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殚精竭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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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如玉吩咐管家在【玫香居】给公子和郑鲲饯行。
几个美人一番歌舞助兴后，李香玉一曲琵琶声声叙说着与公子的缠绵悱恻。
公子脸上露着温情的笑容看着李香玉。他哪里知道他的玉娘正离他越来越远？而这也是他的香玉夫人最后一次为她的公子弹响她的琵琶？
郑如玉眼里没有任何情愫，根本无视赵珏和李香玉在那里眉目传情，只担心的看着兄长一脸失望……
郑鲲忽然发现郑如玉看着赵珏的眼神里再也没有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深情？只是赵珏要去边境历练，竟让如玉对玉郎如此失望？更何况兄长和杨先生也一起去啊？
郑鲲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如玉了？也或许，从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如玉，已经感知到了此次边境历练会发生的一些无法言说的风险？
想起五年前郑如玉遭遇到的三次暗杀，郑鲲好希望如玉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更何况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玫香居】其实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住所，如玉难免有“井底之蛙”之嫌？自然有些“杞人忧天”的困惑？
这样一想，郑鲲忽然有些怨恨赵珏把郑如玉管得太严。给了莲儿一块腰牌竟然又收回，连一个傻丫头都不放过，怪不得如玉主仆“目光短浅”要想多了……
郑如玉冷眼看着赵珏和李香玉眉来眼去，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和赵珏真的只是当下寻常的夫妻之情，而不是郑如玉希望的那种以心换心携手到白头。
郑如玉再次失望不已甚至冷漠的表情，忽然让赵小智和赵小礼心里慌乱。
郑鲲和赵珏都看到了郑如玉眼里的失望和冷漠。可是兄弟二人却自信的觉得，等他们平安回京后，一定会让如玉知道她真的是在“杞人忧天”。
郑如玉何尝不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甚至也不愿相信自己竟有先见之明？可能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分明就是想多了……
席毕，送郑鲲回了郑府，郑如玉吩咐管家，要赵府众人议事厅里待命。
公子虽然心里也清楚郑如玉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却不愿相信郑如玉的直觉。
现在的赵珏相信郑如玉是天生为他赵珏而生，但是如何会相信郑如玉还有未卜先知的先见之明？
赵郑氏一双大眼睛亮如星辰，完美高挑的身材立在议事厅中间。
众人一见折服纷纷跪下听候夫人安排。
赵郑氏看着赵小智语重心长：“赵小智，你身为赵府三杰之首，夫人相信你和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你且先起来无须多礼，我们在赵府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赵小智不卑不亢起得身来，眼睛清亮看着夫人：“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和公子平安归来！绝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郑如玉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看着赵小智：“你小小年纪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这次边境之行亦是如此...…”
赵小智心里忽然柔软，嘴角上扬请夫人放宽心，他一定护着公子平安回到【玫香居】。
郑如玉淡淡一笑：“回到【玫香居】就不必了，让你家公子平安回到香玉夫人身边即好！”
夫人此言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郑如玉又说了一句“等公子平安回到香玉夫人身边，夫人我呀也就彻底了了心中郁结，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小智知道夫人去意已决。不是因为公子对她的阴晴不定，也不是因为公子偏宠香玉夫人，而是那个让赵玉娘一见钟情的珏哥哥已经与她渐行渐远，不值得玉娘再为他殚精竭虑……
赵小智忽然潸然……
赵小礼很快也感知到了夫人去意已决，看着平时冷冷的赵小智潸然，赵小礼泪水已经盈眶……
李香玉心里一震，原来郑如玉才真的是要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且，郑如玉也真的是要“一眼万年”的以心换心而不是以色侍人……
赵珏心里想不明白了，赵郑氏竟然如此恨自己？虽然赵珏心里还是清楚自己对赵郑氏很不公平，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是哪里让赵郑氏眼里再也没有柔情凝望他……
赵郑氏看着赵小刚，眼睛里都是希望：“赵小刚，赵府三杰你武功最高，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本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于你！”
赵小刚跪在地上声如洪钟：“小人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夫人放心，小人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赵郑氏一脸凝重看着赵小刚，语气不容质疑：“你且先起来说话！从今日起，你要十二个时辰护着香玉夫人安全，不容有一丁点闪失。”
赵小刚不急不躁起得身来看着夫人那脸凝重猜测夫人的确另有重要的安排与自己。只是让赵小刚没想到的是，郑如玉竟然要他十二个时辰护着香玉夫人？
李香玉还以为郑如玉是要赵小刚十二个时辰监视自己呢？当下就脸色不好看了？
尽管赵小刚心里想不通也不情愿，但是赵小刚还是字字铿锵：“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好好护着香玉夫人安全！绝不会有一丁点闪失！”
赵郑氏看着红儿那一脸的不明白和李香玉一脸的不快，直接和红儿说道：“本夫人知道红儿姑娘对香玉夫人忠心耿耿，对公子从无二心。今日本夫人就放心的把香玉姐姐交给你和赵小刚，望你们不要让夫人我失望！”
李香玉听得郑如玉如此安排，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郑如玉的好心？
红儿知道郑如玉大度贤良，但是如此看重李香玉的安危，再次颠覆了红儿对少夫人的认知。
李香玉开始后悔不该怂恿公子去什么边境历练？自己为什么还要与郑如玉过不去？
郑如玉说的对，公子需要的不是什么历练，而是一个契机。一个真正能让公子大展宏图的契机。
红儿也似有所悟，心里也不安起来，悲叹自己真的好蠢。每次都是与夫人作对，最后都是自尝苦果。
如果公子真的有何不测，红儿自知李香玉恐怕也活不了……
赵郑氏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小礼，语气温婉：“赵小礼，你且先起来说话！”
赵小礼不慌不忙起得身来，看着夫人：“夫人有事请吩咐，小人一切听从夫人安排，绝不让夫人失望！”
郑如玉看着赵小礼笑了：“赵府三杰你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强者。从本夫人嫁入赵府以来，你一直都是默默守护着【玫香居】！从今日起，【玫香居】和赵星辰，赵星玥兄妹就交给你了！”
赵小礼使劲点头请夫人放心不要担心公子。尽管赵小礼心里的担心有增无减，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赵小刚看出来。
赵郑氏大眼睛发着光，扫射了一下仨小厮：“我相信你们赵府三杰不会让公子和我失望！我信你们...…”
仨小厮齐齐回复郑如玉：“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护着公子，护着香玉夫人，护着【玫香居】和赵星辰公子，赵星玥小姐！”
看着郑如玉如此安排，赵昇玉心里越发沉重得不是滋味。
公子心里却暗暗佩服郑如玉，这样的安排免了公子的后顾之忧。
郑如玉看着赵晟，语气不容反驳：“二弟去年迎娶艳红妹妹，今年又得了一个酒楼，一个茶楼。听说生意很好，嫂嫂祝贺你们夫妻俩了。你们经营有方，晟弟不愧是我百年赵府里的二衙内呀。”
赵晟不傻，见嫂嫂如此费心安排，知道郑如玉肯定心里自有乾坤且早已经和爹爹暗中运筹帷幄。
赵晟一瘸一拐的给郑如玉行了一礼：“嫂嫂有事请吩咐！二弟绝不会忤逆嫂嫂！”
郑如玉笑了笑，看了一下二夫人和曾艳红，又看着赵晟：“二弟向来聪慧有眼见力！嫂嫂可能有些多余吧，想叮嘱你遇事千万不要冲动逞强，更不要与他人斤斤计较！”
赵晟点着头，一脸感激看着郑如玉：“赵晟多谢嫂嫂叮嘱，二弟记住了！”
秦桂枝不知郑如玉是何意？这个喜欢耍心机的女人，竟然没有想到倘若赵珏不在百年赵府后的诸多不利。
郑如玉笑了：“二弟不嫌嫂嫂啰嗦就好。你和父亲，二娘，曹叔好好商量一下，让父亲和曹叔与你觅两个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小厮，十二个时辰护你周全。”
二夫人感激的看着郑如玉：“晟儿，还不快快多谢你嫂嫂。”
秦桂枝只当郑如玉心怀宽广大度能容，也希望赵晟能像赵珏那样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小厮跟着显得威风凛凛。秦桂枝哪里想到郑如玉是要保护好赵晟？
郑如玉看着公子，大眼睛里一波秋水：“珏哥哥去边境未回来之前，赵府不能有一丁点事。尤其是二弟和香玉姐姐...…”
公子深情看着郑如玉，语气温柔：“贤妻思虑周全，运筹帷幄，为夫佩服。贤妻放心，为夫一定平安归来。”
秦桂枝方知郑如玉是未雨绸缪？看来，郑如玉不仅对他们母子没有了恨意，反而把希望放在了赵晟身上？只是郑如玉似乎对赵珏再也没有了深情？
秦桂枝这个惯会揣测人心的女人，从郑如玉今日的言语中看出了郑如玉对赵珏深深的失望？
公子看着赵小礼厉声言道：“赵小礼，【玫香居】里不能有一丁点闪失，本公子的心性你知道的！【玫香居】对于赵府有多重要，你也是知道的...…”
公子又看着赵小刚，也是厉声言道：“赵小刚，香玉夫人若是有一点点闪失，后果你是知道的！”
公子用信任的眼光看着管家：“曹叔，二弟和赵府本公子就十分放心的交给你！有劳曹叔了！”
管家多谢了公子的信任后，请公子放心，一定会好好护着赵府周全。
赵昇玉对郑如玉的安排非常满意，既免了赵府的后顾之忧，又规避了许多风险。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给那些觊觎赵府的阴险小人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赵晟今日方知，原来自己在赵府里也是有地位的。
二夫人母子在赵府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为了在赵府有一席之地吗？
今日郑如玉当众说二弟不能有事，让赵晟心里很是感动。
赵晟深知，郑如玉是真心为了他好，真心相信他对百年赵府的感情。也能理解他想要光大赵府的雄心。
郑如玉又交代三夫人，四夫人，王美玉和刘红玉，一切都要小心谨慎，配合好香玉夫人和管家，切莫要自以为是不服管教。
黄腊梅诚惶诚恐的答应着郑如玉。
巧云和刘红玉满眼都是钦佩看着郑如玉，含笑答应郑如玉，一定会听从夫人安排。
王美玉不服也得服，又心服口服。
只是王美玉想不明白那腿瘸心也瘸的赵晟，凭什么郑如玉那么在乎他？竟然还有给他安排两个得力的小厮？
以前赵晟都是独来独往，生怕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发现？
今日看秦桂枝那神情，似乎早就希望赵晟也像赵珏那样有几个小厮跟着好耀武扬威？毕竟现在的赵晟也是个大掌柜了？
还有李香玉那个臭婊子，郑如玉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居然要赵小刚保护她？凭什么啊？
当然，王美玉不敢把她的那些想法说出来。虽然王美玉已经表现出来她对赵晟的不喜和对李香玉的不服，但是郑如玉只当视而无见。
郑如玉又对着那些丫鬟小厮放言，倘若公子不在赵府期间惹下了事端，从重从严处罚，绝不姑息养奸。
众人齐声答应夫人：“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不会惹是生非。”
哪里还有谁敢惹是生非？
郑如玉虽然没有李香玉那样杀伐果决，但是那句：“你若一心想寻死，就不要怪我和公子与你们送棺材”让人记忆犹新。
赵昇玉等众人散了以后，又把公子，郑如玉，李香玉，赵晟，管家叫到他的书房，反复与他们商量如何更好的规避一些可能遇到的风险。
公子去边境可能遇到的风险，公子离开赵府后赵府可能遇到的风险，几个人畅所欲言，纷纷献计献策。
李香玉心里大概和赵晟差不多。委屈了这么多年了，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在赵府里这么重要！
而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的却是郑如玉？
崔玉容摇头叹气：“见识了郑如玉如何当家理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能！果然赵府里从来不缺温婉贤良的美人，缺的是像郑如玉这样有大智慧，有决胜千里之才的奇女子！”
碧儿和四夫人直点头，觉得公子能娶上郑如玉，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公子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公子忽然理解了郑如玉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的。
公子宿在【玫香居】，郑如玉竹下抚琴，一曲【阳关三叠】与公子送行。
公子紧紧抱住郑如玉立在【玫香居】竹林前，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很是感慨。
赵珏不知为何，觉得这场面又是似曾相识？
仔细想想，他赵珏没有这样与郑如玉看过满天星辰呀？
只有玉娘，那个可人的小玉娘与他赵珏看过那漫天星辰……
郑如玉把头依偎在公子怀里，对着满天星辰温柔言道：“珏哥哥要平安归来！如玉和星儿，玥儿在【玫香居】等着公子...…”
公子看着郑如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笑道：“如此如花似玉的娘子，如此可爱的爱子娇女，为夫自然要平安归来！娘子休要多虑...…”
公子嘴里要郑如玉不要想太多，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了。
公子觉得自己应该听从郑如玉的规劝，不应该一意孤行想要证明什么？
赵珏转念又一想，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岂能贪生怕死，儿女情长？自是义无反顾，一腔热血志在报国。
郑鲲是真的觉得郑如玉想太多了？红儿那句形容郑如玉的担心是“杞人忧天”说得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