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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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鲲沉默的站在郑府花厅，任寒风吹乱他的发丝，他的衣裳他的心……
郑义默默言道：“官人节哀顺变……”
郑鹏亦默默言道：“兄长，长姐和赵将军之间的事就让长姐自己处理吧！兄长答应过香玉夫人的……”
郑鲲忽然恨恨言道：“所有的不幸都是那个愚夫造成的！本官永远也不想谅解他……”
郑皓有些遗憾言道：“桂儿姑娘的确是枉死……”
郑义淡淡言道：“桂儿姑娘知道得太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个道理想来二公子现在也懂了！”
郑鹏和郑皓随即沉默，兄弟三人默默的看着那些玫瑰花不语……
得知李香玉香消玉殒，崔玉容悲不自胜嚎啕大哭：“当年我好想你离开玉郎……现在我希望你留在玉郎身边而你却永远的走了……香玉，都是珏儿这个愚夫害得你早逝啊……也害了如玉啊……”
赵晟收到百年赵府的来信也是嚎啕大哭：“姐姐呀，你终于还是离兄长而去！那个愚夫不值得姐姐和如玉嫂嫂殚尽竭虑啊……”
高婵娟听说李香玉真的死了以后反复交代王勤：“官人，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官人切莫要伤心！好好与碧儿妹妹过日子吧！争取多生儿育女……”
王勤潸然却强忍着：“夫人，不要想太多好好将养！”
高婵娟欣慰看着王勤一笑：“李香玉都真的死了为妻还有什么遗憾……”
清菡对着春儿欣慰一笑却潸然：“她终于还是死在了我和似玉姐姐的前面……”
春儿也欣慰对着清菡一笑又潸然：“夫人，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香玉夫人的死去烟消云散……”
清菡看着《香玉夫人传》轻轻点头：“是呀，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她的香消玉殒烟消云散……”
郑如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玫香居】自己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莲儿和碧儿紧紧的护在她的床前。
见郑如玉醒来莲儿和碧儿一脸惊喜：“夫人，你终于醒了！”
郑如玉勉强起来，莲儿和碧儿急忙好好扶起郑如玉：“夫人，小心些！”
郑如玉有些迷糊：“莲儿，小姐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碧儿，夫人我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噩梦？”
莲儿和碧儿忽然哭了：“夫人，你睡了好几天了！吓死奴婢了！”
郑如玉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了什么：“香玉夫人还好吧？还有桂儿姑娘……”
莲儿和碧儿扑通跪下：“夫人，你要节哀顺变！香玉夫人已经去了！桂儿姑娘好好的和桃儿姑娘埋在一起了！”
郑如玉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
巧云得知郑如玉已经醒了，急急来到【玫香居】看望郑如玉：“如玉，你回来了就好了！如玉，你醒来了就好了！如玉，你要节哀顺变，赵府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来处理呢！”
郑如玉急急问巧云：“姐姐你告诉我，香玉姐姐到底如何了！”
巧云潸然泪下：“香玉夫人真的香消玉殒了！不过如玉你放心，她走得很安心！能看着你重回【玫香居】，能死在心爱人的怀里，枕边还有你亲自为她撰写的话本《香玉夫人传》，她死而无憾！”
郑如玉清泪横流：“香玉姐姐真的去了？那桂儿呢？”
巧云含泪看着郑如玉：“如玉，你在这百年赵府也有好几年了，有些事情还要明说吗？李香玉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行事风格你还不清楚吗？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郑如玉何尝不懂只是不相信罢了。
郑如玉忽然又想起那个遗书来，在床上左看右看的。
碧儿轻轻从桌子上把那遗书递给夫人：“夫人，顾少卿和小礼哥哥要夫人看了以后就烧了吧！说是不吉利……”
郑如玉想起李香玉说的这遗书陪伴了李香玉整整七年，想起李香玉七年前为了救赵珏冻坏了一双手，哭哑了嗓子不禁放声悲哭：“既然这是公子写给香玉姐姐的遗书，就让它永远陪着香玉姐姐吧！”
巧云含泪轻轻问：“如玉你不看一下吗？”
郑如玉含泪摇头：“因为这遗书，红儿姑娘与香玉姐姐决绝追寻杨先生而去！因为这遗书，公子怨怪香玉姐姐没有珍惜公子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因为这遗书，我郑如玉失望至极最后在江湖，在朝堂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巧云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它永远陪着香玉夫人吧！”
郑如玉喝下了莲儿喂给她的燕窝羹，因为她知道，如果李香玉真的去了，赵府有太多的事情自己责无旁贷了！
巧云要郑如玉好好在武大夫配置的热水里多泡洗：“如玉，多泡洗驱晦气！”
郑如玉又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身上乱摸。
巧云轻轻言道：“香玉死于血崩，弄脏了你和公子！你好好的多泡洗吧！”
郑如玉终于相信李香玉永远走了，而且的确不是她杀死的。
郑如玉闭上了眼睛，任那泪水纵横。
莲儿和碧儿含泪安慰夫人节哀顺变，巧云眼泪汪汪默默来到梅花树下任那泪水奔涌。
俏儿抱着儿子哭着言道：“奴婢那么恨过她，为什么她终于死了，奴婢心里却好难受？”
郑如玉沐浴更衣后走出房间，见应天七子齐齐站在竹林前，齐齐回头看着郑如玉，齐齐问道：“如玉醒了，那就好了！”
徐威拄着两根拐杖看着郑如玉一笑：“我们把玉郎放心的交给如玉妹妹了！相信如玉妹妹不会让香玉夫人失望！”
随后徐威大哭：“七年前香玉夫人还在边境深雪里努力的救我们。才不过七年，香玉夫人就香消玉殒！玉郎，世事无常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赵珏突然把郑如玉紧紧搂着：“如玉，从此以后不要离开我半步！你答应过她的！”
郑如玉终于在赵珏怀里放声大哭：“珏哥哥，是不是玉娘错了！珏哥哥，是不是如玉太任性了！”
杨维轻轻奏响了七弦琴，郑鲲合着杨维的琴声轻轻吟唱：“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郑如玉只感觉赵珏把自己搂的更紧了。
郑如玉不顾郑鲲和赵珏的反对哭着去了李香玉灵堂，一群的娘子们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刘青哭着说若不是香玉妹妹救了杨维，哪有现在杨府的人丁兴旺！
红儿早已经眼肿如桃哭得声嘶力竭：“姐姐，你如何舍得公子？！”
婵娟哀哀哭着：“我都没有走，为何你竟然比我先去！”
冯玉兰和沈碧莲眼泪清流：“没想到你真的走了，竟然舍得你心心念念的公子先去了！”
王美玉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那么恨过你，你却不给我机会再恨你了！”
刘红玉几天下来瘦了不少，肿着眼睛安慰王美玉：“香玉姐姐死在公子怀里又看着如玉妹妹重回【玫香居】，应是死而无憾！”
赵瑾和赵瑂看着棺木中的李香玉欲哭无泪，反而是抱着郑如玉嚎啕大哭。姐妹俩都要郑如玉再也不要离开【玫香居】了。
郑如玉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可是现在却无从发泄？抱着赵瑾和赵瑂姐妹三人放声大哭。
清菡和柳似玉最恨李香玉，可如今李香玉去了，把所有的恨也带走了！只留下姐妹们哀哀悲哭李香玉的早逝。
蔡琼瑶哭着认真对郑如玉言道：“如玉，既然你答应了香玉夫人，还请不要食言！”
郑如玉触景生情越发不能忍受，抱着披麻戴孝哀哀痛哭的赵星河和赵星琰泣不成声。
巧云和崔玉容不想如玉太伤心难过，要碧儿和莲儿强行把郑如玉送回【玫香居】。
李香玉已经去了，百年赵府里谁也不希望郑如玉再有任何闪失。
赵星河跪在灵堂上哭着恳求祖父祖母让娘亲葬入赵府祖坟，李香玉的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放在一起。
李香玉只是一个小妾，赵星河的生母是郑如玉？
人死不道其非，李香玉用她的早逝把她自己种下的爱恨情仇全部带走了。可是葬入祖父，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摆放在一起终究是礼法不容啊？
王丽娟和杨梅因为难产而死，死后都差点不能葬入祖坟何况一个没有诰封的小妾？
不过赵昇玉和崔玉容勉强答应了赵星河要把娘亲入葬在赵氏祖坟的请求。
赵星河又恳请爹爹不要把娘亲住的地方变成鬼屋遭到了赵昇玉和崔玉容的断然拒绝。
李香玉死于血崩还弄脏了赵珏和郑如玉已经让颇迷信的赵昇玉心有芥蒂。
更何况桂儿吊死在李香玉房里，无论如何赵昇玉和赵珏都不会再让赵星河住在那里了。
以前【玫香居】是百年赵府人人避之不及的鬼屋，没想到曾经是百年赵府最奢靡的【红香阁】现在要成为真正的鬼屋了……
李香玉死了七天以后，李香玉的后事处理妥当并且李香玉已经入土为安……
赵珏给了李香玉最后的哀荣，十分奢华的给李香玉办了丧事，又把李香玉葬入了赵府祖坟和王丽娟还有杨梅埋在一起……
李香玉和郑如玉最后的对话赵星河全部听进去了……
让赵星河记忆最深刻的是桂儿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奴婢想做夫人的小丫鬟，奴婢想要夫人给奴婢取名字……夫人果然取的好名字，奴婢喜欢！奴婢下辈子要做夫人的小丫鬟，还叫赵丹桂……”
小小的赵星河越发懂事的明白了许多，一味哄着哭着闹着要娘亲的赵星琰。
赵星琰也恍然懂事了一般可怜巴巴的牵着赵星河的手不肯松开：“兄长，娘亲不要琰儿了，兄长可不能也不要琰儿了……”
李香玉入土为安了，那个郑如玉看都没看的遗书并没有随着李香玉一起入土为安。
赵星河固执的坚持不让那所谓的遗书随着娘亲入土为安而是紧紧拽在自己手里哭着看着李香玉的棺木一点点的被土掩埋……
那一刻，赵星河眼里全是恨意……
赵星河带着赵星琰执意要留在【红香阁】，赵昇玉如何会同意？
赵珏要郑如玉把赵星河带到【玫香居】。
赵星河把手里紧紧拽着的那遗书在赵珏面前抖，又一副大人模样认真的看着郑如玉恨恨言道：“我娘亲自欺欺人母亲不知道，莫非爹爹竟也不知？”
郑如玉心疼的看着赵星河：“贺儿恨母亲？”
赵星河反问郑如玉：“和儿对母亲恨从何来？”
赵珏看着赵星河那懂事模样心疼言道：“贺儿莫非怨怪爹爹？”
赵星河忽然叹了一口气：“和儿，贺儿？或许我其实是叫贺儿！也或许我娘亲平时做了许多让人伤心的事，不然桂儿姐姐临死前想的却是要做母亲的小丫鬟？还要母亲给她取名字？”
郑如玉忽然叹了一口气：“贺儿心里怨怪母亲？”
赵星河一双酷似赵珏的眼睛看着郑如玉大声喊着：“和儿确实有些怨怪母亲！既生瑜，何生亮？”
赵珏听着赵星河的喟叹，忽然怀疑赵星河真的只有六岁吗？
赵星河看着赵珏反问：“都说爹爹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爹爹明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何偏偏要逆天而行？”
赵珏对于六岁赵星河的质问竟然无言以对？
赵昇玉和崔玉容急忙安慰赵星河休要多说无益的话让爹爹母亲伤心……
赵星河扑通一下跪在郑如玉面前：“和儿不孝望母亲见谅！从此，这【红香阁】就是和儿和琰儿的家！【玫香居】，与本小爷何干？”
郑如玉忽然看着赵星河一笑：“【玫香居】，的确与贺儿无干！”
郑如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昇玉看着赵星河低低言道：“但愿贺儿将来长大成人后不会后悔今日如此对你的娘亲……”
赵昇玉牵着崔玉容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边流泪……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星河言道：“没有【玫香居】，就没有贺儿！贺儿，你今日伤了你母亲的心！”
赵小礼看着赵星河直言：“在这个百年赵府里，星河公子谁都可以辜负，唯独不能辜负的是你的母亲——夫人郑氏如玉！”
对于赵小礼，赵星河一直敬重也很信任。
赵小礼一番直言让小小的赵星河忽然不明白了？
赵珏心里很不好受，接着赵小礼的话对赵星河言道：“贺儿，在这个百年赵府里，你谁都可以伤害，唯独不能伤害你的母亲！”
赵珏吩咐赵小平三人好好护着星河公子和星琰小姐，头也不回的也走了……
赵星河见母亲，祖父祖母还有爹爹都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郑如玉知道赵星河心里对自己不喜，“既生瑜，何生亮”出自赵星河之口让郑如玉越发伤心。
还有一点让赵星河不服，就是赵昇玉和崔玉容没有同意把李香玉的灵牌与赵府列祖列宗摆放在一起。
听着曹民说只有赵府的当家主母和原配才有资格，小小的赵星河连曹民也恨上了。
虽然赵星河心里清楚曹民不过是说了实话，但是赵星河却想的是桂儿死前竟然想做母亲的小丫鬟让赵星河不得不多想曹民是不是不服他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