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夭觉醒:我不做选择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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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微笑着,眸中却泛着一丝冷厉,“你很着急吗?我最近很忙,没空。”
“尽快吧。”
我移开眼,看向身侧摆放的盆景,昙花呈盛放之姿,亭亭玉立,洁白雅致,极为夺目,空气中都飘散着幽香。
可天一亮,它就会凋谢。
这样美丽,它当真心甘情愿逝去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泛起的伤感,轻声道,“不要拖太久了,到时临近婚期,我会很忙,无暇抽身去别的地方。”
相柳幽深的眸看着我,好一会才道,“看我心情。”
说罢,他便飞身跃到毛球背上,头也没回的御风而去。
凭什么两个人的事要由他来主导?
我仰头看着一人一雕逐渐变小的背影,心底愤慨不平,却无意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奇景。
一片半透明的薄云将天边悬挂的满月缓缓遮盖,原本光洁的月华犹如明珠蒙尘,瞬间暗了下来,就在暗下来的那一瞬间,云层后圆月的轮廓竟逐渐呈分离之势……
这样离奇的一幕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秘。
“小夭。”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玱玹从转角处走出来,神情有些严肃。
看清是他我松了一口气,指着月亮的方向对他道,“哥哥,你快看。”
玱玹走到我身边,抬了一下眼,无奈道,“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放心吧,我知道你此行是为了我,并没有生气。”
好好的,何出此言?
我有些疑惑,一转头却见晴空浩月,一派静好,彷如方才所见都是我的幻觉。
“这……怎么可能?刚刚月亮分明变成了两个。”
难怪玱玹要说我幼稚了。
他当我是在忽悠他,以此来转移话题,避免他训斥我晚归。
“你是不是累着了?”玱玹听见我的话,皱起眉将手背贴向我的额头。
他的手很凉,应当是担心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可我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也不忍再让他为我担心。
“哥哥,我没事,可能是看错了吧。”我拉下玱玹的手,他瞪了我一眼,很自然的将我的手握住。
我给他肩上来了一拳,打趣道,“你怎么能留嫂嫂一个人在房中自己跑出来?”
“还不是担心你,怕你受欺负。”
玱玹握着我的手明显紧了紧,明明他语气平常,但我好像能感受到他在害怕,害怕当年梅林事件重演。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嬉皮笑脸的推着他回去,“天都快亮了,快去陪嫂嫂吧。”
“小夭……”走了几步,玱玹倏地站定身体,任我使劲推,他也纹丝不动。
“嗯,哥哥。”我松开他,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明日再说好不好,我有点累想先休息。”
我是真的累了,给簌慕解毒时神经一直绷着,现在松懈下来,只感觉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玱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嗓音很是温柔,“好,那你好好休息,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明日再来看你。”
“好。”
我眯着笑点头,道了声晚安便回房了。
这夜,我睡的很不安稳,醒来时寝衣都已被冷汗浸湿。
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并不完整,像东拼西凑来的碎片,但每一个画面都令我震惊和恐惧。
我梦见了相柳。
梦见他当众抢亲。
梦见我与他决裂。
梦见他为了疗伤几乎将我的血取干。
梦见他被围在孤岛被万箭穿心,化作毒水,尸骨无存。
我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湿透的寝衣贴在身上,冷意钻进每一个毛孔,我彷如置身在相柳丧生的荒岛上,万物都变得漆黑阴沉,无边无际的悲凉与绝望将我紧紧包裹住。
我抱着膝盖,浑身都在打颤,都没注意敲门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没听见我的回应,玱玹也顾不得其他,施法将门打开便冲到床榻边掀开帷帐。
“……小夭?”
“你怎么了?”
玱玹看见我的那一刻,神情从焦急变为震惊,而后像触碰一个易碎的珍宝一般,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似乎是怕吓着我,他的语气十分小心温柔,“小夭,到底怎么了?”
玱玹的手很暖,暖得我眼眶酸涩,热泪忍不住涌出,模糊了视线,我哑着嗓音开口,“哥哥。”
“我在。”玱玹将我揽进怀里,我听见他的胸膛在震动,“小夭,别吓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身都被温暖包裹住,我感觉到很心安,渐渐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梦很真实。
可再真实,也只是虚幻无影的。
想通了这点,附在身上的冷意也逐渐褪去。
我在玱玹怀中哽咽了好一会,然后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哥哥,我没事,你要相信我,我迟早会放下的。”
“……”
玱玹默了会道,“小夭,别再想他了,不要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不值得,他配不上你。”
“嗯。”
我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狠狠的点头。
我是故意让玱玹认为,我是想起了涂山璟才会这般情状。
其实我并不想欺骗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
但我没有办法向他解释,为什么会梦见相柳到我与丰隆的婚礼上抢亲。
这桩婚事本就让玱玹对我心怀愧疚,若再让他误解我与之间相柳有些什么,岂不更加凌乱。
一个梦而已。
何必因它徒增什么烦恼呢。
后来,我慢慢的便将这个梦淡忘了。
玱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宫变,终于迎来了曙光。
外爷将王冠束于玱玹发顶上的时候,我放下了手中蓄势待发的弓箭,为玱玹这么多年的隐忍谋划终于有了成果而热泪盈眶。
但我没想到,那个早已被我淡忘的梦,会在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给予我重重一击。
西炎新王如珠似宝般宠着的妹妹,皓翎的大王姬与赤水族长的婚礼。
于整个大荒,都有着重大的意义,场面隆重的很,西炎、皓翎、中原氏族举同欢庆。
宾客多到什么地步呢?
宴请的场地实在不够,赤水族便凝水成冰,将湖面也用来摆宴席了。
满堂的大红,喜气洋洋的氛围,便是我也被气氛感染的有些欢喜,亦有了些期待。
这一丝丝的期待,成功的将我看见涂山璟满面病容后的伤感遮掩住。
我本以为,最难的这一关已经过去了。
然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将我平静的内心掀起波涛汹涌。
“且慢。”
我与丰隆生生顿住了对长辈行叩拜礼的动作。
丰隆微微蹙眉,目光锐利的转身。
而我想起被尘封已久的梦,这与梦中一般无二的场景,令我浑身如坠冰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