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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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郑府，郑鲲立在郑如玉的闺房眼泪清流，他一点都不相信赵珏这个腹黑公子会善待他的如玉妹妹？
当然，郑鲲怎么也不会想到赵珏新婚之夜竟然敢把郑如玉一人弃在新房还骂骂咧咧而去？
郑鲲轻轻抚摸着如玉闺房里那些女红，想想赵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配不上如玉的秀外慧中倾国倾城，更对不起如玉对赵珏的一往情深。
郑鲲从不质疑赵珏的出类拔萃，但是他只想与赵珏成为好兄弟而不是什么舅兄妹夫？郑鲲才不愿步王勤和杨维的后尘，更不想他与赵珏十几年来的兄弟情为了如玉而破裂……
一想起王丽娟和杨梅都是美丽单纯的好女孩，在如愿嫁给了心仪的公子赵珏后却落得凄惨下场而命赴黄泉，郑鲲是越想越不放心让郑如玉一人呆在那不知深浅的百年赵府里？
郑鲲又实在不明白外祖父，祖父和父亲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如玉才是百年赵府唯一的当家主母？甚至说什么如玉是天生为赵珏而来？
郑鲲一想起郑府和赵府几十年的交集，想起赵珏三救如玉和郑府于危难，心里又觉得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对郑如玉嫁给赵珏，实在是对不起与赵珏这些年的相知相惜...…
蔡琼瑶默默的陪着郑鲲不言语，也不去相劝郑鲲，准确的说是不敢相劝郑鲲？几年的历练，郑鲲蜕变得让蔡琼瑶对他越来越心生敬畏了？
郑如梅眼见长姐嫁入了百年赵府，心里好生羡慕又嫉妒。一心想着要搬去长姐的闺房，觉得长姐已然出嫁了，那又大又好的闺房空着多浪费？
自然，刚刚出现在如玉闺房的郑如梅便被郑鲲严厉的呵斥了一顿。
郑如梅不服，哭着说长姐已经嫁入了百年赵府，这么好的闺房兄长当真要空着不成？
郑鲲大眼睛直视着郑如梅，言辞凿凿表示如玉很快就会回到郑府，如玉的闺房谁也不能占用并且想都不要想。
郑如梅不相信长姐已经出嫁了还会再回来？而且长姐嫁的可是京城不少女子求而不得的赵家玉郎啊！
蔡琼瑶也不相信赵珏这个京城第一公子会留不住郑如玉？
郑鲲没有理会蔡琼瑶的质疑，更没有理睬郑如梅的讶异，而是吩咐管家郑纲把郑如梅家法伺候？
吓得郑如梅立即跪下给兄长认错，闻风而来的方素珍也跪下请大少爷勿要生气，自己一定会好好管教如梅的。
郑皓也责怪郑如梅不知轻重，心里没有尊卑有别，眼里没有长幼有序让郑如兰暗自庆幸今天自己没有与二姐郑如梅争抢长姐的闺房。
兄长郑鲲的心性郑如兰还是有些惧怕的，不仅仅因为郑鲲是嫡长子是兄长而是郑鲲越来越像赵珏那样雷厉风行了。
这样想着，郑如兰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诗儿，也跪下请求兄长不要生气。
闻讯而来的郑荣有些伤感的看着郑鲲好言安慰，说是玉郎一定会善待如玉的！
郑皓一脸不信看着父亲指着诗儿言道：“莫非爹爹今日没有发现端倪？那个所谓的东京第一公子怕不是一个愚夫吧？如此，他如何配得上长姐的秀外慧中和成竹在胸！”
不等郑荣和方素珍接言，郑皓看着郑鲲言道：“一切都听兄长的安排！长姐的闺房不但不能动，还得派人时时打理。长姐天生的爱干净见不得脏东西，诗儿虽然是四妹的丫鬟了，抽空就把长姐的闺房打扫整理干净！”
诗儿含泪跪下请大少爷和二少爷放心。
郑鲲有些欣慰的拍拍郑皓的肩：“二弟长大了，知道替父分忧了！也能懂得兄长的良苦用心了！”
郑鲲对郑如玉的偏爱郑荣能懂，但是郑皓这个庶弟什么时候也偏向郑如玉这个嫡长姐了？
对于自己这个一向低调到尘埃里的庶子，郑荣到今日才发现自己是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这个庶子了。
郑皓只比郑如玉小几个月，长得与郑如月倒是越来越像？
郑皓与郑如月在一起，无人怀疑他们不是亲兄妹！当然，郑皓和郑如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只不过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出罢了。
郑荣欣慰的拍拍郑皓的肩膀：“皓儿真的长大了，知道要保护长姐了。”
方素珍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抬眼怒看着郑皓这个她一心想要仰仗的儿子，也是一百个想不通什么时候皓儿的眼里心里也只有郑如玉了？
郑鲲示意方素珍和郑如梅起来，看着蔡琼瑶清清淡淡的言道：“我们郑府虽然不像赵府那么复杂，但是郑府大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娘子你好自为之！”
珠儿认真的看着郑鲲，使劲的点头，又看着蔡琼瑶点头。
蔡琼瑶对郑鲲的感情最初只是被郑鲲的美貌所吸引；后来又陷入郑鲲的才情中；再后来被郑鲲的风流倜傥和仗义疏财深深感动而不能自已，竟把爱屋及乌做到了极致……
自从蔡琼瑶强行嫁与郑鲲为妻后，郑鲲这个表面上斯斯文文的美男子，竟让蔡琼瑶折服在他的不动声色中。
蔡琼瑶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郑鲲与赵珏相处久了，那个他人眼中的白面书生便不能小觑。这亦是郑如兰惧怕兄长的原由吧。
郑如梅无法想象百年赵府到底是怎样的深宅大院，不由心生憧憬。
百年赵府里，赵昇玉跪在列祖列宗灵牌前请求祖宗保佑他，也保佑赵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嫡长子。
崔玉容含泪默默跪在赵昇玉一旁，看着那些灵牌心里哀痛不已。
东京城这近百年赵府，最初只是与赵宋王朝不同祖也不同宗的商贾之家。
宋太祖当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开封赵府这个刚刚起步的商贾之家因为献粮献财有功才与皇室有了交集。
赵府先祖在开封城做生意风生水起如火如荼，励志要打造属于自己的百年家业？
只是赵府先祖打下的家业几十年来府斗一直未曾停止。最后是作为嫡长子的赵沛荣一枝独秀成为了众矢之的。
赵沛荣虽然努力支撑着这份家业但是也阻止不了愈演愈烈的府斗。而作为赵沛荣嫡长孙的赵昇玉，在心狠手辣的母亲的鼎力帮助下才让赵昇玉成了最终的大赢家。
好在赵昇玉发奋图强早早娶贤妻崔玉容，六年后生子赵珏，再三年后又生下女儿赵瑾，续下了赵府血脉。
说来这个赵珏还真的不简单，从小就好武好斗，十二岁之前大多数时候是在少林寺习文弄武不走寻常路？
十二岁那年赵珏带着几名家奴小厮，骑着他的枣红色高头大马“红风”一路跑到京北蓝田山做玉器生意牛刀初试是大获全胜？
赵珏充分展现出了少年英才识玉断玉的天赋和对生意与生俱来的灵性。满载而归途中竟遇歹人拦路抢劫幸被猛爷所救……
赵珏觉得是自己武艺不够精进才遭人暗算，又去了华山习武两年。
赵珏虽然小小年纪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武艺精进了不少，心术也深沉了许多。其胆大心细武功高强倒与他小小年纪不符？
十五岁那年，赵玉郎又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到战场上显显身手。虽然赵珏受了不少伤，但是精神昂昂的像毫发无损的样子回到东京赵府，反倒让赵昇玉对他这个看不懂的儿子刮目相看。
不过这个赵玉郎向来不走寻常路从小到大做出来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让赵昇玉和崔玉容对玉郎是又爱又恨。
崔员外和崔光明向来不喜张狂自负，好色成性的赵家玉郎这个外孙，甚至怨怪崔玉容当年就不该生下赵珏这个孽障！
自然，崔员外和崔光明与赵珏形同陌路。而赵珏也从不好奇母亲为什么从来不喜带他去外祖家？
京城崔府这个在赵珏眼里看着都压抑的府邸，赵珏才不愿去听外祖父和舅父的教训呢。
得知赵珏今日真的迎娶了郑如玉，崔光明也觉得郑荣是卖女求荣，心里十分心疼郑鲲。
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年近古稀的崔员外叹气：“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
崔光明默默的饮着茶：“父亲，是卖女求荣！”
崔员外有些诧异：“郑官人或许有苦衷！只是为父想不通他与侯爷如何几十年来惺惺相惜？”
崔光明忽然叹气：“儿子也不甚理解？那才情横溢，风流俊雅的郑鲲竟然与玉郎那个混账衙内竟也是十几年来惺惺相惜？”
崔博文倒是对表兄赵珏十分敬重的样子，时不时瞒着祖父和父亲去百年赵府找赵珏和赵瑾玩耍。
今日赵珏大婚，崔博文早早的就和罗鸣去了百年赵府呼朋唤友，才不管祖父和父亲的斥责呢。
在崔博文看来，祖父和父亲根本就不了解表兄的出类拔萃，更不会知道赵珏少小老成背后的那些传奇而不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添油加醋……
赵昇玉跪在列祖列宗灵牌前亦是思绪万千……
赵昇玉少年时在母亲的安排下入应天书院读书，与来自江南的郑荣有幸成为同窗。
因性情相投赵昇玉和郑荣十分要好。几年后参加科举考试又是同榜进士，入仕为官后又政见相同，越发成为了君子之交。
那郑家在江南是世代书香，世代为官。因与赵府结缘，郑府也开始在东京城小有生意铺面房产府邸……
而郑荣是一个求上进之人，为官图治二十载虽还只是个从四品京官，倒也对得起他郑府世代书香。
赵昇玉虽与郑荣一同中的进士，毕竟与赵宋皇室有些渊源，又是世袭的“开国侯”，官途相较郑荣自然坦顺些。
郑荣与赵昇玉还都是庆历新政的支持者，对范仲淹提出的革新倡议十分响应。
尤其是范仲淹新政提出的“明黜(chu)陟(zhi)，抑侥幸，精贡举，均公田，劝农桑，修水利，覃(tán)恩信，重命令”这几条郑荣甚为赞赏……
虽然新政变革以放弃而告终，范仲淹也被挤出了朝堂，而郑荣和赵昇玉也受了牵连……但是两人终不悔……
范仲淹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直都是郑荣的心中所想。
只是官场上的险恶让赵昇玉变得老练，郑荣则变得圆滑。但是两人心中的理想犹在，齐把希望寄予在太子身上？
只是太子生性胆小怕事不喜欢拉帮结派。郑荣和赵昇玉反被人落下结党营私的口实并被朝臣所不齿？
郑荣不在意被人猜忌成为了党争一员。虽然一再受到排挤，好在有赵昇玉在背后替他挡刀子。
毕竟赵府在东京立了近百年财富颇丰，毕竟赵府与赵宋皇室颇有渊源，为人老练狠辣的赵昇玉自是无所畏惧。
一些喜欢巴结逢迎的人总是称呼赵昇玉为侯爷。赵昇玉不喜，他更喜欢人称呼他为赵大官人。
赵昇玉一心总想着此生有所建树，而不是靠着祖上的那些阴功。
在当时扬文抑武的时风下，大宋王朝一直是人才济济，能臣辈出后生可畏，哪里还轮得到赵昇玉和郑荣出人头地。
赵玉郎与郑荣嫡长子郑鲲也是应天书院的同窗。那郑鲲风流俊雅气质悠闲。赵珏崇尚武学，雷厉风行的个性与郑鲲彬彬有礼的性格是格格不入？
在应天书院的几年同窗中，赵珏的君子六艺是完胜郑鲲！尤其在御，射，数这几方面赵珏的出类拔萃让郑鲲望尘莫及？
所以郑大少爷对赵家玉郎十分赞赏。
而这位应天书院第一美男称号的拥有者郑大少爷向来对君子四雅——点茶，焚香，插花，挂画这几个雅趣自有心得且胜出常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之郑鲲性格开朗阳光又单纯，深得赵大公子欣赏。
因为父辈相交颇深的缘故，郑鲲和赵珏一直礼尚往来，后来又成了同窗，两人越发的是惺惺相惜。
外人看着赵珏和郑鲲似乎水火不容，只有他们的几个好兄弟懂他们面不和心和的玄机。这是属于郑鲲和赵珏之间的默契……
郑荣对赵家玉郎是赞赏有加！夸他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一心总想着与赵府结成儿女亲家。只可惜郑鲲生下来是个嫡长子郑荣未能如愿很是遗憾？
后来赵夫人生下嫡女赵瑾，奈何郑大少爷在江南承欢祖父祖母膝下与赵瑾无缘交集？
而赵瑾与周府周如海之子周彬青梅竹马，彼此属意。
周如海也是一个一心想与赵府结成秦晋之好的周官人。
还有与赵昇玉关系十分要好的刘晋，也是希望赵瑾能嫁给他的儿子刘敏两府好上加好？
或许是考虑诸多也或许是郑鲲、刘敏与赵瑾都真的无缘吧？赵昇玉和崔玉容最终还是同意了周如海的反复提亲，加之赵瑾非要嫁给周彬为妻。
而郑夫人孙清秋在杭州生下的嫡长女郑如玉，比赵玉郎小了五岁多，竟被京城的王大人家的嫡长女王丽娟捷足先登让郑荣再次失望？
此后虽有机会但是竟被玉郎婉拒？这让赵昇玉和崔玉容以及郑荣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