面条。”
“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同学吗？”程登登听着姜森的话，问出了心里的猜测。
“是。”姜森答完，低头吃着面条，不再说话。
程登登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此刻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姜森。思前想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速度吃着自己的面条。
“我吃完啦！”程登登在吃完最后一口面条后像孩子一样炫耀着，她说，“该你刷碗！‘先吃完不管，后吃完刷碗！’从小我爷爷就这么说的！”
姜森抬头看着她的笑脸，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和快乐有些感染到他。
“可是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刷碗。”像是想戳破她的笑容，姜森有些故意扫兴道。
“可是我原本打算让自己刷碗。”程登登依然笑得很开心，一字一顿的说，“谁知道，我轻轻松松就吃过你了。”
姜森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程登登的目光变得幽深了些。然后低下头，迅速吃完了碗中剩下的面条。
最后，他抬起头，望着程登登有些震惊的脸说：“嗯，我还没有吃过你。”
意识到姜森在说什么后，程登登的耳根有些泛红，啐道：“赶紧刷碗去吧你。”
姜森去厨房刷碗了，程登登自顾自地参观起他的家。
伴随着厨房传来的流水声，程登登从餐厅一路走到客厅。上一次站在门外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姜森家整洁冰冷的像样板间，真正走进室内，发现别有一番高级感。
墙面应用大面积木饰面设计，不规则黑色皮质沙发置于前，电视背景墙是黑色木饰面壁龛与原木栅格的组成，搭配极简地台充当电视柜，不同材质的的几何形态让程登登觉得很高级，如果一定要用换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沉稳而优雅，就像姜森给人的感觉一样。
阳台区域是延伸而来的木色储物柜，飘逸的纱帘此刻是束起的状态，窗外是程登登再熟悉不过的小区，然而12楼的视野却与8楼有了细微的差别，很细微，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程登登看着窗外，试图找出这细微的差别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