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知白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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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没想到自从娶了郑如玉以后，“愚夫”二字竟然成了他的代名词？
公子想笑，但是又觉得自己或许在他人眼里是个愚夫才有趣？
赵小刚一脸不解赵大人为什么总是骂公子是个愚夫：“侯爷，我家公子怎么可能是个愚夫？”
赵小智和赵小礼相互对视一眼，担心的看着赵昇玉。
赵昇玉不但不说破，反而把话题岔开了：“幸得我儿娶了郑氏如玉为妻呀！”
公子一听没好气：“本公子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郑如玉为妻！”
赵昇玉看着公子摇头：“愚夫，果然是愚不可及也！”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两人再次对了一个眼神看着公子。
赵小智和赵小礼心中对赵玉娘是何许人也已经有了答案，也猜到了老爷的话里有话。
只是赵珏中了那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话的魔咒。又犯了灯下黑这个致命的错误？
赵小刚好奇了：“两位弟弟莫非心里清楚老爷刚刚所言有所指？”
公子还真是不明白了，偏偏要说破父亲的话里有话：“郑如玉和赵玉娘有什么关系？啊？玉娘小小年纪马术那是一流，虽是个左撇子却写得一笔好字！郑如玉是个连马都不敢骑的蠢货...…”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公子怒骂：“以前我儿聪明绝顶，现在愚不可及！我儿当真配不上如玉的聪慧……”
不过骂完赵珏的赵昇玉心里又想：“为什么郑如玉不会骑马？为什么赵玉娘是左撇子？”
公子才不愿多想，吩咐赵小刚再去找寻那个马车夫：“找不到玉娘，莫非一个马车夫也找不到吗？”
赵小刚还奇怪了：“是呀，还真没有我赵府找不到的马车夫？但是，公子，偏偏这个与赵玉娘有所交集的马车夫还真找不到？”
小乞丐想了想：“那个马车夫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戴着一个大斗笠一路暗中跟着那赵玉娘主仆。趁着书肆人多混乱时，拉着那赵玉娘主仆一闪就不见影踪。”
公子听了小乞丐的话自言自语：“看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怪不得你们仨厮找不到影踪。”
赵昇玉懒理赵珏这个愚夫，虽然他心里也有太多疑问？吩咐赵小礼速速去【玫香居】，命令暗卫十二个时辰保护郑如玉。又和管家好生送罗鸣出府。
赵小礼跑得飞快让赵珏心里很不爽。
那个小乞丐好不容易才到了百年赵府，看着赵小智不肯走了，跪下恳求公子收留他。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小乞丐：“或许你与玉娘也是有缘。既然玉娘说授人以渔，你就留在我赵府吧。你的娘亲和弟妹本公子自会派人照顾。”
没想到小乞丐想都没想对赵珏言道：“小人一定要成为第二个赵小智。也一定要助公子寻得那赵玉娘。她也是小人一家的大恩人！如此大恩大德，小人终身受益自是没齿难忘。”
赵小刚赞小乞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赵珏命赵小刚把那小乞丐带下去安置。
赵珏又问赵小智【玫香居】那里如何了？
赵小智想了想：“应该再去问问武大夫。小厮奉公子之命去【玫香居】查探，少夫人一身白衣飘飘站在竹林前，的确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莲儿在里屋喊少夫人沐浴，随后就听见莲儿姑娘惊呼...…”
公子看着赵小智吩咐：“速去找红儿，详细问清楚那两个偷懒的小丫鬟。马上让武大夫和那个暗卫到本公子书房来。还有那个说书的，也把他带来，本公子有话要问他……”
一切自然是无果又好像有些希望？
公子好生失望却又不甘心。现在玉娘竟然寻到了京城，赵珏心里莫名的又激动。
赵昇玉送走罗鸣见赵珏一副不甘心的表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可赵昇玉到底是老奸巨猾：“我儿，此事暂压不提。就像当年张府刺杀案一样隐忍不发，终还是水落石出。先稳住如玉，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失望。”
赵珏恨恨言道：“都怪郑如玉那个丑八怪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赵昇玉不理会公子，阴沉看着暗卫...
暗卫一脸坦然回看着赵大人...…
赵昇玉想了想，意味深长吩咐暗卫：“好好护着【玫香居】，护着我赵府少夫人，你懂的...…”
暗卫不语再次领命下去。
赵昇玉有一种预感，莫非这个暗卫就是那个一路暗中保护赵玉娘的马车夫？
同时赵昇玉也感叹从未出过【玫香居】的郑如玉，竟然在不经意间降服了他和曹民苦心培养的杀人工具。
一想到这个马车夫已经被郑如玉折服赵昇玉心里很是失望又不服？
想想郑如玉已经是百年赵府的少夫人了，赵昇玉又觉得暗卫忠于赵府少夫人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郑如玉才襄助赵珏拔除了张志强派遣在赵府的细作。
凭着与郑荣多年的深交，赵昇玉觉得郑如玉没有外心。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赵昇玉只能看着儿子摇头叹气的走了。
公子见爹爹看着自己又是叹气又是不服的不由喊住父亲：“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赵昇玉回头看着公子没好气怼道：“老夫找你岳父大人下棋去！”
公子一脸不屑回怼父亲：“和那个老匹夫下棋每次都是爹爹赢，这棋下的有什么意趣？都说要棋逢对手才有趣！”
赵昇玉阴沉沉看着公子：“为父与你岳父大人下了几十年棋，看似每次都是你爹爹赢了？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岳父大人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见公子不解，赵昇玉再次摇头叹气：“就在刚刚老夫输了一盘大棋，而自诩甚高的我儿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赵小智看了一眼武大夫，两人齐看公子。
赵小智看着公子岔开话题：“公子华诞，看少夫人给公子准备了什么礼物？”
去而复返的赵小刚再次语出惊人：“少夫人别像去年公子生辰什么也没表示，害得小厮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看着赵小智和武大夫面无表情问道：“你们俩是不是也是想了多少个晚上，看那赵郑氏今年会不会给本公子准备礼物？”
武大夫倒是自信：“以少夫人的心性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至于为什么没有送给公子，想来少夫人自有她的道理！只是那个莲儿姑娘太有趣了……”
赵小智冷冷的点头，似乎同意武大夫的说法。并且对于武大夫这个向来神神秘秘的游医，赵小智突然多了心眼……
赵小刚也是直言：“少夫人向来仁义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看公子对她又骂又打的所以生气不送与公子了！”
公子一听，脸上绷不住了：“本公子何时对赵郑氏又骂又打的？啊！你们仨厮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了？”
赵小智听了赵府三杰几个字冷冷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武大夫似乎想起了什么也对公子言道：“公子，小人有事先告退了！夫人还等着小人把脉呢！”
不等公子反应过来，赵小智和武大夫都不见踪影。
赵小刚见二人不见踪影急了：“公子，小厮也有事先告退了！”
公子没好气喊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仨厮都去了【玫香居】！日日惦记着【玫香居】里的那个丑八怪有意思吗？还不给本公子去寻我的好玉娘……”
没人会想到公子此时心里的又喜又忧，更没有人能体会到公子此时心里的万分激动。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赵珏愿意当郑如玉一辈子的“愚夫”……
郑鲲听徐威说玉郎还在满京城寻找赵玉娘而不得，心里着实心疼赵珏这个愚夫。
杨维才不相信赵珏是愚夫呢？反而提醒郑鲲千万不要被城府很深的赵珏所蒙蔽。
见郑鲲不解，杨维直言：“鲲弟啊，你与玉郎几年同窗形影不离，何时觉得玉郎识人不明？一个声音，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玉郎都能揣摩清楚，何况他心心念念的玉娘？玉娘到底是谁，玉娘到底在哪，恐怕只有赵家玉郎心里清楚。至于为什么如玉妹妹还戴着面巾，看如玉妹妹带着莲儿已经在百年赵府活过了一年多便知端倪。赵珏一直善待丽娟妹妹，丽娟妹妹在百年赵府也没有活过一年啊……”
杨维说了这么多，郑鲲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杨维忽然戚戚一笑：“鲲弟，愚兄突然想明白了，玉郎为什么没有把杨梅接出那个鬼魅的后院杂屋？想来玉郎是希望杨梅能平安生下他们的孩子！毕竟，赵府历代的嫡长子都是有惊有险……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然杨梅为什么说嫁给玉郎哥哥她不后悔……赵家玉郎，从来就没有让人看透过……”
徐威有些听不明白杨先生的话？但是对于如玉妹妹还戴着面巾，徐威自信的告诉郑鲲，如玉妹妹和玉郎在演戏，而且还是一场大戏：“杨先生，鲲弟，‘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这句话的意思想来你们比我更懂得！”
见郑鲲和杨先生好笑的看着他，徐威直接言道：“四年前如玉妹妹落水那次，鲲弟当真以为是如月妹妹顽皮，刘敏贤弟轻狂所致……”
对于四年前如玉那次意外落水，郑鲲从未想过不是因为如月顽皮，刘敏轻狂所致？今日听徐威提起，四年前那刀剑乱舞又在郑鲲脑海里涌现……
杨维好奇了：“玉郎知白守辱？徐威，愿闻其详！”
听徐威说是因为有人暗中在水里搞鬼弄翻了所有人的船，郑鲲和杨维大惊失色：“什么，有人意图不轨被玉郎识破，玉郎不动声色救了如玉？”
得到徐威的肯定后，郑鲲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如月，更对不起玉郎的忍辱负重。
徐威赞赏的言道：“如玉妹妹和玉郎早已经心有灵犀。不然，如玉妹妹和伯母怎么会比我们先平安回京！玉郎还带着伯母和如玉妹妹去了应天书院以偿如玉妹妹夙愿……”
郑鲲彻底笑了：“杨兄说的没错，赵郑氏自有赵家玉郎来保护，我呀，就是一个局外人了。”
杨维欣慰但是又有些不信：“如玉妹妹和玉郎那戏演得也太真了吧！”
徐威一笑：“香玉夫人一直红袖添香在玉郎左右，想来玉郎有些迷失自我也情有可原。男人嘛，都有的通病——食色性也！想来鲲弟和杨先生也能理解。不过，如玉妹妹终是单纯不是那花魁出身的香玉夫人……”
说完此话徐威哈哈大笑，郑鲲觉得徐威可堪大任。
一想到徐威和玉郎的行事风格有些相似，郑鲲又觉得自己平时小瞧了徐威。
郑鲲看着那茶盏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忽然放心不下蔡琼瑶了：“杨兄，蔡琼瑶那里不会有事吧？那张志强不会放过她蔡府，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杨维自然也不放心蔡琼瑶。一个生完孩子刚刚满月的母亲，因为【忆江南】，因为郑鲲，而手提利剑无畏的护在父亲母亲身边。
郑鲲环看着蔡琼瑶的【忆江南】动情言道：“她的确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终是我对不起她，辜负了她。”
徐威拍拍郑鲲的肩：“那我们兄弟就替她们姐妹好好保护我们共同的【忆江南】。想来鲲弟心中也有了想法。毕竟我们不能总是要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们抛头露面，为了她们心中的热爱而陷入危险中……”
杨维赞同的点着头：“徐威言之有理。鲲弟，把他们几个都唤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徐威点点头：“鲲弟，我试着在那些人中挑选几个合眼缘的人，带着他们去蔡府看看。有些人，有些事总要试试才知道。鲲弟，杨先生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郑鲲一介书生，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那些故意挑事的地痞流氓？心中坦坦荡荡的郑官人也不想落下官商勾结的话柄，更不想被人质疑自己有袒护岳父家的嫌疑……
毕竟郑鲲不是赵珏可以无所畏惧，而且赵珏自有底气可以无所畏惧。这样想着，郑鲲忽然感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玉郎了？其实才半天而已。
因为有了赵玉娘的下落，赵珏急急赶来告诉郑鲲没想到被郑鲲一顿抢白落寞而去。
一想起赵珏那失望和落寞，郑鲲想笑又笑不出来……
小如月听说赵玉娘京城寻夫闹得满城风雨，心里好担心长姐？
孙清秋听说了赵玉娘的事，一边称赞赵玉娘果然是个奇女子，一边又开始担心如玉会不会被玉郎嫌弃。
郑荣哈哈大笑：“我的好夫人啊，你们都不要担心如玉。要相信如玉的成竹在胸。倘若玉郎真的是个愚夫，大不了完璧归赵于我们郑府也没有损失。只是玉郎未必愿意放如玉回我郑府，毕竟玉郎是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娶了如玉为妻。”
孙清秋没好气：“原来老爷一直都知道玉郎是连哄带骗才娶了如玉！”
郑如月真的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长姐那么自信？那话本上有太多的爱情悲剧，太多的始乱终弃甚至人心险恶？更何况百年赵府真的深不可测，赵珏此人亦是深不可测……
郑如月或许话本看了太多，她自作聪明的认为长姐可能是不懂风情，加之莲儿本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
和花魁出身的李香玉相比，总是戴着白色面巾还喜欢穿赵珏不喜欢的衣裳的郑如玉，肯定会被赵珏嫌弃。
小如月看着话本想着长姐和长姐夫之间估计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而且香玉夫人也真的不是一个顶着花魁的名头狐媚惑主的婊子。不然兄长如何会不反感香玉夫人还时常和香玉夫人品茶，挂画，插画，聊音律……
小如月心里甚至想，倘若让她写香玉夫人的话本，她一定要重点写百年赵府的香玉夫人这些年陪着赵珏在各种各样的惊心动魄中游刃有余；在暗箭难防的人心叵测里与公子不离不弃。而不是一个有着花魁名声的香玉夫人和赵家玉郎的那些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