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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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如玉立在桃花树下，看着桃花朵朵盛开，又随风落下...…
莲儿一边打扫落花，一边看着小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卉儿终是好奇问夫人：“夫人，郑鲲大官人飞马传书不是说公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吗？还说公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夫人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
莲儿有些不满：“公子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小姐…...”
郑如玉看着桃花随风落下，轻轻言道：“风起花残春将去，落花时节却逢君！只怕是珏哥哥心里现在只有李香玉了…...”
莲儿替小姐委屈：“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救了公子和赵小智，路上还救了杨先生和杨忠！公子知不知道小姐在公子离开赵府的这几个月里，不知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呢！”
莲儿还停不下来了：“大少爷为了护住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周全，还设计佯装把她们主仆押解回京，不知道香玉夫人和红儿姑娘领不领大少爷的情呢？”
郑如玉微微一笑：“毕竟李香玉和红儿救了杨先生和杨忠，兄长是如此的看重与杨先生的友情，自然对李香玉和红儿的这份恩情心里有数！”
卉儿懵懂接言：“听说香玉夫人和红儿姐姐是什么细作不过是有人加害公子的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小智哥哥到底怎么样了？我爹娘可担心小智哥哥呢…...”
郑如玉看着卉儿一脸认真告诫她：“不可在外人面前说你爹娘担心小智哥哥…...”
卉儿立即捂住嘴认真的点着头...…
莲儿不明白小姐为何会对卉儿如此说，便好意说道：“现在赵府里谁人不担心小智哥哥呀？卉儿她爹娘担心小智哥哥也合情合理呀！况且小智哥哥还是卉儿一家的救命恩人呢…...”
卉儿又点点头，看着夫人和莲儿一脸真诚：“卉儿和爹娘没有把夫人和莲儿姐姐当外人…...不过夫人的好意卉儿是懂的！因为我爹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单纯的卉儿哪里知道赵小智其实是她的亲哥哥呢？
卉儿更不会知道夫人说的那个关于顾小爷和顾小花的故事里的兄妹俩，其实就是她和赵小智的身世之谜...…
卉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爹娘其实是顾仕林的心腹和林月娘的丫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受林月娘林临终之托保护小姐顾明卉...…
郑如玉有些悲痛的看着单纯的卉儿，不知道卉儿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如何接受那不可思议的一切...…
郑如玉看着卉儿良久，微微笑了：“谢谢你不把我和莲儿当外人！莲儿嘴紧从来不乱传话，告诉你爹娘放心好了…...”
卉儿的爹娘正躲在暗处监听郑如玉她们的一言一行呢，生怕卉儿口无遮拦暴露了赵小智的真实身份？
听得夫人如此说，卉儿爹娘相互看一眼，莫非夫人当真早已经知道了赵小智和卉儿的真实身份且意欲保护兄妹俩？
杨先生在杨忠的陪同下来到【玫香居】，见前院无人知道如玉一定在后院赏桃花...…
卉儿爹娘听得声响，见是杨先生和杨忠来了，感于杨大人对顾仕林的收尸之恩，对杨先生分外热情...…
卉儿爹娘忙忙的招待杨先生和杨忠，卉儿她娘轻声唤“夫人，杨先生来了...…”
郑如玉看着憔悴不堪的杨先生，吩咐卉儿她娘赶紧把熬好的燕窝与杨先生端来...…
卉儿她娘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给杨先生盛一碗燕窝羹呢？听得夫人吩咐，利索的给杨先生就端上了...…
杨先生委婉表示不好意思，卉儿她娘哪里肯听杨先生的谦让，一味劝杨先生趁热赶紧喝了。
郑如玉和莲儿也一再相劝杨先生赶紧趁热吃了。
杨忠更是把郑鲲大官人搬出来，要杨先生把身体养好。不要让郑鲲大官人看着憔悴的杨先生伤心难过。
杨维盛情难却一口喝完燕窝羹。
众人满意的笑了。
莲儿在桃花树下摆好棋盘，郑如玉和杨先生在桃花树下悠闲自在的下棋品茶并无多话...…
郑如玉要杨先生时常来【玫香居】下棋品茶奏琴画画...…
王勤和刘敏也经常来【玫香居】逗星辰和星玥兄妹玩乐...…
刘青听杨忠说起杨先生在【玫香居】里经常食用燕窝羹，心里对郑如玉十分感谢。
毕竟杨府清寒杨先生又向来节俭，重伤未愈却舍不得好好保养。
眼下幽兰待产在即，杨先生越发舍不得大吃大喝想要把好吃好喝的留给幽兰...…
刘青怂恿杨先生常常去【玫香居】与郑如玉下下棋，弹弹琴，吟诗作画，并说【玫香居】幽静安宁景色怡人，对杨先生的病体大有好处。
刘敏何等聪明的人，领会到长姐的良苦用心，也时常相邀杨先生去【玫香居】散散心...…
王勤只当杨维和刘敏是在【玫香居】里等赵珏回府呢，其他的倒是未曾想过……
杨先生和郑如玉一连在【玫香居】下了好几日棋，就算下雨也不曾躲避停歇，把个刘敏直笑原来郑如玉也是呆子？
王勤知道赵珏不喜欢呆子，眼下李香玉又救了公子和杨先生，想来赵珏心里越发对李香玉情有独钟？
又想着京城那些流言蜚语，王勤不觉有些替郑如玉担心...…
王美玉和刘红玉也替郑如玉担着心，四夫人也替郑如玉担着心，就连赵晟母子都替郑如玉操着心。
李香玉和赵珏一样杀伐果决谁又能不担心呢？别说什么雨露均沾，别提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更别提什么庶子也想分赵府家产？
赵府众人皆知当惯了花魁的李香玉也确实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心态？
赵府众人还知公子反而很欣赏李香玉这样的心态，这就是常言说的惺惺相惜吧！
郑荣不替如玉担心，他对如玉非常自信。
郑府和孙府也对郑如玉非常自信。
孙府和郑府对郑如玉的自信有时竟让赵昇玉怀疑他们把郑如玉送进赵府的真实目的？
就连郑夫人孙清秋也不再替郑如玉担心了。因为郑荣说过，郑如玉只是矜持不是固执，更不会为不值得的人钻牛角尖。
孙清秋不知为何还巴不得郑如玉重回郑府呢？
赵瑂不明白郑府和孙府为什么对郑如玉是那么自信甚至还希望郑如玉重回郑府？
尤其是郑鲲那副巴不得赵珏休了郑如玉的心态，让瑂儿越发不理解郑如玉到底是为赵珏而生还是单纯的只是来赵府报恩或者是要替杨梅报仇的？
赵昇玉看着郑如玉的表现，心里感叹郑荣这个知己当真是值得的。郑如玉的确天生为赵府而来……
赵瑾看着郑如玉在赵府忍辱负重，运筹帷幄，感叹郑如玉其实是来赵府报恩的。
当然，赵瑾不知道郑如玉就是赵玉娘，不然她不会有如此好笑的想法。
三夫人眼见郑鲲和瑂儿兄妹情深，郑鲲将来一定会前程无忧，心态自然也好了很多。
对于瑂儿对郑如玉的担心，三夫人想都没想直接对瑂儿言道：“赵珏如果真的要宠妾灭妻，那百年赵府就又回到以前那样了！如玉不呆在赵府还好些，省得吃力不讨好...…”
赵瑂虽然觉得母亲言之有理，但是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说？
三夫人看着一脸不解的瑂儿没好气的说道：“如玉对得起赵珏的救命之恩了！赵珏既然要始乱终弃，郑府和孙府看在赵珏昔日的救命之恩上也不会计较！再说了，如玉对得起赵府，对得起玉郎了……”
赵瑂再次觉得母亲说的对极了。
因为赵珏的心性摆在那。
更何况李香玉救了赵珏和赵小智还有郑鲲心心念念的杨兄。
赵瑂对郑鲲的心性也了解，对于赵珏脚踩两条船郑鲲是极其不满的。
更何况赵珏还几次宠妾灭妻置郑如玉于不闻不问中。
三夫人又补了一句：“如玉如此秀外慧中，被休了照样能嫁得好人家，还省得受李香玉和赵珏的闲气...…”
瑂儿恍然大悟，莫非郑府和孙府存着这样的心思不成？
瑂儿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哪里有娘家人盼着男方家休妻的？
更何况郑如玉为赵府生了一对龙凤胎。赵昇玉和崔玉容高兴得不得了，对郑如玉是满心满眼的疼爱。
尤其是赵珏不听郑如玉苦苦规劝，执意要去边境历练险些性命不保后，郑如玉的表现更是让赵昇玉从心里感谢郑荣养了个好女儿！
瑂儿想到此再次摇摇头？
三夫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宝贝女儿，宽慰她：“我儿休要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还是好好想想你瑾姐姐提醒你的那件事！听说孙志豪此去边境历练是大显身手呢！”
瑂儿眉眼带笑看着母亲明知故问：“娘亲，瑾姐姐说的哪件事情呀？”
黄腊梅好笑：“我儿心知肚明！我儿和郑鲲既然只是兄妹没有他意，瑂儿，孙志豪这个小衙内娘亲是看着越看越喜欢了！嫡长子，姐夫又是崔博文，崔博文又是你兄长的亲表弟...…”
瑂儿看着娘亲在那停不下来似的喋喋不休了，有些好笑也有些心动。
一想到郑鲲马上就要回京母女俩都十分开心，好像郑鲲是她们家的亲人一样让母女俩又自嘲。
杨先生在【玫香居】里吃得好，玩得好，又要做父亲了，伤病自然好了很多...…
郑如玉眼看着杨先生又恢复了以前那温润如玉的翩翩风采心里十分欣慰...…
刘红玉来到【玫香居】多谢郑如玉的良苦用心...…
郑如玉笑了笑，看着刘红玉说道：“我是担心兄长看到杨先生如此憔悴心里难受，才执意邀请杨先生到【玫香居】里来散散心的！”
看着杨先生一天比一天身体好转，巧云对如玉也是十分感谢，对于赵昇玉的大度也越来越心生感激。
郑如玉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里的竹笋一根一根往外冒...…
良久，郑如玉看着刘红玉言道：“婆婆说气节这个东西，有人拿得起却放不下！不知红玉姐姐可懂母亲的意思？”
刘红玉看着竹林，默默言道：“气节这样的品德，为什么要放下呢？”
郑如玉笑了笑：“所以杨梅姐姐惨死！之桃姐姐惨死！我不是王丽娟，自然也不是杨梅！我是郑如玉！”
刘红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郑如玉摇着头：“红玉愚钝，不懂夫人的意思？”
郑如玉看着胸无城府的刘红玉有些痛惜：“其实赵府不适合你，但是你却不想离开这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里没有你…...当然我们姐妹在这赵府里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刘红玉听郑如玉如此说，触动了她的心思不觉潸然...…
郑如玉看着天上，感叹春天就要过去了...…
刘红玉含泪摇摇头：“公子的华诞未至，春天如何就要离开呢？”
郑如玉有些感慨：“星儿和玥儿就快满一周岁了！公子也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刘红玉十分羡慕的看着摇摆不定学走路的赵星辰和赵星玥，眼里充满了母爱：“要是我也有这样可爱的儿女，此生足矣！”
郑如玉安慰道：“红玉姐姐一定会有这样可爱的儿女的...…”
刘红玉摇摇头：“想来机会不大了！美玉姐姐说了，如果李香玉和公子回到京城，赵府里恐怕会再起风云…...”
郑如玉看着竹林语气坚定：“倘若我郑如玉还在赵府，定不会再让赵府重走以前的老路，又发生些不该发生的悲剧...…”
刘红玉有些高兴的看着郑如玉：“所以美玉姐姐说了，要我们大家一定要站在夫人这里与夫人共退进…...”
郑如玉又摇摇头：“有些人值得，有些人却不值得！何去何从本小姐心中有数...…”
刘红玉诧异的看着郑如玉：“如玉妹妹，你可不能离开赵府！”
郑如玉看着刘红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怨我生迟，我嗔君生早…...”
刘红玉若有所思看着郑如玉：“红玉真的愚钝，不知夫人此诗何意？”
刘红玉不是愚钝而是谨慎。她从郑如玉这几句诗中猜测郑如玉对赵珏是心仪已久？只是怨恨自己生不逢时？
郑如玉笑而不语看着刘红玉，心里叹息现在的自己处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处境，无论她怎样做都是左右为难还有什么资格管她人？
赵珏没有只言片语给自己捎来而郑鲲没有怨怪，想来兄长再次起了想把如玉接回郑府的心思吧！
郑皓听着京城那些流言蜚语，已经暗中和小鹏儿做好了把长姐接回郑府的准备……
郑如玉觉得她有必要再给赵珏一个机会……
不是因为有了赵星辰和赵星玥兄妹俩，而是赵玉娘不甘心赵珏当年的山盟海誓竟然成了一种美好回忆……
郑如玉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赵珏其实一直没有变，要变也只是变得更出类拔萃。
而赵玉娘，从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在经历了几次生死之后慢慢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女。在嫁给赵珏以后，更是偏安一隅无意中竟有了决胜千里的谋略……
而这一系列变化，郑如玉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