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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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真的过去了，夏天也真的来了。
赵珏心血来潮带着仨小厮来到郑府，见郑如玉还是戴着面巾与他见礼后就退下，心里有些不悦。见那蠢货荷花寸步不离如玉妹妹，赵珏心里火上加火……
孙清秋心里虽然一直闷闷不乐的，但是又知道自己拦不住两颗越来越近的心。唯有郑荣笑容满面招呼着玉郎。
赵珏试探性的问郑荣：“岳父大人，鲲弟还未归府，想来这官做得是得心应手。鲲弟已然不小了，岳父大人何不把鲲弟与蔡府的佳期定下来？”
郑荣叹了一口气：“这次由不得他了！那林之桃已经去矣，鲲儿再痴情下去又有何意义？”
赵珏邪魅一笑：“是呀，不能由着鲲弟的性子来了。今年腊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了这个日子让鲲弟迎娶那蔡小姐如何啊？”
郑荣想想竟然答应了：“杨先生也觉得那蔡小姐不错。腊月十八就腊月十八吧。等鲲儿成亲了，你也好迎娶如玉。”
赵珏再试探性的问：“如玉妹妹为何还戴着面巾？难道如玉妹妹的过敏症还没有好？要不要小婿给如玉妹妹找一个好大夫？我们府里的武大夫医术就很好！”
哪里都有那荷花碍赵珏的眼：“就是不让有些登徒子觊觎我家大小姐的美貌！”
荷花说完此话还狠狠瞪着赵珏。
赵珏不由火气：“你这个贱婢，为何还敢出现在本公子眼前？”
赵小智意欲向荷花发难，见赵小礼向他使眼色不由冷静下来。
赵小刚竟然在那向荷花抽出了宝剑？
赵小智冷冷拦住赵小刚看向那荷花，发现那荷花面无惧色嘴里还不饶人：“助纣为虐的小人……”
郑荣不但不责怪荷花反而哈哈大笑：“幸好你不是如玉的丫鬟！如玉向来不惧生死，你可千万不要学你家大小姐！还有你家二小姐，那个如月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赵珏有些看不明白了，仨小厮更是不懂郑大官人此话何意？
郑荣打着哈哈看着赵珏：“贤婿休要见怪，最近如玉身体一直不好贤婿是知道的。你们就要成亲了，贤婿难道还担心见不到如玉的真容？”
赵珏心里忽然有些不耐：“最近京城传言很多，不知岳父大人如何看待？有何高见提点小婿？”
郑荣斜睨着赵珏：“不就是有人三人成虎说是鲲儿和玉郎觊觎那张府的万贯家财？难道贤婿不觉得是人家的小娘子觊觎东京第一美男和东京第一公子？”
赵珏忽然觉得郑荣是个猜不透的人。
郑荣犹在那打着哈哈：“那些真正觊觎张府万贯家财的人爱而不得导致京城流言蜚语。莫非向来行事不按章法的贤婿在意此事吗？”
赵珏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是心里还是暗暗佩服郑荣圆滑世故的表面，有一颗不畏强权豁达不羁的真心。主仆四人出得郑府，一群小孩路边追逐玩耍欢笑声不断。
赵小智触景生情回头看了一眼郑府大门：“春天终于过去了，夏天终于来了。”
赵珏拿眼瞪赵小智：“你这厮，今天话多！”
赵小智冷冷看着赵珏回道：“想来郑大小姐现在心里想的也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竟然想不明白赵小智此话何意？
看来，赵珏这个人中麟凤竟然看不懂他的小厮了？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也回头看了一眼郑府大门：“明年二月十八郑大小姐就姓赵了！赵府主母已长成！”
赵小刚看着赵珏愠怒道：“公子，他们两个今天话都多！可是小厮都听不懂！”
赵珏没有给赵小刚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而是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
回头看着郑府大门，郑府小厮还在那满脸堆笑请公子好走，几位兄弟好走。
赵珏忽然一笑看着仨小厮：“你们仨厮今日话都多！”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经过林府门口时，赵小智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那林府大门，随后冷冷的快马加鞭超过赵珏而去。
崔玉容最近心神不宁，满脸愁容看着前来问安的赵珏：“我儿刚刚急急去了郑府，你郑伯父可有对我儿说些什么？”
赵珏看着娘亲笑而不语。
崔玉容忽然一声冷笑：“娘亲知道我儿未必真的想娶郑如玉为妻！我儿应知郑府是真的不愿郑如玉嫁入我赵府！”
赵珏笑嘻嘻看着崔玉容：“那又如何呀？”
崔玉容看着赵珏没好气：“听美玉和红玉说，郑大少爷又来信劝阻如玉嫁入赵府。信上还要杨大人，王大人和刘大人劝阻你郑伯父呢。”
赵珏忽然认真起来对母亲言道：“刚刚儿子去郑府，郑伯父依然呼我为贤婿。还提醒儿子不要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崔玉容也是一脸认真：“这也是你爹爹为什么和你郑伯父成为知己的原因。娘亲希望我儿和郑鲲也能成为真正的知己。不要为一些事情干扰了你们之间的情意。”
赵珏心里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仨小厮中也只有赵小礼赞成他娶郑如玉为妻。
赵珏心里想不明白的是，赵小刚不同意自己娶郑如玉完全是听自己的一面之词。
赵小智为什么不同意赵珏娶郑如玉呢？每次都是欲说还休的，这不是那个冷冷的少年一贯的作风。
还有赵小礼，竟然说出了赵府主母以成长的妄语？
难道真的是赵珏平时忽视了这个武不及赵小刚，文武双全不及赵小智的赵小礼？
赵珏心里非常清楚，在外人眼里仨小厮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
在赵珏眼里他们与自己息息相关不离不弃，是他们仨小厮和自己共同撑起了一片天。
赵珏现在看来也只有郑如玉把他们仨小厮当成哥哥来待，而李香玉只是把他们仨小厮当成了三条忠心耿耿的狗？
赵珏又想起了郑鲲，那个亲封赵小智京城第一小厮的郑家大少爷，东京第一美男郑鲲。为了心中的那份真情远去外地为官至今不悔初心的郑鲲。
若是真的因为赵珏娶郑如玉和郑鲲闹翻，孰轻孰重赵珏自己也不清楚了？
但是，郑氏如玉他赵珏是娶定了，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年腊月十八不迎娶郑如玉？反而怂恿郑荣让郑鲲腊月十八娶蔡琼瑶？
崔玉容见儿子沉思不语今日也话多：“玉郎若真的要娶如玉为妻，必要疏远李香玉。我儿应知郑府上下连丫鬟都不希望如玉嫁给你...…”
赵珏中气十足回母亲：“娶郑如玉是儿子的意思，儿子也一定会娶郑如玉为妻。但是儿子并不会因此疏远李香玉！”
崔玉容听罢赵珏此言不觉摇头叹气：“他日我儿就知，在郑如玉和李香玉之间我儿只能选一人！我儿千万不要走你爹爹的老路，你爹爹的前车之鉴我儿还是要仔细的想明白！”
赵珏对于母亲的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想的是郑如玉为什么还戴着面巾？
赵珏自认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郑如玉是喜欢自己并且想嫁给他赵珏的？
赵珏甚至自信的认为郑如玉连夜给崔玉容绣制的那套龙凤呈祥的被缎也是一种暗示？
郑如玉属凤，赵珏属龙，两人若喜结连理不正好是龙凤呈祥么？
崔玉容没有赵珏那样的观察入微，但是心里已经感觉到了郑如玉会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
四夫人脸上露着不易察觉的鄙视看着赵珏。
赵昇玉不知何时来到崔玉容房中，看着赵珏冷冷言道：“今日之郑鲲，早已经不是那个哭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大少爷了。我赵府与郑府素来交好，为父不愿亲家变冤家。”
赵珏不知为何有些反逆：“儿子是一定要娶郑如玉为妻。明年二月十八，本公子定会红男绿女钟鼓乐之，八抬大轿迎娶郑大小姐。”
赵小智惊讶的看着公子，赵小礼惊喜的看着公子，赵小刚不信的看着公子。
崔玉容见仨小厮如此反应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玉郎心里并不是真的想娶郑如玉为妻？
赵昇玉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知道赵珏的本意，有些无奈的对玉郎言道：“既不喜何要娶？那真容真的那么重要吗？杨维不是说如玉像极了郑鲲吗？”
赵珏皮笑肉不笑甚至不服气的怼道：“杨维说郑如玉像郑鲲就是真的吗？再说了，郑鲲虽然是一书生，但是很有男子气概。郑如玉当真像极了郑鲲？那我还得再好好欣赏欣赏郑鲲了！”
赵昇玉没好气怼赵珏：“我儿不是才去郑鲲那里呆了一个多月吗？生生从春天呆到了夏天，还带着李香玉一起去？玉郎，你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对郑鲲底线的挑衅！”
赵珏有些得意的与父母夸耀：“偏偏郑大少爷对香玉小娘子热情得很。”
赵昇玉有些没好气：“郑鲲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那个婊子有好脸色吧。”
赵珏有些不快：“父亲，不要一口一个婊子，那是我的香玉夫人。”
崔玉容委婉劝赵珏：“我儿心里既然只有李香玉，又何苦要为难郑如玉呢？”
赵珏冷冷一笑：“本公子救了她三次，也与她郑府定下了婚期，她却日日在本公子面前一面方巾示人。她明知道本公子不喜那白色，非要日日在本公子眼前一身素白……”
崔玉容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心里越发沉重。
巧云看着崔玉容也是一脸凝重，她也感觉这个还未嫁入百年赵府的郑如玉会步杨梅的后尘？
崔玉容何尝不懂巧云的意思呢？可是赵珏这个儿子崔玉容还真的约束不了。
无人知道赵珏此时的内心独白：“我赵家玉郎就是喜欢这样不与常人的郑氏如玉！不逢迎，不谦卑却又欲拒还迎！那日郑如玉一身桃红色衣衫真的是美极了……”
赵珏面无表情想着他的如玉妹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玉娘是何模样了？
崔玉容如何会让郑如玉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只好对着赵昇玉言道：“老爷，要不我们陪着玉郎哪天再去一趟郑府，好好看看那郑如玉到底是如何模样？”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赵珏：“你我夫妻现在就去郑府拜访荣兄。”
孙清秋见赵珏去而复返又来郑府拜访有些奇怪，见赵昇玉和崔玉容也一起来了，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郑荣却是一脸的欣喜迎接赵昇玉，崔玉容和赵珏。
赵珏对着郑荣和孙清秋深深施礼：“小婿赵珏见过岳父岳母！请受小婿一拜……”
郑荣笑呵呵扶起赵珏：“贤婿不要如此多礼嘛！到了郑府就如同到了家里一样随便就好。”
孙清秋也笑了：“玉郎何苦如此多礼，快与伯母去花厅，鲲儿托人带来了新的玫瑰品种可好看了。”
崔玉容笑着说道：“如玉呢，在闺房绣花呀还是……”
赵珏笑容可掬：“岳父岳母，我与如玉的婚期已定，莫非如玉在闺房赶制嫁妆？”
孙清秋一听反问赵珏：“玉郎，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你真的要娶如玉为妻？”
赵珏邪魅一笑让孙清秋心里越发不踏实：“岳母啊，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玉郎自然是认真的。明年二月十八良辰吉日，玉郎是一定要迎娶如玉妹妹的！”
孙清秋听着赵珏的意思是要强娶郑如玉？不由担心的看着郑荣：“老爷……”
郑荣反而哈哈大笑：“玉郎放心，明年二月十八如玉一定会嫁给你的。”
崔玉容陪着笑脸安慰孙清秋：“清秋，你放心好了！姐姐一定会善待如玉的！”
赵昇玉也看着郑荣保证：“荣兄，你我几十年的交情，我赵府绝不会亏待如玉贤侄女的。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如玉！”
赵昇玉说的是心里话，他绝不会让郑如玉步王丽娟和杨梅的后尘。百年赵府再强势，也伤不起几位少夫人的英年早逝。
更何况郑如玉是郑荣的掌上明珠，宠妹狂魔郑鲲的嫡亲妹妹，赵昇玉怎么也不会让郑如玉在百年赵府有三长两短的。
孙清秋示意平儿去请大小姐，让郑如玉亲自与赵珏言说清楚。
没想到荷花来报：“我家大小姐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孙清秋好言与荷花言道：“大小姐的婚期已定，真的是明年二月十八！荷花快与如玉好好说，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荷花跑得飞快又来报：“大小姐说即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既是定好了佳期还有何商量之处？”
荷花的回报证实了郑如玉一心想要嫁给赵珏。
赵珏忽然心里就不快了，竟然有些怀疑郑如玉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动机？
郑荣哈哈大笑，孙清秋有些想不通的看着郑荣：“老爷，亏你还笑得出来？”
赵珏看着荷花一股无名火怒道：“你这个蠢货，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请大小姐出来相见！”
荷花拿眼瞪着公子：“我家大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平儿冲夫人点点头：“大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不一会诗儿来回夫人，先大大方方的施一礼：“大少爷婚期在即，大小姐实在忙得没有时间顾其他。既然老爷夫人已经给大小姐安排好了一切，大小姐自先忙完了大少爷的婚事才能顾及自己的亲事……”
赵珏这下想不明白了，郑如玉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莫非当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因为水土不服，郑府大小姐越长越丑？满脸的痘痘简直吓死人？
那荷花冲赵珏哼了一下，赵珏越发怒发冲冠：“你这个贱婢，本公子早说过一辈子不想见到你！滚……”
孙清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赵珏：“荷花虽然是个下人粗笨得很，但是内心很实诚，对如玉也是很上心还忠心得很……”
赵珏自知刚才有些冲动给未来的岳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是赵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相信自己堂堂东京第一公子，竟然还不能摆平那个蠢货荷花？
赵珏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堂堂侯府公子竟然一辈子也没有摆平那个蠢货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