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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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如玉心里很清楚，一旦她随郑鲲到了京城，杭州就将成为她的回忆了，再不会有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在杭州逛街的一天了。而这些今天跟在她前后左右的小姐妹们从此与她郑如玉只有书信往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将成为郑如玉往后余生的感叹。所以今天的郑如玉不想扭扭捏捏过分矜持清高自许只想好好逛一次街。与好姐妹们开开心心的在街上旁若无人，就像当年与杨梅在杭州城逛街一样……
今天的郑如玉也终于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在杭州城的大街上随心所欲地闲逛。
那些跟着郑如玉的小姐妹可兴奋了，买东西不仅有人买单，还有两个京城来的俊美小厮保驾护航可太有面子了。
赵小刚无惧的用那剑柄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少爷赶的离郑如玉和她的小姐妹远远的，让郑大小姐无忧无虑的好好逛街，随心所欲的到处看看。
赵小礼默默的跟在郑如玉后面负责出银钱，认认真真当郑大小姐的跟班两手拎满了郑大小姐买的好东西。
郑鲲见了终于也放下心来，第一次也随心所欲的在大街上不惧他人的围观与惊叹，甚至与那些也算青梅竹马的小娘子和公子们谈天说地尽情的叙起旧来。
杨维也放开了，认认真真风流倜傥了一回，把他那温润如玉发乎于情止于礼的秉性完美无瑕的尽显无遗。
赵珏看着终于放下戒备开心逛街的郑如玉会心一笑，甚至觉得郑如玉戴着那个白色的帷帽和面巾是对的。
赵小智知道公子的心思，也认为郑大小姐戴着那帷帽是对的——赵珏都没有认真看到过郑如玉的真容，岂能让郑大小姐随便抛头露面让他人一饱眼福。
杭州城的街市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御街，但是郑如玉却逛了一个上午还觉得意犹未尽。要不是郑鲲担心如玉带着一群人逛街太累的话，估计郑如玉会逛一整天……
晌午时分，郑大少爷带着逛街有些累的郑如玉一行来到一家早已经预订好的酒楼吃午饭。
那酒楼掌柜看到郑大少爷来了，那个热情劲就像今日郑大少爷聚餐，掌柜能荣幸请客一样。
掌柜的亲自忙忙的，生怕得罪了郑大少爷和京城来的赵衙内，脸上陪着笑一叠声的嘴里唱着：“郑大少爷和赵大公子这里请坐。杨先生，王公子，刘公子这里请。”
郑如玉看掌柜的这个阵势，想来兄长不是第一次带赵珏他们到这个酒楼吃饭了。
郑大少爷先把郑如玉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西湖藕粉”等吩咐掌柜的先端上来。
掌柜的冲着郑鲲笑着嘴里连连答应：“郑大少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也无闲杂人等打扰郑大少爷和赵公子……”
刘敏摇头晃脑的看着郑鲲：“不到两浙辜负口呀！所幸随鲲弟下江南了，多亏了我脸皮厚呀！”
王勤也笑得满面春风的看着郑鲲：“与鲲弟在一起就是不拘束嘛！现在与玉郎在一起也没有那么拘束了，真好！”
郑如玉用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忽然笑了：“这墙上挂的画不是兄长的笔墨吗？咦，题诗好像是杨先生的笔迹！这酒楼插的花好像是玫瑰花！”
小如月笑得咯咯咯：“长姐，今天出来长见识了吧！我们郑府在杭州城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户了！兄长此次春闱高中二甲第一名，本来就素有美名的兄长现在越发炙手可热了！”
郑如玉一双眼睛好奇的还在东看西看十分欢心，对小如月的话轻轻点头：“兄长何时让人失望过。”
小如月指指掌柜的要郑如玉看：“长姐没看到刚才那个掌柜的看到兄长进来那个笑哟……”
小如月自己早已经笑得前仰后翻。
赵小智眼中有些异样看着郑府三小姐。
赵珏和赵小智大概也没有想到郑大小姐亦是一个观察入微的奇女子。
郑如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小如月喜欢赵小智，而赵小智眼里也有郑如月。”
杨先生今天似乎也很开心，紧紧贴着郑大少爷为他把扇。
刘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王勤看着赵珏认真言道：“玉郎，可点好你爱吃的菜了？”
赵珏随口言道：“西湖醋鱼”，“龙井虾仁”，“糖醋排骨”，“杭州酱鸭”，“雪泡缩皮饮”。
王勤一听高声叫唤：“小二，快点，我们就要赵公子点的这几样菜！”
刘敏一听：“本公子就知道你会和玉郎点一样的菜！小二，把刚刚赵公子点的菜再多加一份。”
郑大少爷不慌不忙：“得亏提前与掌柜的安排好了。不然，刘敏什么时候才有得吃！”
诗儿把小姐的碗碟筷子汤羹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子上，准备小姐用餐。
赵小智把公子的碗碟筷子汤勺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面上，准备公子用餐。
郑泉得色的看着赵小智，把少爷的碗碟筷子调羹一样样拿出来，放在垫了干净纱巾的桌面上。郑泉还不忘得意的说了句：“这些都是我家少爷亲手做的！”
杨先生也颇有得色：“鲲弟的聪慧一般人学不会！”
那诗儿见是杨先生夸赞，想来与杨先生很熟络：“杨先生此言差矣！杨先生请看，这些都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哟！”
诗儿得意的指指如玉桌前的餐具。
众人齐齐看着郑如玉惊呆了。
赵小礼的眼睛再次亮了，看向公子。
赵珏的眼睛也再次亮了，看着摘了帷帽戴着面巾的郑如玉。
杨先生那个得意呀，好像如玉是他的妹妹：“如玉妹妹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脸宠溺看着郑如玉，又看着郑鲲。
郑大少爷满脸宠溺看着郑如玉：“如玉自是心灵手巧超乎常人！”又看着小如月：“现在知道为什么兄长更喜欢你长姐了吧！”
如月毫不介意的看着郑鲲撇撇嘴：“兄长，我又不是长姐，我也不想学长姐？我看着长姐那样都累！一天到晚学这个学那个的太累了！我将来只想写话本！”
笑得那个刘敏哈哈哈：“话本，什么话本？如月，你干脆去说书算了！”
赵小智嘴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郑三小姐。
那个王勤直来直去：“我看玉郎和如玉妹妹倒是挺般配的！看这吃饭的架势太像了！不过我们看着好累，不就是吃顿饭吗，还带着饭碗跑看着太累了！”
刘敏笑着看着王勤：“你是今天才认识玉郎和鲲弟吗？哪次吃饭不是这排场！不过如玉妹妹的习惯听鲲弟提起过，只是不知如玉妹妹还会做瓷器？”
郑如玉轻轻言道：“是兄长教如玉的，只是如玉没有兄长做得好。”
郑大少爷一挥手：“如玉，兄长哪天得空再带你去呗！我们兄妹俩好好的再做一回瓷器。”
看着掌柜的和小二积极的上着菜每道都是双份，看得刘敏眼睛发光。
刘敏一脸积极对郑鲲言道：“鲲弟，如果你和如玉妹妹去做瓷器的话我们也要去！不过现在先吃饭，本公子忽然好饿！真的太好吃了，鲲弟又破费了！”
郑如玉的好姐妹们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的，与郑鲲相识的公子少爷们也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不敢打扰。因为掌柜的说今天郑大少爷只想好好陪郑大小姐吃顿饭……
看着那些发小，郑如玉心里一动：“兄长，不如请他们进来一起吃顿饭吧！此次回京后，恐再难相聚在一起了！”
刘敏立即搭腔：“鲲弟，我请客！”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刘敏，赵小智冷冷言道：“有我家公子在，有刘公子什么事！”
王勤憨憨一笑：“赵小智那箱银子还在呢！再说了，有玉郎在呢，当真没有敏弟什么事……”
赵珏缓缓起身，声如洪钟：“郑家大少爷和大小姐有意请你们这些街坊邻居吃顿便饭，如若不嫌弃，就请赏脸一块儿喝杯薄酒，好好与他们兄妹话别。此次郑大小姐回京，再回杭州也不知哪年哪月……”
刘敏看着王勤低语：“果然玉郎不是陪着我们来游山玩水的，分明就是来接如玉妹妹回京为嫁入百年赵府做准备……”
王勤看着郑鲲低语：“敏弟的意思是三年以后玉郎会请我们喝喜酒？那鲲弟怎么办？”
刘敏摇摇头看着王勤：“我们应天四杰向来兄弟情深。鲲弟与玉郎的关系王勤兄当真以为仅仅是面不和心和？鲲弟与杨先生是心有灵犀，与玉郎则是心心相印！不要看鲲弟时不时怼玉郎，也不要看玉郎时不时气鲲弟，他们呀，就是相互调笑以此为乐……”
王勤看着刘敏又憨憨一笑：“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呢？”
刘敏扇风一展：“王勤兄开窍了呀……”
郑鲲才不理会王勤和刘敏在那窃窃私语，也不理会赵珏在那喧宾夺主，只吩咐掌柜的速速加菜，加桌子。并且一脸豪爽的对掌柜的笑说：“掌柜的，今日赵公子请客，掌柜的可不要像平日那样太优惠了，能多赚些银子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赵公子不差钱的，他的小厮也都不差钱……掌柜的只管好酒好菜的速速上……”
掌柜的得了郑大少爷的提示，乐癫癫的忙去了……
不一会，好酒好菜一阵上，摆满了几大桌。
郑鲲又在那大呼小叫了：“掌柜的，赵公子喜欢吃羊肉，肥肠之类的美食。他呀，就好那口腥骚味，掌柜的只管把赵衙内喜欢吃的好东西快快上。说不定赵家玉郎一高兴，重重有赏你们整个酒楼也不是不可能的……”
连不会拐弯抹角的王勤都听出来了郑鲲分明是在那公然取笑赵珏好色成性？
刘敏绢扇轻摇：“王勤兄，要不要和我赌一下？”
王勤摸不着头脑：“赌一下？赌什么？赌玉郎会不会恼羞成怒？”
刘敏嘻嘻一笑：“赌玉郎不但不生气，反而真的会大赏这酒楼上下……”
王勤还在那半信半疑呢，就听那赵小智冷冷吩咐：“小礼哥哥，要兄弟们把那箱银子抬上来。公子今日高兴，要大赏这酒楼上下的店小二和掌柜的……”
刘敏轻轻碰了一下王勤：“怎么样？本公子赢了！王勤兄，这趟下江南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让鲲弟高兴，玉郎定会加倍奉陪！至于其他人，要是像鲲弟今日这般公然讥笑玉郎，他的仨小厮的剑早已经出鞘了！”
王勤还不解了：“我说敏弟，那个赵小智冷得像冰一样，怎么就那么了解他的公子？这玉郎不是还没有表态吗？今日的玉郎又是看不懂的一天？平时要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看着鲲弟邪魅一笑？今日倒好，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刘敏轻轻摇着扇：“今日玉郎高兴啊！因为如玉妹妹今日开心呀，如玉妹妹开心鲲弟自然也开心。鲲弟开心了，玉郎就开心！更何况鲲弟和如玉妹妹双双开心，玉郎自然是得意忘形……”
王勤好奇看着刘敏：“我说刘敏，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玉郎和鲲弟了？”
刘敏轻轻摇头：“这趟下江南值呀！我说王勤兄，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只要有那赵家玉郎在，你一定要离鲲弟远些。千万不要学齐俊兄，总是不离鲲弟左右没一点眼见力……”
王勤还想问刘敏“为什么”？只见那赵珏言笑晏晏冲着门外招手……
门外众人哪里会客气，况且赵公子也说了，郑大小姐此次回京，再回杭州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郑鲲和杨维也是言笑晏晏去迎接那些公子们。
众公子纷纷落座，很快就开始推杯换盏气氛十分浓烈。
众小娘子们也开心的围着郑大小姐落座。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进了酒楼，刘敏一见：“王勤兄，怎么样？我就说嘛，只要能让鲲弟高兴，玉郎一定不会让鲲弟失望的！诶，我说王勤兄，你说鲲弟和杨先生是不是早就想请他们在杭州的好友吃席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或许今日是择日不如撞日？”
王勤看不懂郑鲲和赵珏之间的相处模式。觉得自己原来一点也不了解鲲弟，了解玉郎，了解刘敏？看来，他王勤果然是不解风情不通人情世故呀？
王勤不知道张志强会不会放过他？那个张金婉，王勤想想都不喜欢。因为张金婉的目标一直都是赵珏，张银婉一心想嫁的是郑鲲。而张玉婉很幸运与心仪的刘敏定了亲。
应天四杰，他王勤竟然只是张志强父女的一枚棋子？王勤虽然耿直，但不是傻！要不然也不会是应天四杰之一，还排在刘敏前面……
王勤忽然闷闷不乐，但是看着郑鲲那么开心，不由举起酒杯：“希望鲲弟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们兄弟情深，此情不渝！”
郑鲲笑靥如花冲着王勤笑。杨维也是言笑晏晏看着鲲弟频频与那些公子们举杯。
王勤终于明白刘敏说的话了。果然郑鲲和杨维存了想请杭州的好友聚餐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空闲，今天是择日不如撞日。
众公子齐举杯真心祝福郑大少爷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郑如玉优雅的静静的一旁吃着她爱吃的菜，羡慕的看着兄长与他的好兄弟们无拘无束的把酒言欢。又不时与小姐妹们愉快的聊着天，聊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看得出来，今日的郑如玉真的很快乐，而且人缘还不错。
郑鲲心里欢喜。只要如玉妹妹能开心，赵衙内的事郑鲲现在才懒得管呢。
听着郑如玉时不时与小姐妹们开心的相互调笑，那声音简直就是有余音绕梁之感。惹得赵珏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瞟向郑如玉，忽然感觉有郑如玉在自己身边就像玉娘在他的身边一样，自己好像很充实也很踏实，不由得神清气爽越发言笑晏晏。
赵珏又觉得好像是玉娘默默陪在他的身边与他谈天说地笑看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