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太太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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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屋呢。”高雪跟老大夫见了礼，忙领着人进去。
老大夫坐下稍事休息，待喘气均匀了，才伸手搭在了脉上。
老大夫五六十岁了，是附近几村唯一的村医，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医生，寻常病症倒也都能看。
“没什么大事，老嫂子你不要着急，凡事心宽些。”
谁家没点糟心事儿！
“您看需要抓副药吗？”高雨着急地问道。
屋里铺满了床板，狭窄逼仄，老大夫跟周氏说了两句就去了院子里。
“不用抓药了，好好养着便是。老人家都是如此，莫着急，莫生气才好。”
一听周老太太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几个小的才安下心来。
高雪摸出昨天卖豆芽剩下的五文钱，递给了高雨。
“老大夫，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老头摩挲一下稀疏的山羊胡子，看看几个不大的孩子，摇摇头，“收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又没开方子。”
高雪见老大夫执意不收，便进屋拿了个小笸箩装了几把豆芽。
“自家泡的豆芽，不值个什么，您吃个新鲜。”说完交给高兴端着，让他送老大夫回去。
......
“姐，退了王家的亲事是好事儿，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可要擦亮眼睛呢，不能随便把自己给打发了。”
“大妹放心，我没有难过，那人管他什么样吧，跟我都没关系了。奶奶最是隐忍的性子，既然她当场就决定了退亲，必是王家说了过分的话。也多亏你挣回来的银子，这事儿才顺利的了结了。”
见高雨说的不似作伪，高雪才心里安定下来，就怕这时代的女性把退亲看得太重，精神上有了枷锁，对周氏也心存怨怼。
“咱们姐妹不说这般疏远的话，奶估计也是走累了，我去做点面汤。”
“我去吧，你陪奶坐会儿。”
秋收已经结束，家里现在只做两顿饭，中午一般是不吃东西的。
高雪适应了几天，才能在中午的时候不考虑吃饭这件事情。
饿肯定是很饿的，可老的小的也都在饿着呢，她也没什么受不了的。
劳累的活都安排在上午，就怕下午干重体力活会饿晕过去。
地既然要租出去，高雪就不准备改变主意，想着把泡豆芽的事情全部交给姐姐，她跟高兴只负责售卖，空出的时间就可以想想新的门路了。
想要早日吃饱，赚钱才是王道。
......
高雪没进屋，转身去地窖抓了一些板栗，板栗好吃但是壳太难剥了，除非猫冬的时候，否则没人愿意花时间处理这些。
在煮完面汤的锅里又添了把柴，板栗倒进去煮熟，趁着热捞出来更容易剥皮。
拿把小刀切开已经变软的栗子皮，皮是容易切开了，但是想要完整的剥出果肉不容易。
刚剥了一小碗，高雪就拿进去给了奶奶。
“奶，栗子可甜了，多吃几个啊！”
“好，你也吃。”喝了半碗面汤，已经有了些气力。
“您可要保重好身子，要不我们几个依靠谁呢？有事靠谁为我们出头！”
“放心，我一定活到你们都成了家才敢合眼。”
“您说话一定要算数！将来啊，我要给您吃最好的糕点，最香的肉，睡最舒服的床。”
“你这妮子就会哄我开心，那些我不稀罕，只想你们一个个都过得好。”
说着话拉过高雨和高雪的手，树皮一样干枯的双手覆盖住两只小手。
几人相互望望，都笑了。
“小雨，等你退亲的事情传开，村里必然会有风言风语的，别在意那些。”
“我听奶奶的，随他们怎么说吧，又不能堵上人家的嘴，是不？”高雨把奶奶吃剩的一点几口喝完，端着碗去了厨房。
......
“奶，是张大宝送您回来的，这回多亏了他，我们怎么感谢下？”
“按说该请人吃个饭的，咱家这情况吧，不太方便。割几斤肉送过去吧！等我好点，我去就是。”
“好，听奶的。张大哥人品咋样？您觉得合适吗？”说着看了眼外面。
周氏很快就明白了高雪所指。
“没怎么接触过，不是很了解，倒没听过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我只是觉得条件相当，主要还看姐的意思。”
“我先打听打听。”
“还要张大宝真心实意待我姐才成，不能介意她定过亲。”
说得没错，周氏很赞同。
“奶，我准备把泡豆芽的事情交给姐，以后若是嫁了人，也可以让她一直做这个营生，我再想别的出路就是。”
“奶没说的，你们和睦，我开心着呢！”
周氏晕倒是因为怒火攻心，加上身体乏累，休息了一天就能下地了。
......
吃了早饭，姐弟背上豆芽就出了门。
前天迎客楼才收了所有的豆芽，今天直接放弃了那边。
先去了比较大的一个菜市场，昨天去的是市集，统计不准，也并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人卖豆芽。
转了一圈，还算不错，只有一个卖豆腐的摊位。
好的位置早就被长期占领了，只能先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落脚。
放下背篓，拿出新买的秤，盖布暂时不敢打开，怕豆芽不新鲜了。
看着有人过来，高雪喊道：“新鲜的豆芽喽，绿豆芽......”
说着话打开了盖布。
大婶探头看了看，“还算水灵，什么价钱？”
“三文钱一斤，您来点？”
“小姑娘，豆芽怎么做好吃呀？”有点刁难人，不过高雪却有准备的。
“煮汤或者当配菜都行，又顶饱，若加点荤腥味道就更好了。”
“年纪小，嘴皮子倒利索，来一斤吧。”
高雪虽然没有卖过东西，但知道一个消费心理，东西逐渐添加，感觉最终得到的就比较多，即便份量相同时，也会觉得占到了便宜。相反，一开始放很多，不断往下减，就会让人不悦，觉得量少了。
于是，高雪先抓了两把，离一斤的秤星还有点距离时，便又加了一小把，秤杆高高翘起，还给对方看了一下。
大婶满意的倒进了自己的菜篮子，付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