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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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琼僵着嗓音，“怎么这么突然？你的伤也还没养好，还有李公子他也没醒，这样舟车劳顿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得空也会去看李莲花，听小夭说过，待他们养好伤便要一同离开。
她心里暗自羡慕小夭可以无牵无挂，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她不行，琼衣坊是她多年的心血！
“李莲花今日醒了，不过他失忆了，他的朋友找来，说有事寻他去，这才匆匆决定明日启程的，我是特地来与你道别的。”小夭抱了抱苏玉琼。
除了李莲花，苏玉琼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二个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她们之间的情谊却不浅。
苏玉琼任由她抱住，怔愣着失神。
失忆？
她本想等他醒了，鼓起勇气与他坦白心意，看看他会如何对她。
若他接受她的心意，不管他身体如何，她也不在意。
若他拒了她，也没什么，至少她争取过，没有遗憾了。
现在他失忆了，连她都不记得了，那她要怎么办？
“玉琼？”
小夭见她没反应，拉开身体，她正愣着。
“你在想李莲花？”
苏玉琼敛下眸中神色，抿了抿唇，而后抬头，笑着戳了戳她额头，“想他做什么，不过就是副好看的皮囊，随我来，我替你挑些衣物，日后你到了别的地方，可再寻不到样式这么好看的衣裳了！”
说着拉起小夭的手，朝二楼走去。
小夭瞧见了她眸中尚未褪去的红意，知道她是故意装作无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小夭曾起过邀苏玉琼同行的想法，让她能有时间与李莲花相处，说不定李莲花哪天就能发现苏玉琼的可爱之处，产生感情了呢？
大不了她去找方多病，就说少拿一半月银！
但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她真的提了这个建议，反而代表她看低了苏玉琼。
苏玉琼有自己的追求，她有绝世无双的绣技，也有经商有道的头脑。
她们闲聊时，她神采奕奕的与她说过，将来要将琼衣坊开到京城，开满天下！
这样的女人，便是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可能丢弃了自己！
苏玉琼拿着几件靓丽衣裙在她身前比了比，又蹙着秀眉拿开，“这些花样华丽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显出几分俗气来！”
说着她又自顾自得跑开，过了一会怀里又抱着一堆跑了回来，这次她挑的都是颜色不那么显眼，花样设计简单而巧妙、用料极好的衣服。
放在小夭身前比了比，觉得满意，又拉着小夭进了雅间，让她挨个试试。
“这肩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真好看！”
“这件真显腰身！”
“这件玉簪色裙子，上面的芙蓉花可是你亲手绣的？玉琼你的手真巧！”
“我很喜欢这件……”
…………
小夭不厌其烦地试着衣服，每试一件，都照照镜子，拎着衣摆转两圈，嘴里不住得夸着，嘴角虽然扬着，眼尾却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苏玉琼眼里也渐渐盈满了泪，笑着看她言辞夸张的赞许。
离别的愁绪无声萦绕在二人之间，谁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走之前小夭知道她付银子苏玉琼不会要，便借口说方多病知道她要来琼衣坊，让她代买衣服。
她按照方多病和李莲花的身材，选了好些价格不低的秋冬季男式衣物，苏玉琼推脱不掉，只得收下银子。
小夭要走时，荷香正和几个伙计送完货回来。
和苏玉琼说了一声，小夭领着荷香上街。
买了些糕点和蜜饯给荷香，又去胭脂铺精心挑了些口脂、胭脂、香粉给苏玉琼和荷香娘，去打铁铺子买了一套崭新的厨具，让伙计送到县衙后厨。
这才拉着荷香去寻她娘。
一路上，荷香都在记二人手里要分的包裹，“这个是掌柜的！这个是我的！这个是娘亲的！”
说完她抬起头，圆圆的小脸绷着，“小夭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对呀，我喜欢自在的生活！”
小夭抬手想捏她的脸，发现手上拿着东西空不出来。
小丫头哦了一声，低着头往前走不再说话。
荷香娘知道后也拉着小夭说了好一会话，眼里都是不舍，连声嘱咐要记得给她们来信。
第二天一早，三人走时，苏玉琼、薛瑜夫妇、荷香一家都来送行了。
“小夭姐姐，你要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的！”荷香率先跑来扑在小夭身上，眼皮肿着，鼻头红红的，说话带着鼻音，似乎在家里已经哭过一气了。
“好。”
小夭抿着唇蹲下身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
苏玉琼目光在李相夷身上停留片刻，愣了愣，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个人，看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再从他眼底寻不到往日的温润。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没有遗憾了。
就让她喜欢的那个温润俊逸的李莲花，永远留在记忆里也好。
想着她回过神，对着李相夷和方多病笑着点了下头，转过头拉着小夭，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扬着唇角柔声道，“若是哪天不想到处游历了，就回来！”
小夭笑着点头，声音莫名哽咽几分，“好！”
荷香娘红着眼，“小夭啊，记得王婶的话，挑选未来夫婿时，要擦亮眼睛啊！李公子，大人，你们路上多注意安全！”
荷香爹挠了挠头，似乎想不到什么话，于是附和道，“对，要记得你们王婶的话！”
方多病、李相夷见此情景，心中也添了三分伤感，一个含笑点头，一个说了声我们会的。
小夭也是句句应下，转身嘱咐了谢若清与薛瑜一些调理身体时需注意的事项。
直到拉着健康楼的马匹不耐地嘶鸣，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挥手。
方多病在前方策马驱车，小夭托着腮坐在桌前出神，还沉浸在方才别离的伤感之中。
离开待了几十年的清水镇时，她心里虽有不舍，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李相夷坐在她对面，穿着她昨日新买的衣服。
之前的那些衣服他挑来拣去，嫌太过素净，方多病正要出去重新买，这时小夭带着琼衣坊的伙计大包小包地搬了回来了。
听说他不中意以前的衣服，直接豪爽的将包起的衣服打开，任他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