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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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雨领着弟弟妹妹进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在前面挥舞着镰刀开路。
过了一片杂草,便看到了一大片的红荆,长在一处水坑边上。
如今已进深秋,很多小枝条已经脱落,只余下了木质主干。
“我平时编筐编背篓的荆条就是从这里砍的,春天开花的时候再带你们来看看,一大片一大片的粉红,可好看了!”
看着姐姐眼中的亮光,高雪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片璀璨的嫣红。
这退亲的确没有影响到大姐,有心情谈心中的美景,高雪终于放了心。
荆条韧性、硬度都很好,跟柳条一样又不是很粗,正好合用。
再看看这一大片,高雪乐坏了,这完全不用任何花费,真是太好了,如今家里一文钱都不敢乱花啊。
高雨在前面砍,让高雪和高兴在后面捡拾并捋顺了。
荆条硬,扎实的很,也很有分量。为了多背回去一些,高雪把不合用的都甩了出来,剩下够一人一捆的量时,就喊高雨停了手。
路远,背着荆条走更难,天要擦黑了才回到家。
虽然已经是粗选过的荆条了,都能用的上,但还需要处理一下长度,截成一尺来长一根。
小分枝很少,但略微有些扎手,需要处理光滑了。糖葫芦主要是给孩子们吃的,签子不能伤着人。
齐动手倒是很快,高雪把弄好的签子,先洗了两遍,又放进沸水里煮了一会儿,杀杀菌。
晾凉后,一根签子串上十个山楂,因为是野生果子,个头都不大。
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一半,现在就剩下最重要的熬糖了。
……
吃过晚饭,高雪就把高兴派去了赵家,她没忘了说好的事儿。
赵家父子看样也是才进家门,厨房还冒着烟呢。
“高兴来啦,你先生在屋呢,去吧。”
高兴应了一声,跟赵进打了招呼,就去了赵春生的房间。
敲门进去,先把衣服放在床上。
“先生,我们的签子解决了,大姐领我们去砍了不少的红荆条,够用一段时间了,暂时就不麻烦秋收哥了。”
下午,赵春生也琢磨出用荆条更合适,砍木头成小木棒,费工夫的很,成本会有点高。
本想晚上告诉高兴的,没想到他们自己就解决了。
“好,有事儿就跟先生说,能帮的我尽力。”
“谢谢先生。”高兴由衷地说道。
先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子沉稳,读书又刻苦,学问也好,讲起书来浅显易懂,高兴内心很是敬重。
……
收拾完,高雪就去睡觉了,躺着复盘当初奶奶是怎么熬糖的。
今天卖豆芽得的几十文,除了买了一斤糖,高雪硬是咬着牙花二十文买下一个底部扁平的小铁锅,这还因为是个无人问津的锅才这么便宜的,不过正适合用来熬糖。
睡前还在灶台旁边垒了个小土灶,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隔壁第一声鸡叫传来时,高雪就醒了。
简单梳洗后就来了灶房。
一斤白糖半斤水,都倒进了铁锅里。
点燃稻草,先放进一些细的干树枝,树枝引燃后,又放进了几段大灶里烧过的木炭,不能跟买来的木炭媲美,但也比直接烧木柴少了很多烟。
生起火,高雪开始专注着锅里糖水的变化,也不搅动,等糖水慢慢冒出泡泡,就抽出了最粗的木柴,把火调小。
待边缘泡沫开始发黄时,用筷子挑了一点滴进水里,还好,糖进了水里很快就凝结了。
撤火,锅还放在灶上温着。
剩下的工作就是考验手速了,高雪不算手巧之人,但也不算手残。
左手稍微倾斜铁锅,右手快速地拿起一串在糖沫中滚动一圈,沾过糖后立即放置在淋湿的案板上。
一个一个,快速、利落地完成。
放下最后一个后,高雪才长长松了口气。
锅里的糖少的不够再蘸一串了,就往锅里丢了几个没串的山楂,正好让自己家里人都尝尝。
一斤糖制成了二十二根糖葫芦,第一次操作已经堪称完美了。
这时候的白糖杂质较多,本就不够白,糖稀凝固后就带着淡黄色,也不够透亮,但甜度还不错。
“又酸又甜,好好吃啊!”
“好吃,好吃!”高雨还不忘给奶奶切了一个。
“哇,二姐,你咋想到的呀,太好吃了。”
周氏嘴里含着半颗,咂摸味道,也笑眯了眼。
其他人从未吃过,自然觉得十分美味,高雪尝了一颗,心里觉得只能算是及格,熬糖是个技术活,自己没本事一次就弄完美。
“二姐,可以给先生送一串吗?昨天答应做出来给他尝尝的。”
高雪正从案板上往下取糖葫芦,就把手里的递给了高兴,“去吧,若是先生喜欢,以后再给他送。”
“哎。”高兴拿着就跑了出去。
……
“先生觉得如何?”
高兴背着豆芽,高雪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垛子,一路往县城走去。
“嘿嘿,先生说太酸了,吃不惯。我说留着给秋收哥吃,秋收小,我觉着会喜欢的。”
这东西本就属于零嘴,多是孩子和女人喜欢,男人爱吃的真不多。
二人仍去了昨天的老地方。
旁边的大爷就在城里住,来的却不早。
“呦,增加买卖了?”
“是,您老尝尝,酸甜口的。”高雪取下一串递了过去。
“老了,牙口不好,咬不动喽。”
豆芽这东西也不是多稀罕的,只是寻常家里偶尔泡一点尝尝,有昨天的回头客,自然也有看了眼就走的。
“奶奶,这是新出的糖葫芦,又酸又甜,四文钱一串,外面是一层的糖霜,给家里孩子带一串吧!”糖贵,熬糖不容易,木签子也要花力气,高雪决定涨一文。
“大婶,里面是山楂,跟糖配在一起滋味超好,保您喜欢。”
四文钱也不算贵,很多人抱着买给孩子尝个新鲜的想法出手了,关键是红艳艳的果子裹着厚厚的糖霜,连大人看了都流口水。
你一串,我一串,很快便卖完了。
“小姑娘,你们的糖葫芦卖完了?”说话的是第一个买走的大婶。
高雪歉意的笑笑,“大婶,刚卖完,您这是?”
“哎,家里的孩子多,一串不够分啊!这不,央着我再来买两串。”
高雪笑着说道:“多谢您捧场,明日还有,您早点过来哈!”
“哎,哎,小姑娘会说话,怪不得生意好呢,你们自己做的?”
“家里做的。”高雪回答的含糊。
“哦,我明日再来。”来人也爽快,说笑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