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失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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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亲妈灌完半瓶酒后，姜森隐隐觉得事情徐晚意存心整他。
但今天发生的种种却让一向不爱喝酒的他生出了些许对酒精的依赖。
头晕眼花，步态虚浮，心也跟着飘飘忽忽，那些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也跟着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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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登登洗过澡躺在沙发上刷朋友圈，大有一晚上把三个多月的内容看完的架势。
可惜设置仅三天可见的人太多了，没多时就刷到了底。
她点进赵婧的朋友圈，寻找除了今天那条朋友圈之外的恋爱证明。
原本信誓旦旦觉得姜森有新欢了，但回头想想，今天姜森是独自一人上的徐晚意车。
除了今天的合影，赵婧的朋友圈最近几个月有不少和姜森有关的蛛丝马迹。
她会拍他在文件上的签名，说几句工作，附上一句“老板的字真好看”。
他们也曾一起熬夜测试，拍她给大伙点的外卖，她拍那些工作中的同事，但程登登偏偏就知道，她就是为了明目张胆拍姜森。
她也曾在他的车上自拍，照片里露出姜森的半个下巴或是一条手臂，如果不看配文的“又去见客户了”，会让人觉得是很暧昧的副驾驶自拍。
最让人浮想联翩的是今天那条动态。
赵婧的爱意昭然若揭。
而姜森面对这位仰慕者放任自流又是什么意思呢？是享受被爱还是已经在温柔乡里妥协？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呢？
“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呢？”她不自觉说出了心中所想。
“什么一起？”吴女士看着女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表示关心，“有什么事情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一起支持你。”
程登登快被这没来由的母爱淹没，收起手机往房间躲：“知道了，谢谢妈妈！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早点睡，别玩太久手机。”
吴女士的声音被程登登关在了卧室门外。
其实程登登可以直接问陆露，但陆露跟周昱太亲密了。在共同好友面前暴露太多情绪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女人的占有欲真是太可怕了。她将自己的窥视欲归咎于迟来的占有欲。
她笑着关掉赵婧的朋友圈，骂自己不清醒。
而更不清醒的人拨通了她的视频。
这一次分手，她没再拉黑姜森，甚至连微信都没删，只是取消了置顶。
但他们却一次都没再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次电话。
她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和姜森的对话框一点点被压在了最底部。
此刻，这个对话框回到了最上面。
程登登按了绿色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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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意把自己儿子扔回家中后便扬长而去。
姜森带着残存的清醒点开了微信，置顶对话框的聊天记录停留在8月20日，那一天是程登登的生日，也是他们分手的那天。
他一次都没敢发过消息，只是怕看到那令人寒心红色感叹号。
大概是借了几分酒胆，他今天想也没想就发去了视频邀请。
视频居然接通了。
但他此刻的神志让他无法为这件事感到惊喜，只是急切地看向屏幕里那张熟悉的脸，一声声叫着“登登”。
“你喝酒了。”程登登看着他样子，很肯定。
屏幕里的姜森，双颊微红，额头的碎发微微遮住迷蒙的双眼。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与她答话。
“嗯。喝了。”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你一个人在家？”程登登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被察觉的担心。
“嗯。”他点了点，碎发顺着他的动作起伏，让他平添几分孩子气。
那一瞬间，程登登有些恶作剧地想录下他此刻的样子。
但她以什么身份去珍藏他此刻的模样呢？
想到这一点，程登登的声音疏离了不少。
“天冷了，你喝了酒早点睡觉吧。我也该睡觉了。”
她作势要挂断视频。
“不睡。”小孩子耍赖的语气，“你不要生气。”却能洞察她的情绪。
“我没有生气。”她慢慢说。
“你就是生气了。女人说没生气就是生气。”
要不是他这副样子太过痴傻，程登登差点要怀疑姜森装醉来自己面前演苦情戏了。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生气？”她随口问道，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睡衣，然后打开了手机屏幕录制。
“我也不知道。但你生气了。你不想跟我说话。”
程登登正想解释自己并不是不想跟他说话，就被他后面的话堵住了话头。
“但是我想跟你说话，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我想抱抱你，想亲亲你，也想和你……”
眼瞅着姜森就要说出十八禁的话题，程登登急忙调低了手机音量，打断了他的话：“你等下，我戴个耳机。”
戴耳机的几秒里，她看见他嘴唇开合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仿佛是姜森贴着她的耳朵讲出，听得程登登心尖轻颤。
“我也想你。”她情不自禁说出了一直逃避的真相。
“你骗人！”姜森的声音高了几分，像个要不着糖而情绪失控的小孩，“你不想我，你躲着我，我一直找你，但你一直躲着我。”
程登登想了想，最初分手的半个月里，她总能在小区车棚、公司停车场等诸多地方偶遇姜森的车或者是姜森这个人。每一次她都会在视线对上之前避开或是直接躲起来。
后来她与他打了个照面，他云淡风轻地对她点头，向旁人以“前女友”的身份介绍自己，于是她不再避了，两人却一次没见过了。想来，那些偶遇都是他刻意为之。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程登登疑惑了，她是什么呢？
思绪刚起了个头，她又笑着骂自己，跟一个醉鬼那么认真干嘛，顺着他的意思不就行了。
“那我以后不躲你了好吗？”她慢慢安抚道，“你现在好好睡一觉。”
“不睡，睡着了看不到你。我想看你，想看你笑，对我笑；想听你说话，跟我说话。”
他明明只是在说醉后的胡话，程登登却有种被撩拨心弦的酥麻感。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他自问自答，“你不喜欢我，程登登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没有，我不是。”程登登急忙解释。
“你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海，喜欢云，喜欢四季，喜欢你自己，你就是不喜欢我。”
程登登再一次沉默了。
醉鬼的话不全对，却说对了一些。
“我喜欢你。”她慢慢说。
“你又骗人！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我可以不跟你求婚，不跟你结婚，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小孩子脾气又开始了。
程登登明白他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