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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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福堂内。
薛舟松一脸紧张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手指搭在他脉上的左郎中。
左郎中已经六十岁了，头发、胡子、连带着眉毛都已经白了，他的面颊较为瘦窄，五官却在他瘦窄的面庞各自都有不小的地盘。眼睛狭长，鼻梁高挺，鼻头却不肉，显的很骨感，嘴唇薄，整个嘴巴却很宽。
他一边闭着眼把脉，一边捋着自己下巴下面一撮山羊胡子。
薛舟松仿佛那等待着被判刑的囚犯，内心煎熬无比。
终于，他的判决……哦不，诊断出来了。
“薛公子的肾气略有缺损，老夫开几服药，公子回去服下便可。”左郎中说着拿起了笔，写起了药方。
“只是略有缺损？”薛舟松不太确定地问道。
左郎中看了他一眼，将笔放下:“薛公子既然不信老夫，便另请高明吧！”
“信！信！信！”薛舟松忙将左郎中的松开笔的手摁住，咧着嘴笑道:“左郎中的医术谁人不知，哪儿还有其他高明！”
随着薛舟松一起来的几人将他拉到一边，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大，我就说吧，那小郎中长的是好，医术却是半吊子，晚上咱们兄弟几个去香簪楼……”
“去你个头！”薛舟松拿着折扇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忘了，我都与我小姨约法三章了！花楼不去！”
嘴在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左郎中的手，生怕他不给开药方。
那小弟嘿嘿笑道:“是是，小弟疏忽了，花楼是不能去，但是里面的如烟姑娘却是能出来的……”
薛舟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四处看了看，捂着肚子问了一旁切着药材的伙计:“你们这恭房在哪儿？”
伙计指了指后院方向，薛舟松捂着肚子如屁股着火一般往里面冲，掀开将后院与前厅隔开的帘子，有一个人迎面而来，差点将他撞的喷涌而出……
他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扭曲着脸，用一只手指着那人:“一会再找你算账！”
说着甩了袖子便朝恭房冲去。
终于解决完了燃眉之急，薛舟松紧了紧腰带，昂首阔步地走到前厅，在鸿福堂里转了起来。
方才他虽没看清那人长相，却记得他脸上靠近鬓边，有一块很大的红色斑块，像是胎记，好认得很！
结果一圈转下来，切药的、配药的、熬药的、连晒药的人都看了，却没找到那人。
薛舟松转到左郎中面前问道:“左郎中，方才撞我那个人是谁？”
左郎中写好了药方，拿起纸吹了吹墨:“薛公子，鸿福堂每日都有很多人来往，老夫年岁大了，不是每个人来我这里，我都要记住他们是谁的。”
老匹夫，装什么装。
薛舟松暗暗撇嘴，面上却是含着笑将纸接过，正要去抓药时，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就这样，天黑时，脸色蜡黄的薛舟松被几个兄弟用担架抬了出来。
在薛舟松第五次从恭房出来时，他终于觉得不对，但仔细想想今日也未吃什么特殊的东西，索性又让左郎中给看了看。
左郎中把完脉什么也没说，让他躺着，用银针扎了几处，确实没有再继续跑恭房了。
只是叮嘱他明日继续针灸，不然还会继续跑恭房，薛舟松问了句:“我这是什么病？”
左郎中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想。”
薛舟松被抬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做了什么。
是如烟的唇脂？
还是昨日用糕点混了鹿血酒喝？
嘶……难道是昨晚那道生呛蛇肉？
感受着抽筋的肚子与涨胀的麻麻的腿，薛舟松无力的看着天，默默地想着，以后再也不吃生呛蛇肉了！
…………
苏玉琼的宅院内。
苏玉琼，小夭，荷香，荷香娘，李莲花几人，正围着桌子吃饭。
只是今日气氛不似昨日，有些沉闷。
荷香看着面无表情的掌柜，无声的用口型问小夭。
她怎么了？
小夭摇摇头，手做了个把嘴巴捏起来的动作。
荷香娘也看出苏玉琼心里有事，只是现下不好开口问，便看了荷香一眼。
意思是快些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李莲花虽然看不见，却也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他也没出声。
“你们慢慢吃，我想自己静一静。”
苏玉琼说完便回房了。
小夭知道苏玉琼现在的心情确实很糟糕，因为她今日连菜都没给李莲花夹一下，甚至连看都没看李莲花一眼。
“小夭姐姐，掌柜怎么了？”荷香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苏玉琼紧闭的房门。
见荷香娘的目光也朝她看来，小夭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这么说来，是玉琼的爹，来找她了…”荷香娘之前与苏玉琼聊天时，苏玉琼常提到她娘，对于她爹，却无只字片语。
用鼻子想也知道，那不是个好人！
谁家好爹能舍得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独自出门打拼，不闻不问的？
现在找来，显然是发觉自己年纪大了，要寻女儿做依靠了！
交代完事情，小夭搀着李莲花回了房间。
替他把了把脉，脉象终于有些平和的迹象了！
“李莲花，我帮你做针灸吧，能让你的眼睛尽快恢复！”
李莲花喉结轻滚:“那就有劳小夭神医了。”
小夭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火光雀跃地映在她眼中，绽放出一抹笑意“无妨，你继续将你们这里的事讲给我听，当做诊金了！”
李莲花闭上眼盘着腿坐好，小夭将银针下在了几个对应的穴位上。
施好了针，小夭在桌旁坐下，托着腮开始想满意的失魂症该如何用药。
突然她脑子里冒出今日路人说的一句话。
永安镇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得痴症的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得失魂症的人，很多吗？
还有那路人说的土地爷收魂，是什么意思？
小夭将目光转向李莲花，一会取了针得好好问问！
李莲花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有模模糊糊的光亮，有个人影在面前晃动，她手上动了动，又停在那里，像在沉思。
“李莲花，你们这有很厉害的人叫土地爷吗？他能收人的魂魄？”小夭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眼睛正向着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