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覃茗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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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方多病眼见着蒙面人要窒息而死,忙将笛飞声拦住,“留着他给覃杭审问!”
他在密室中发现了一些物件,几乎确定覃杭绝对与东盈公主有往来!
这蒙面人的身法与郑毅一致,想必也是东盈公主的手下。
可东盈公主为什么要杀覃杭的女儿呢?
是震慑?还是警告?
只有让覃杭知道他女儿死于东盈公主之手,才有可能窥探一二。
所以必须让覃杭见到此人!
覃茗的闺房内,鲜血四溅,腥味扑鼻。
少女其他地方的肌肤完好,颈部被利器划破,血肉翻开,血在颈后流了一大滩,大片的猩红衬着她白中带青的脸,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覃杭蹲下身,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他艰难地张开口,“取针线来。”
他的茗儿最是爱美,平日里小磕小碰,也会精心养护,就怕留下疤痕。
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她该有多痛。
想到此,他便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将凶手找出,生啖其肉!
“大哥,茗儿已去……找出真凶要紧!”覃植在一旁边擦眼泪边道。
覃杭没有说话,接过丫鬟递来的针线,小心翼翼地缝起覃茗的伤口。
丫鬟取来的针线是无色鱼线,覃杭的木偶人做的极好,手上功夫精细得很,伤口缝好后不仔细看竟看不出来。
将线绞断,覃杭替覃茗理了理发丝,打好水替她将身上的血渍擦净。
整理好后,覃茗的尸身就像睡着了一般,似乎她睡醒就会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要他陪她踢蹴鞠。
“覃城主。”
笛飞声手中拎着一个手脚被绑起的人,扔在覃杭身旁的空地上。
“我追到了你的书房才将他抓住。”
此人武功平平,身法却是隐秘迅速!
蒙面人原本晕了过去,被他这么一扔直接砸醒。
他睁着眼茫然了一会,才指着笛飞声身后的方多病对覃杭道,“覃城主,是他,他在你的书房中鬼鬼祟祟,不知在干……”
说着他看见了满地的血花,和地上躺着的人,伸出去的手哆嗦了起来,“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你没杀人?你大白天穿成这样你别以为谁傻啊!”
方多病向来老实,所以他只捡着真话说。
覃杭转过头,猩红的眸中泛起狠厉,蒙面人脖子上的红痕未褪,又被掐住。
“我茗儿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蒙面人的面巾在笛飞声拎着他时就已掉落,覃杭手中的劲道使他面容扭曲,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模样。
覃杭站在一旁,双眼像淬了毒一般看着蒙面人。
方多病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心紧蹙。
覃杭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仿佛真如不认识蒙面人一般。
“覃城主,此人身法隐秘,我与笛盟主联手才将他抓住,据我们金鸳盟的记载,此身法江湖中少见,不知您可有印象,与这类人结过什么仇?”
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方多病看着覃杭,他眼露疑惑,将半死不活的蒙面人松开,仔细端详他的面容,而后思索许久才道。
“我十年来鲜少离开青木城,虽结识过几个江湖人士,却也没有结过什么仇怨。”
“大哥,杀了他,为茗儿报仇!”覃植咬牙切齿,声音愤恨。
他一出声,倒是吸引了方多病的注意力。
青木城人人皆知覃杭疼爱覃荞,一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弟弟的女儿,二则是心怀对弟弟的愧疚,想要补偿在覃荞身上,所以将成年的覃荞从东盈接回来,如亲生的一般养在府里。
可覃植与覃茗应当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从覃荞死了,他蹲都没蹲下去看她的尸身便能看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恨不得立马将凶手杀了为覃茗报仇。
看来血缘关系真是神奇。
方多病想起恶贯满盈的单孤刀死在自己面前时,他也有一阵恍惚。
覃杭看了自己被悲愤冲昏头脑的弟弟一眼,心中涩然。
他何尝不想立马为茗儿报仇呢?
可是茗儿从未在外结仇,此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若不弄清楚幕后指使之人,恐怕还会有后患。
“覃城主,我真的没有杀你女儿……呃。”
蒙面人才缓过劲,那只手又重新扼住了他的咽喉,还好这次覃杭未使全力,让他勉强可以呼吸。
覃杭语气阴鸷,手中渐渐收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否则我就把你做成木偶,挂在青木城的城楼上!”
熟悉的窒息感传来,咽喉处似乎要被掐断,蒙面人挣扎着,痛苦的眼神看着覃杭,又不经意间从覃植身上掠过。
笛飞声眼看着这里的事情没什么意思了,想着覃荞受到了惊吓,不知如何了,便向着覃荞的房间走去。
让丫鬟推开门,就见覃荞红着眼,木木地坐在床榻边。
笛飞声思虑一会,走到她身边,欲抬手拍她肩膀安慰她,伸出去时觉得不妥,又将手收了回来。
“阿荞,节哀。”
男人轻柔的声音将覃荞唤回神。
她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扑进笛飞声怀中嚎啕大哭。
感受着胸前颤抖的身躯,与温热的湿意,笛飞声举着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长这么大,哪怕是被角丽谯挑断全身筋脉锁在温泉中,也没有这般无措过。
“茗儿她才那么小,她还说要看我穿嫁衣的模样……”
覃荞的声音本就娇柔,如今哭起来更是惹人心软。
笛飞声终是将手轻轻拍在她背上,柔声细语地安慰道,“我已将凶手绑给了覃城主,若你想为她报仇,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怀中身躯似乎僵住,覃荞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他,抬起脚往后退,似乎被他口中说起杀人时的语气吓住。
“你……你会杀人。”
她眸底满是惧意。
笛飞声暗暗懊恼自己收不住杀意。
于是松开紧抿的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解释道,“你无需怕我,我……不随便杀人,只杀该杀的人。”
覃荞咬唇,一滴泪珠滚落,“当真?”
笛飞声看着她防备的模样,心里闷的难受,但面上仍保持着柔和。
“当真,你信我。”
门口的丫鬟笛飞声进门时便已遣走,所以李相夷与小夭毫无阻拦的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铁骨铮铮的汉子化为绕指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