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蛇毒,人更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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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之人善于捕蛇，在永州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永州气候潮湿，多树木丛林，本就是蛇类的栖息地。而蒋氏之人祖祖辈辈都生存在永州，自然精通捕蛇之道。
不过，在这奇怪的黑蛇没有被发现之前，永州之地的蛇大多无毒，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它们存在的最大价值，或许就是成为普通人家饭桌上的一道下酒菜而已，在人族的深耕细作面前，蛇类慢慢地丧失了栖息地。
直到，这群奇怪黑蛇的到来。
所谓黑蛇，其实便是黑质而白章，也就是拥有黑色的身子白色花纹的蛇，它与之前永州的蛇皆不同，攻击力极强，毒性也极强。
霎时间，永州百姓遇袭的事儿屡见不鲜，即便是不少善于捕蛇的老手最终都死在蛇口之下。
最终迫于无奈，官府便重金悬赏有能之士捕蛇，而蒋氏便是在这个时刻名声大噪。
而随着对这黑蛇的研究，便发现了这黑蛇的妙用，不管是蛇胆还是蛇肉，都对治疗一些痼疾有妙用。
原本抓蛇只是为了生存，而因为其药用价值的发现，抓蛇便成了一门生意。
不管什么事儿成为一门生意，其性质就会发生变化。
黑蛇立马成为了永州的特产，甚至可以用其来抵税，若是黑蛇多了，有些时候官府还会倒找补银子。
于是，身为商贾之家的戚氏便看到了这个机会，他们用银两买通了官府，直接垄断了这门生意。
在永州的地界上，除了他们戚氏，其余人都不许抓黑蛇。
蒋氏虽然擅长抓蛇，但也不是只靠抓蛇生存，既然不给抓蛇了，他们便老老实实地种地。
可戚氏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派去抓蛇之人损失惨重，甚至赚的银两都不够赔偿死者家属的。
最终，他们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蒋氏的身上，先是勾结豪绅官府一步步地吞并蒋氏的土地，让其活不下去，随后便用极低的价格让蒋氏为他们戚氏卖命。
一代蒋氏人迫于无奈，只能再度去与毒蛇周旋。
用生命，换取生活下去的权利。
若是如此，蒋氏一直不知道真相，一直忍着也就罢了。
可后来的故事就变得老套了起来，富家戚氏女爱上了穷人家蒋氏族长的儿子，一对苦命人被戚氏棒打鸳鸯也就罢了，在戚氏之女得知真相之时，戚氏直接把两个孩子给推下了蛇窟。
纸，终究包不住火，戚氏的事儿还是败露了，两族决裂。
戚氏为了让人屈服，便用了各种方法，还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导致两败俱伤，最终蒋氏消失在了永州。
而现在戚氏运往其它地方的黑蛇，其实都是假的，真正的黑蛇他们可不敢去抓，这也是为什么李乐平他们能够在这黄州的小镇子酒楼里轻易地吃到特产黑蛇的缘故。
如今戚氏的黑蛇，只是黑色的蛇而已，与那种有药用价值的蛇没一点儿关系。
“所以，你们说，戚氏之人该不该死！”蒋申平静地说完了这段往事，恨不得将戚二爷直接给撕碎。
故事中的族长儿子，
“那关我们什么事？为何要抓我们？”李乐平淡淡地问道，其实他知道，这蒋申老爷子重提往事只是告诉他们而已，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之外都知道这段往事。
“你们不是来帮戚氏的？”蒋申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们？”李乐平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蒋申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罢了，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既然阿水说你们目的不纯，那就杀了你们！”
说罢，这蒋申便也懒得理会李乐平等人。对于他们来说，为了报仇杀几个无辜之人算不得什么！
这黑水村的蒋氏之人便提来了一桶桶的鲜血，随后拿出了一张羊皮卷对照着，有规律地泼着散发出腥臭味的血液。
“这是在布阵，看着样子，是个邪阵，弄不好要活人献祭。”
“小道士倒是有些见识，今日我们要献祭所有戚氏之人！”
蒋申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吴三，倒也没有多言语，继续指挥着族人布阵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吴三看了一眼李乐平，小声地问道。
毕竟他们这个队伍李乐平是主心骨，肯定要询问李乐平的意见，若是按照他的想法，现在他们就可以动手了。
“不着急，我总觉得还有内情。你没发现，这位蒋族长很有自信全灭戚氏之人吗？但现在，戚氏之人来了多少？”
李乐平心思缜密，接着说道：“还有，黑水到底是什么，是妖还是活尸，既然他们蒋氏是捕蛇的，为什么又要把蛇放在祖宗祠堂来拜，这些事儿都说不清楚。”
“反正现在咱们都恢复实力了，且往下看，不过得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刚蒙蒙亮，江面上火光大作，一群人连夜赶了过来。
这群人里有江湖好手，也有一些神色各异的修士，他们将整个黑水村给围了起来。甚至，在最外围，还有一些来自于永州官府的捕快。
戚二爷看到来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此番领头的，正是他的大哥戚氏家主还有逃了出去的韩仙师！
戚老爷一袭锦袍，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而在眼窝之中，则是有一双冷漠的眸子。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亮得反光的头顶为他平添了几分阴狠。
“没想到啊，你们蒋氏贼心不死，居然跑到了这儿来。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全都抓回去，继续我们的研究。”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戚长发！”蒋申冷声呵斥道，听得这个名字，李乐平等人都一脸惊奇地看向了这位戚氏的大老爷。
当安全没有威胁之后，人总会胡思乱想，所以他们居然思考起了一个颇有深度的问题：这戚氏族长明明是光头，怎么好意思叫戚长发的？
戚长发并没有理他们，只是拍了拍手，顿时便有人抬着笼子走了过来。
而笼子里的怪物，让见多识广的吴三都忍不住眼睛一缩！
笼子里的，是一群半人半蛇的怪物，它们的上半身是人，而下半身是蛇！
说是蛇妖，可妖气极淡；说它们是人，但这外形着实和人沾不上什么关系。
“这些，可都是你们蒋氏的后裔啊！”
看着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的蒋申，戚长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条毒蛇。
“我一直找你们蒋氏的下落，继续让你们于蛇结合，培养出来的蛇人效用更高，价值更好，很多修行者都喜欢。”
“你们蒋氏的血脉，还当真奇特。”
就连吴三听得这话，都惹不住脸皮抽动，他见过更多下手毒的魔修，可也没有这戚氏毒啊！
让人与蛇结合，将其当做货品出卖！
“对了，前段时间你儿子的血脉，也就是你孙子，一条小人蛇死了，他想反抗，被我活活灌雄黄酒给灌死了。它叫阿水，最后我把它的尸体丢到了水里。”
“畜生！”
蒋申目眦欲裂，怒声呵斥道！