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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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鲲亲手制作的绢扇和香料一直是应天书院那些学子求而不得的。就像赵珏亲手打磨的玉器一样，在京城是高价难求。王勤一听兴奋不已：“鲲弟，你做了几把绢扇？”
郑大少爷笑容可掬看着赵珏：“赵珏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说我们现在是应天五子，就这一路上你们不离不弃陪着我走过那些风风雨雨和骄阳似火，我郑鲲心里是感动万分的。鲲弟礼轻情意重待会希望郑泉把另外几把扇子拿来以后，各位仁兄不要嫌弃哦。”
哪里还会嫌弃？个个一脸期待等着郑泉那厮速去速回。
郑泉乐颠颠跑来了，倒是挺快的：“大少爷，扇子拿来了。”
郑大少爷把桌子上茶具轻轻推到一边，把扇子小心放在桌子上：“从年龄大小来选的话，杨兄请先选。玉郎兄，请把你手上的扇子也放在桌子上，本少爷一共才做了五把扇子。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一人一把如何？”
王勤，刘敏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赵珏小心把绢扇放到桌子上转念一想后却不干了：“鲲弟为什么不从小到大选呢？”
郑鲲一听乐了：“那既然是这样本少爷就先选了哦，玉郎兄。”
赵珏拿眼看着郑鲲：“鲲弟这是要偏向谁？”
郑鲲嘻嘻一笑：“五人中本少爷年纪最小嘛。玉郎兄，难道不是吗？”
赵珏内心猜测郑鲲是要把那玫瑰花的绢扇送给杨维？顿时心里不快了，也不管王勤和刘敏的附和一下把郑鲲的手扒开霸气言道：“主随客便！我先选……”
王勤和杨先生看着赵珏那样子觉得好笑。刘敏又在那和稀泥了，看着那玫瑰花绢扇笑了：“算了，让玉郎先选，谁让他是东京第一公子呢！”
赵珏见刘敏眼睛不离开那玫瑰花绢扇，心里越发好奇也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了。
王勤由衷赞叹：“玉郎这个东京第一公子也是靠实力胜出的！不是徒有虚名。”
赵珏得意的看着郑鲲，赵小智冷冷的毫不客气扒开众人：“各位公子请让让，让我家公子慢慢选！”
郑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嘻嘻一笑：“赵衙内的小厮都是霸道得很呐。”
赵小智对着郑鲲不卑不亢施了一礼：“多谢郑大少爷抬爱。”
郑泉不喜赵珏但是对赵小智敬畏得很，立即拉着王明和刘亮一边看热闹又不停对着还在那傻笑的杨真低低叫唤。
赵小智第一次不是冷冷的冲着郑泉说了两字：“识趣！”
那赵珏一脸自得眼看着那五把扇子。郑鲲是以梅，兰，竹，菊和玫瑰为扇面来制作的。
梅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新栽梅》：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州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
兰是唐朝诗人唐彦谦的《兰》：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
竹是南北朝吴均的《山中杂诗》：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去。
赵珏一看：“为什么不用王维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郑大少爷一双大眼睛好看的直视着赵珏，没好气怼道：“赵衙内的意思是要本少爷重新再做一把扇子？只是因为赵衙内不喜欢扇面上的题诗？赵衙内是不是以为做扇子像糊风筝那样简单？”
赵珏一脸不屑：“风筝，风筝为何物？本公子才不屑玩那无趣的东西！人的命运得由自己掌握岂能让他人把持！”
王勤一脸敬佩：“玉郎是干大事的人。”
刘敏附和：“那是，要不人常说玉郎是‘马中赤兔，人中龙凤’自是因为玉郎有其过人之处。”
赵小刚一脸郑重问赵珏：“公子，那把菊花扇子题的什么诗？”
赵珏不急不忙展开绢扇：“唐代元缜的《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赵小礼赞道：“好诗！此花开尽更无花！公子，好诗……”
赵小智冷冷的冲着赵小礼点头。
赵小刚知道这诗是好诗，只是不明白赵小礼为什么要提醒公子，诗好不好公子应该比谁都懂？最不解的是赵小智竟然赞同赵小礼的做法？
赵公子看着三小厮：“你们仨说说看，本公子选哪一把？”
赵小智自信满满：“想来公子心中早已有了选择。”
赵公子拿起那玫瑰诗扇仔仔细细看，发现那玫瑰花的画技确实与其他几把不同？
赵珏的心思何等缜密，抬眼看了一眼移步不前的两根“竹竿”似的郑如玉和高婵娟下意识地拿起那把玫瑰诗扇轻轻打开又慢慢摇起来：“本公子一眼认定的东西岂会随意更改！”
看来刘敏也发现了些端倪一脸狡黠看着赵珏：“本公子如果没记错的话，玉郎兄不是更偏爱牡丹吗？”
郑大少爷接腔：“是呀，这个带刺的东西玉郎兄怎么会喜欢呢！”佯装作势去夺赵珏手上那把扇子。
赵珏一脸不悦：“我说郑大少爷，你是不是对本公子有所芥蒂？嗯！”
郑鲲一听连忙陪笑：“玉郎兄说甚？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你我兄弟又是同窗好友说甚芥蒂二字！”
郑鲲的这番解释不但没有让赵珏释怀，反而越发相信郑鲲当真要把这玫瑰花绢送给杨维？
赵珏第一次在郑鲲面前拉下了脸。既不是平时的面无表情也不是邪魅一笑，而是真的露着不悦。
王勤和刘敏发现气氛不对本想圆场，但是想想双双放弃相互对视不语。
杨维见赵珏来真的了，心里猜想赵珏莫非看出此玫瑰花扇不是鲲弟所作？于是笑脸看着玉郎：“玉郎要是喜欢好好拿走便是。”
郑鲲越发故意气赵珏一样：“赵衙内配吗？”
赵珏生气得话多还停不下来了：“我赵珏，论相貌与各位仁兄各有所长！论才华，可能比不上杨先生吟诗作对善弄琴弦！但是自认为通读四书五经，古诗百首有余！”
郑鲲假意怼道：“玉郎兄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是要显摆或是要怎的？”
赵公子远看着花园里那些在夏风中摇曳的玫瑰花自信言道：“论武艺谋略，我赵珏自认远胜各位仁兄。虽不是传说中的什么‘人中龙凤’，但的确是文武双全！一把‘破扇子’而已，值得你郑大少爷如此在意？非要予以杨先生！”
郑鲲没想到赵珏借着扇子的由头先借题发挥了。莫非赵珏已经发现这把玫瑰花的扇子乃是出自于郑如玉之手了？看来赵珏真的是带着目的下江南？难道如玉与赵珏真的有缘？
见郑鲲斜睨着他，赵珏真上火了，一把收了那玫瑰扇子：“莫非鲲弟平日口口声声的玉郎兄是假意奉承？再看这题诗的含义好像不适合杨先生吧。”
郑大少爷拿眼给了赵珏两朵白云飘：“你这个赵衙内原来是个自以为是还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赵珏一听郑鲲一口一个赵衙内越发生气，并且是真生气了，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珏起身气冲冲的直奔郑府为他安排的住处而去。回头看那“竹竿”似的两位小娘子亦轻盈地步向了内院。
赵珏忽然心有所动冲着郑大少爷喊了一声：“鲲弟做扇子不易，我赵珏多谢了！”直把那几人丢在了凉亭。
杨维看着郑鲲轻声温言问道：“鲲弟，你为何不告诉玉郎这把扇子是如玉妹妹亲手为他而制反而要让玉郎误会？看今日这情形玉郎当真是生气了。”
郑鲲摇摇头低声回道：“如玉身材如此婀娜多姿，在赵珏眼里不过是瘦于‘竹竿’？赵珏此人向来眼高于顶，只看他平时对那些玉器的精益求精就可窥一斑！鲲弟担心如玉亲手做的绢扇恐怕入不了赵珏的眼！”
杨维可不怎这么以为，他反而觉得凡是如玉妹妹亲手制作的东西，赵珏一定会喜欢。就像郑鲲制作的绢扇，香料，瓷器等赵珏不但喜欢而且还不让任何学子染指。
杨维好言相劝：“玉郎的确眼高于顶。但是，鲲弟，总不能让玉郎误会于你吧？更何况如玉妹妹还用心为玉郎做了两把绢扇。愚兄以为玉郎已经看出了端倪也十分在乎那把玫瑰扇……”
郑鲲的话间接提醒了郑鲲，赵珏对于郑如玉似乎从好奇到了势在必得？不过郑鲲宁愿相信赵珏不过也是故意与他郑鲲过不去便摇摇头轻轻言道：“随他吧！赵珏此人我们何时看透过他？况且本少爷还真的不怕这个赵衙内误会。只是如玉当真心仪这个赵衙内不成？”
杨维不置可否笑了：“鲲弟明知道玉郎不喜人称呼他为赵衙内，偏偏鲲弟一口一个赵衙内刺激他。我们都清楚玉郎对鲲弟十分珍惜。有时想想，愚兄何其幸也能得到鲲弟的青睐。”
郑鲲看着赵珏的背影默默言道：“杨兄自是值得的！”
刘敏和王勤大概隐隐听了些只是不知所以然。两人觉得赵珏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而鲲弟的表现也不可理解。
郑泉冲着赵珏离去的背影碎道：“京城第一公子了不起啊！竟然敢对我家大少爷不敬？海棠姑娘都瞧不上还躲着你呢，神气什么？”
郑泉这话刘敏可听真切了：“郑泉，敢情海棠姑娘不肯来郑府不是躲着本公子是不屑见到那个赵衙内？”
郑泉看着刘敏一笑：“刘公子风流倜傥为人豪放，海棠姑娘躲你做甚？再说了，杜老爷和孙老太爷对刘公子可是赞赏有加呢！”
刘敏越发开心，看着赵珏的背影不再多想也不管这些了，拿起那把早已看上的兰花绢扇打开，轻轻一摇：“不错！鲲弟的手艺是越来越好！爽快！”
王勤也不管那些了看着婵娟的背影随手拿起菊花绢扇打开也轻轻一摇：“鲲弟这制扇的手艺当真越发长进了！不错！爽快！”
杨维也拿走了那把梅花绢扇打开轻轻一摇：“嗯，鲲弟制扇的技艺越发娴熟！好凉快呀！”
郑鲲默默拿起那把竹扇打开也轻轻一摇：“没想到本少爷这制扇的技艺竟如此精湛了！哎！本少爷又多了一个才艺傍身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杨维笑了：“鲲弟聪慧如此让旁人情以何堪！”
王勤和刘敏一人搂着郑鲲一肩：“要不怎么是我们人见人爱的鲲弟呢！”
郑鲲看着赵珏离去的方向笑了：“各位仁兄的扇子都选对了尤其是刘敏兄。”
刘敏满不在乎看着郑鲲嬉皮笑脸：“玉郎都不能把你郑大少爷怎样？我刘敏只能屁颠屁颠跟在你背后啰。”
王勤看着俊美非凡的郑鲲笑了：“鲲弟应天四杰之首名副其实。”
郑鲲手摇绢扇看着赵珏的背影再笑：“鲲弟多谢各位仁兄的抬爱。只是这赵衙内当真生气了不成？不应该呀……”
刘敏试探性的看着郑鲲：“我说鲲弟，那把玫瑰花扇到底有何玄机？”
王勤忙忙的凑上来：“是呀，鲲弟，到底有何玄机？”
杨维用扇轻敲刘敏：“你们想多了吧！”
赵珏坐在房中负气的打开那玫瑰花扇。
凭着在应天书院几年对杨维和郑鲲的了解，这把扇子的确不是郑鲲所制？而且技艺有待提升？那诗也确实是杨维笔迹，但是那玫瑰花也并非郑鲲真迹，赵珏不觉越发火起……
赵小智心知肚明：“公子请消消气！”
赵小礼也劝公子：“公子莫要与这玫瑰花过不去？”
赵小刚就不明白了：“公子，小厮知道公子向来眼高于顶！看这扇子也绝不是什么上乘之作，莫非有它的玄机不成？”
赵珏有些冷静下来：“依你们看来本公子今天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些？为了这把‘破扇子’至于这样吗？值得吗？”
赵小刚言道：“这郑府上下对杨先生是善待有加。杨先生住的房间是杨先生专用还日日有人打扫。杨先生每年都会陪郑大少爷下江南，一直住那间上房。”
赵小礼点点头：“杨先生那间房里的摆设用件比东京杨府还奢华并且是杨先生专用。郑府上下对公子也很善待也用了心思，房间摆设也按照公子喜好来布置。不敢派人日日来打扫想来知道公子的心性。”
赵小智默默言道：“但是和杨先生那里比较起来，小厮总觉得哪里不对？”
听赵小智这样说，赵小礼也认真了：“看来郑府上下都不希望郑大小姐与公子有所瓜葛？只郑大人对公子青睐有加有心撮合？”
赵珏忽然得意一笑把那把玫瑰花绢扇轻轻打开：“看来，岳父大人是明智的！也只有我赵家玉郎才是郑氏如玉的良配！”
赵小礼一脸欣喜看着赵珏：“公子，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
赵小刚愣是不明白赵小礼了：“我说兄弟，明知道公子是在开玩笑，你这表情哥哥我怎么看不明白呢？这有啥欢喜的……”
赵珏看着赵小礼一笑：“你这厮，有趣得很啊！”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莫非郑府上下更希望郑大小姐与杨先生在一起？那日孙海棠对杨先生情有独钟这件事情上，郑大少爷的表情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赵小刚不信：“莫非郑府会让堂堂郑府嫡大小姐与他人做妾？”
赵小礼试探的看着赵珏：“刘青小娘子嫁入杨府多年一直无所出。杨府如今只杨先生一个独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杨先生不忍休妻，杨大人和杨夫人未必肯干休。再过几年若刘青夫人还是无所出，休妻或许不忍，和离是迟早的事？”
赵小刚自作聪明点点头：“那时郑大小姐也已到最佳适婚年纪。杨先生乃正人君子，又生得风度翩翩，温润如玉。郑府乃是世代书香，自然更希望掌上明珠嫁此佳婿琴瑟和谐。”
赵公子面无表情看着三小厮：“听你们说这些，怎么觉得本公子是在庸人自扰？”
赵小智看着那玫瑰花折扇沉吟片刻后对赵珏言道：“如何会是公子庸人自扰！莫非郑大小姐心仪的是公子，只是把杨先生当哥哥？”
赵珏一直在等着有人能说出他心里想的那样美好。赵小智这句话无疑说出了赵珏的心声。
听赵小智说出了他此时心中所想，赵珏心里忽然就高兴了：“你这厮，当真这么以为？赵小礼，你这厮觉得赵小智说得可有道理！”
赵小礼觉得不是赵小智说得可有道理，而是赵小智说出了赵珏今日情绪反常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